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耕 与麋为伍不迷路 甘为科普“四不像”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15日10:41 中国环境报

  蔡方

  地球奖获得者

  郭耕,北京南海子麋鹿苑博物馆副馆长,曾获2000年“地球奖”、2006年“福特汽车环保奖”、2000年“北京十大杰出青年”等称号。著作有《世界猿猴一览》、《鸟兽物语》等。现为“绿色奥运”演讲团成员和中科院科普演讲团成员。

  酷暑,烈日当头,蝉噪林静。位于北京市南五环外的南海子麋鹿苑却依然如往日般清幽。在这里,一个包含鸟类迁徙、种类、路线、导航方式等19方面信息的世界鸟类迁徙地球仪,刚刚安家落户。这个巨大的地球仪是国内首个反映世界鸟类迁徙的地球仪,看到它,北京南海子麋鹿苑博物馆副馆长郭耕欣慰地笑了。

  郭耕的名字和麋鹿苑是分不开的,因为他在麋鹿苑负责环境教育且是这里五花八门的科普设施和诸多科普创意的创设者。46岁的郭耕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戴副眼镜,热情而有活力。麋鹿俗称“四不像”,和麋鹿处得久了,郭耕甚至戏称自己是科普教育的“四不像”,像教师不是教师,像作家不是作家,像专家不是专家,像导游不是导游。究竟是怎么样的“四不像”?带着种种好奇,记者来到了他所在的办公场所——北京南海子麋鹿苑。

  ■从成功商人到动物饲养员

  郭耕的办公室山洞般幽暗,窗外茂密的爬山虎遮挡了不少阳光。十几平方米的办公室,一帧大幅照片上的黑猩猩正安详地看着我们,两头牦牛的尾巴挂在屋顶。屋子里到处都塞满了书、杂志。

  郭耕很忙,办公室里的电话此起彼伏,慕名拜访的客人不期而至,我们的采访就在这种断断续续的状态中进行着。

  郭耕的孩提时代几乎是与虫为伍、以虫为乐。喜欢动物的本性深刻地影响着他,甚至决定了他终生的职业选择。他说:“小时候将昆虫当成玩意儿、当成伙伴儿。从小到大,家里养过鸡、兔、猫、黄鼠狼、猫头鹰等很多小动物,每次养小动物。”

  一位哲人说:“爱动物的孩子,比拿着仪器的专家更容易走进动物的世界。”小时候,郭耕养过一只芦花鸡,每天放学回家后都会抱它下楼去散步。日子久了,芦花鸡一见郭耕就会主动迎上去,然后一动不动地让郭耕去抱它。后来家里来了客人,父母就把鸡给宰了。放学后,郭耕在空的鸡窝旁大哭了一场,伤心极了。

  大学的时候,郭耕是在中国人民大学读商业经济专业。那时的他“心同野鹤与尘远,洁似冰壶见底清”。1983年毕业后,郭耕进入北京农工商开发贸易公司经商。上世纪80年代,“下海”一度成了时髦的名词,下海者大多成为先富起来的人。年轻的郭耕凭借个人的努力曾在1年里就为公司创收利润100多万元。在当时,100多万可不是个小数字。那一年,郭耕被评为“北京市新长征突击手”。

  鲜花、掌声、艳羡的眼神、啧啧的称叹都向郭耕涌来。按世俗的眼光看,从商这条路是一条光辉大道,只要往前继续走下去就好了。然而郭耕却在5年后厌倦了商海,他觉得商场铜臭味很浓,俗不可耐。

  郭耕想起参加工作之初,到二连浩特接货,巧遇内蒙古大学生物系的一位刘老师带学生野外实习。他便混迹其中,在星斗满天的草原夜色里,点着黑光灯,收集趋光而来的昆虫。那是一次带有专业色彩地捉虫子,和大自然打交道的感觉妙不可言。

  机会总是垂青于做好准备的人。有一天,他所在的公司要和林业部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共同筹划建立一个濒危动物驯养繁殖中心,也就是说郭耕有机会去那里工作。听到这个消息,郭耕眼前一亮,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

  很好的实现

  理想的机

  会。然而,选择是痛苦的。面对人生道路的一大抉择,郭耕思前想后。自己真要去当一名动物饲养员吗?真的能够耐得住寂寞和动物打交道吗?真的能够抵御世俗的眼光走一条众人都不看好的道路吗?“我从小就喜欢动物,能从事这样的工作不正是我儿时的夙愿吗?”郭耕一遍遍地反问自己,最后他毅然决定,要去驯养中心当一名动物饲养员!1987年,他放弃了商场上的成功和城市的灯红酒绿,到北京南郊大兴榆垡东胡林——大多数北京人没听说过的地方,饲养起金丝猴、长臂猿、黑猩猩、猕猴、卷尾猴等各种猴子。恰恰在接猴的那天,1月21日,还是郭耕的生日,缘分啊!

