评论：陈氏弊案与民进党的困局

　　本报评论员吴 铭

　　11月3日下午，台湾“检调机关”召开记者会，宣布侦结陈水扁涉及的“国务机要费案件”，陈水扁夫人吴淑珍与“具有公务员身分之人共同实施犯罪”、利用假发票贪污近1500万新台币“国务机要费“遭到起诉。陈水扁依法有刑事豁免权，将在卸任后由“检方”追诉。由于负责侦查的“检察官”陈瑞仁具有“深绿”背景，此前舆论大多估计“检调机关”

　　11月5日晚陈水扁召开记者会说明“国务机要费”，继续为自己开脱，他一改此前只要夫人被起诉就下台的说法，转而施展“拖”字诀，说只要司法在一审判决贪污有罪，立即下台。陈水扁的困难在于，10月31日“检调机关”取得重大突破，扁多位涉案亲信在铁证之前承认做了伪证，而这些铁证显示涉案报销款项并没有用于秘密外交。

　　在应诉的“紧箍咒”之下，陈水扁本人很难再用“统独”议题施展腾挪之术，泼皮耍赖。其实几乎就在扁的亲信翻供认罪的同时，陈水扁接受11月1日出版的英国《金融时报》采访，抛出“二次共和”论，表示应该使台湾既能摆脱现有“宪法”“荒谬且不合现实”的主权定义，又不至于公开挑激大陆；现有“宪法”将会被冻结，以制定一部新的“宪法”，“新宪”的前言可能触及台湾领土问题。但是现在，只要陈水扁无法除掉犯罪的“紧箍咒”，他挑起的“台独”议题就会不同以往，而且很容易被认为他是在“绑架”民进党和“深绿”选民为自己的贪腐埋单。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陈水扁在目前台湾地区的政治格局中仍然有一定的活动空间。起诉决定公布当日，民进党召开临时扩大中执会，决定保扁。民进党中央抱有侥幸之心，陈氏家族能以“秘密外交”的理由开脱罪责。这也是11月5日陈水扁独白说明的要点所在。

　　陈水扁无疑已是民进党的沉重负担，陈或许只要考虑如何洗脱罪责，或者以何种方式“退位”，但民进党的问题不止是陈水扁如何，而是丑闻之后该如何。正是基于民进党有史以来最大危机之下的长远考虑，民进党内部对于扁应否下台的分歧越来越明显。

　　其实，与其说陈氏弊案是民进党困局的原因，不如说是民进党困局的最好象征，而且这一困局的最大魔障正是“台独”。尽管陈水扁赢得了两次“大选”，但是，一方面大陆的对台政策渐趋圆熟，以及美国基于自身政治考量反对“台独”，可见时期内“台独”成功机会渺茫。另一方面，民进党也缺乏足够基础和能力凝聚台湾地区的多数政治认同。民进党自身更是转眼之间即从靠反贪腐主张上台而褪化为贪腐自私的利益集团。

　　这种基本格局从根本上决定了民进党领导台湾的能力非常有限。它既无整合台湾社会的信心，也拿不出胸怀、魄力和耐力，其政治心态主要是一种浅薄的投机心态。民进党最不愿意正视的也是这一点，所以此后最有可能的状况是，无论是陈水扁继续掌控还是吕秀莲“继位”，为了挽回在台北高雄“选举”和2008年“大选”中的颓势，民进党或许会陷入更严重的恶性循环。

　　政治投机已经牢牢地把政治民主的道德基础踩在脚底。这种状况甚至也反过来局限了最大的“在野党”国民党。国民党在施明德率领“红衫军”反对陈水扁的进程中乃至之前自缚手脚，固然与不愿跨越既有程序有关，更重要的顾虑是怕被贴上族群对立的标签。陈水扁正是看穿了“在野党”的虚弱之处，看到“红衫军”尽管占据道德高位也难以成事，才敢游戏政治，以“拖”字诀赌一审。这是目前台湾政治中的一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