  那时他是真正的饲养员,工作就是打扫卫生、撮粪、冲洗笼子、切香蕉、蒸窝头等。1988年,郭耕首创这个中心金丝猴繁殖记录,不久,他便作为中国猴饲养专家赴爱尔兰都柏林工作,并写出了他的第一本著述《世界猿猴一览》。

  1993年~1994年,郭耕参加了中美合作“绿尾虹雉繁殖研究”课题,负责野外考察部分,几度赴秦岭、岷山、邛崃山等地与中外专家进行合作,考察金丝猴、

  羚牛、绿尾虹雉等,课题报告获“林业部科技进步二等奖”。他还曾主持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迁地保护中的公众教育”课题,通过生态旅游、动物认养对公众进行环保宣传,被世界自然基金会推荐到印度进行环境教育国际培训与交流。

  ■

  从饲养员到动物保护主义者

  郭耕说,饲养员是一个神秘的、而且令人特别是孩童羡慕的职业。他小时侯就特爱上动物园,特想当饲养员,后来,还真的如愿以偿,幸福!

  幸福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然而,随着与猴共舞,朝夕相伴,每天看着关在笼子里的猴子无助地望着他,郭耕困惑了。他感觉猴子和自己“本是同根生”,为什么猴子在里面,而人在外面?人与动物的关系就理应如此吗?如果有一天,人被关进笼子饲养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郭耕坦言,刚开始的选择是为了逃避现实,逃避商海的奸诈,寻求自身的解脱。不过时间一长,郭耕与猴子的感情慢慢地培养起来,他发现自己开始理解动物。随着加入民间环保组织自然之友,随着他与国内外自然保护人士更加深入地接触和交往,他的保护理念逐渐改变,他内心的负疚感也愈发强烈,总觉得凭什么它在笼子里,自己却在外面拿着一串钥匙,这跟监狱长面对囚犯有什么两样。“尔在牢笼,彼图愉悦,何乐之有?(郑板桥语)”。郭耕感到这是一个伦理问题,感到了世间人与动物的不平等。

  郭耕的生活再次改变。他开始为动物们呐喊、演讲,写保护动物的文章,起草宣言,以期把环保的理念传递到更多人的头脑中去。他说:“地

  球上的生灵是弱势群体,它们是无辜的、无告的,备受欺凌却无处申诉,我要为它们呼号,替它们说话。”

  回顾以往,郭耕把自己的道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作为人面对动物,第二阶段是代表动物面对人。有人问他,为什么以前学的是经济专业,而现在却去做保护动物的工作?他说,经济和生态在英文中有一个共同的字根,即“eco”,它源于希腊语,代表家的意思,经济和生态是一体的。大自然是最高明的经济师,而人的经济活动恰恰需要生态化和循环化,所以二者并不矛盾。

  1998年,郭耕调到北京麋鹿苑工作。麋鹿,俗称“四不像”,原产于我国,100年前,由于国运衰微,麋鹿惨遭西方列强劫掠,一度从中国本土绝灭,幸因英国贝福特公爵收养而绝处逢生。1985年,麋鹿种群得以重返故里——北京南海子,并为此建立麋鹿苑。

  郭耕在麋鹿苑创意设置了灭绝动物墓地、环保双语椅、绿色行为指南、绿色名言牌,为青少年编写了“自然保护誓言”、“湿地礼赞”、“环保拍手歌”等作品及一些环保戏剧、环保游戏。他利用冬夏

  令营、春秋游和爱科学月组织学生进行环保活动和生态旅游,使麋鹿苑不仅具有生物多样性物种保护功能,而且具备了户外环境教育的条件。1999年,中国科普大会把麋鹿苑命名为全国科普教育基地。

  走在麋鹿苑,郭耕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换位思考”,都是从动物的角度来看人。

  在大门口,郭耕指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子让我看,上书“这里有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打开箱门,又出现一道门,上书“这个动物毛不可用,肉不可食……”我在猜想这是什么动物。郭耕看着我说:“你别害怕啊,打开箱子看一看。”我伸手打开,突然看到了自己。原来这是一面镜子。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就是人类自己。难怪经济学家舒马赫有一段名言:“人的欲望永无穷尽,但这种追求只能到精神王国去实现。在物质王国,永远欲壑难填。”

  看到路边有几个铁笼子,我便钻进去,笑着让同行人给我照相。郭耕严肃地说,不能笑。我立刻意识到现在是模仿动物被关在笼子里的情形,没见过被关在笼子里的人还能笑得出来。于是我马上想像自己被关押,装成表情黯淡无光的样子。到了燕窝处,郭耕爬进那个巨大的可以容得下一个人的泥碗似的大燕窝,说采集燕窝虽然不是直接捕杀它们,但会使燕子遭遇丧家之痛。吃不吃燕窝对我们的生理没有影响,但对燕子却是釜底抽薪。由此,郭耕一次次扪心自问:难道人类的非生存需要,就必须高于非人类的生存需要吗?

  麋鹿苑里最著名的科普设施是由郭耕创立的警示教育项目灭绝动物墓地。一看到墓地的十字架,我就感觉有点阴森森的。象征物种灭绝现象的“灭绝多米诺”是由一块块写有动物名称及灭绝年代的倒向前去的石块构成,恐鸟、斑驴、爪哇虎一个个倒下,将倒未倒的那块写着“白鳍豚”,其后是一个个著名的濒危动物,华南虎、长臂猿、普氏原羚……往后,在未倒下的现存物种代表中,我居然还发现有一块写着“人类”,之后是鼠类、虫类。

  郭耕在他出版的《天地狼心》一书中介绍说,他原来在北京濒危动物驯养繁殖中心饲养黑猩猩时,由于很多笼舍是空的,参观者总爱问:“这里的动物哪儿去了?”他便生出一个灵感,在这些空荡荡的笼子上挂起一个个木牌,上边写着刚刚灭绝了的鸟兽的名字和年代,甚至灭绝原因。后来这个创意被带到麋鹿苑并有所拓展。

  10多年来,郭耕多次为中央电视台“动物世界”、“人与自然”译写脚本,经常利用电视、电台等媒体宣传自然保护,在各大、中、小学进行题为“生态·生命·生活”的绿色演讲,并多次为教师甚至环保干部举办讲座。多年来,他在各种报刊、杂志上发表环保文章,为无辜的野生动物请命,并身体力行地从事动物救助、户外观鸟等活动,自觉、坚决地同社会上吃野生动物、笼养野鸟及野生动物贸易等行为做斗争。在1999年秋,他受邀在“中国科学家第48期论坛”上作了“围绕物种灭绝开展环境教育”的报告,受到了大家好评,并代表与会青年科学家起草了“拯救物种、保护自然”的杭州宣言。作为北京市政协委员,他曾经提交了“关于动员社会力量,打击非法猎杀经营野生动物”的提案。1999年,郭耕获中宣部、科技部、中国科协颁发的“全国科普先进工作者”。2000年1月,他被共青团北京市委聘请为北京青少年志愿科普顾问。之后的几年,他屡次获“国家林业部科技进步奖”、“地球奖”、“福特汽车环保奖”等奖项,及“全国科普先进者”、“北京十大杰出青年”等称号。

  ■

  从保护动物到甘为科普"四不像"

  我问郭耕:“这些年在和动物打交道时有什么事情给你留下的印象最深?”他想了想说:“我给你讲几个故事吧。”

  有一天早上,郭耕醒来,只听见外面早已是燕语莺声。郭耕扛起望远镜就往外走,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一只野兔。郭耕马上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只见野兔蹑手蹑脚地前进,几乎快窜到郭耕的脚背上,然后慢慢地走了。郭耕当时感到太幸福了。我问他为什么?郭耕说,因为野兔没把他当成人。

  动物带给郭耕的不仅是赏心悦目,还有很深的启发。有一天,苑里的临时工对郭耕说,咱们苑里有白麻雀。郭耕大不以为然,“你瞎说吧,麻雀怎么可能有白色的呢,不科学。”直到有一天,他真的在苑里看到了一只白麻雀,他才真正相信了麻雀还有白色的。郭耕深有感触地说:“这件事对我是个教育,观鸟有句格言:‘若鸟与书有异,舍书而就鸟’,所以说人要活到老学到老。”

  苑里还养了一些普氏野马。郭耕说,前年给野马搬家,母马连踢带咬不配合,后来兽医把它麻醉了送到新家。这时,公马开始尥蹶子,打响鼻,很生气,好像在说:“我老婆呢?我老婆哪去了?”小公马也围着圈舍跑来跑去,不时发出长长的嘶鸣声,好像在呼唤:“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郭耕又接着说:“麋鹿苑里有两只大小不同、一白一灰的鹤,每天形影不离。一只是高大洁白的丹顶鹤,一只是较瘦小而羽灰的灰鹤。差异如此之大的两种动物怎么会终日厮守呢?它们本来各有伴侣,可是不幸碰上了翻墙盗窃的歹人,先是一只灰鹤失踪了,之后一只丹顶鹤又被人打折了腿,不久后不治身亡。剩下的灰鹤和丹顶鹤就落了单。正当我们为之发愁的时候,两只原来根本不相往来的鹤竟然走到了一起。更有甚者,麋鹿苑又引进了几只灰鹤,可这只与丹顶鹤已结为伉俪的灰鹤,根本不理会同类的呼唤,不再回灰鹤同类的种群中去。”

  郭耕边收望远镜边说,麋鹿苑就是一本书,你要细细品读才可以品出其中三昧。

  郭耕也有他的无奈。去年,麋鹿苑对公众实行免费开放,以前是20元一张门票,免费开放后,什么人都来了。郭耕说,苑里的一只公驯鹿,有一天发现被游人把茸角给掰折了,可能游人认为鹿茸大补吧。没过多久,这头驯鹿得坏血病而死。

  显然,郭耕对麋鹿苑免费开放存有保留意见。他说,从老百姓的角度看,当然免费开放很好,但是中国有几个麋鹿苑啊?这么无条件地开放可能对苑里的动物是个劫难。去年,孔雀也被一些人追打拔毛。

  郭耕认为,麋鹿苑“文化上有待画龙点睛,自然上切忌画蛇添足”。麋鹿苑曾经有大片野地上的老树被夷为平地,种上了人工林。南边上千

  棵柳树被砍掉,种上了杨树,很多啄木鸟找不到家了。郭耕说:“当时我提出过反对意见,被领导批评说麋鹿苑不是养啄木鸟的。实际上,老树倒了,就倒在那里好了,是荒野,就让它荒着,还可以成为动物的栖息地。我们和后勤部门也说不通,他们怕有火灾。还有对于动物的态度,有人主张把孔雀、鸿雁关在笼子里,说它们啄人。但我的目标是把这里变成“不关养动物的动物园”。

  “有些人可能会说要建不关养动物的动物园,那麋鹿苑工作人员的作为体现在哪里呢?无为,乃是为了更高层次的有为。我亲眼看到几只鸿雁在工作人员的背后大摇大摆地散步,非常惬意。麋鹿苑不只是麋鹿的家,还是孔雀、狍子、黄麂、白鹳等很多动物的家。”

  我曾经有幸参加了郭耕给北京的一所大学做的“绿色奥运,环境道德”演讲。一上来,郭耕就自编自演了一出动物联合国大会的独角戏。郭耕戴上黑猩猩的面具,顿时面目变得憨态可掬。他通过维妙维肖的模仿,道出了各种动物对地球的贡献。而他改编的“果子狸版”的“吉祥三宝”则反映了一部分不懂得环保的人破坏了生态平衡,从而导致了与自然界的不和谐,这首改编曲更是赢得了在场学生的热烈掌声。

  郭耕在演讲的时候神情很投入,边演边唱边做手势。他说,嘻笑怒骂皆成文章,他不拘泥于人物、职称、官衔,只要能让大家接受就好。现在,郭耕最喜欢做的演讲就是素食与环保的题目,这种演讲比较有挑战性,因为大多数人不同意他的观点,因此,他就显得很前瞻、很预警。有人说,一年中如果劝10个人吃素,等于保护了一大批动物。他笑笑说,究竟保护了多少动物,他也不知道,只讲耕耘,

  不问收获吧。

  很多人质疑说,郭耕这样不辞辛苦地传播环保理念,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理解和接受呢?对此,郭耕坦然地说:“这不要紧,有一句话算是我的座右铭:睡去感到生命之美丽,醒来感到生命之责任。我知道我奔走呼号是为了无言的生灵,它们没有地方告状,它们是弱者,是我们造成的事端。在它们眼中我们是恐怖分子,所以我们应该自己约束自己。甘地有这样一句话:人类的伟大之处与其表现在善于征服自然,不如说善于改造自己。大家以为就是开发、破坏、掠夺,把一切自然都变成财富,实际上这是一种自戕行为,虽然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但是我觉得也应该敲响生态安全的警钟。”

  郭耕说,既然叫郭耕,就应勤奋耕耘,笔耕不辍。他现在的状态是“讲不完的课,看不完的书,做不完的节目,写不完的文字”。但同时,他又自称是随遇而安的人。有资金,可以多做些事;没资金,也不妨碍做事。没有人会影响你,绑住你。郭耕对我说,他是幸福的,因为他每天做的是他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我认为,郭耕的幸福是自己选择得到的。

  我问郭耕是怎么定位自己的,他想了想说,自然科普作家。的确,作为北京市科普作协常务理事的郭耕著作颇丰,这几年基本上每年都有新作问世。他的《鸟兽物语》一书还荣获了北京市和全国优秀科普作品奖。《鸟兽的绝唱》获得全国科普优秀图书一等奖和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

  郭耕说,他对一首唐诗感悟深刻、感慨万千。“凡鸟爱喧人静处,闲云似妒月明时。世间万事非吾事,只愧秋来未有诗。”特别是最后一句,只愧秋来未有诗。诗境超然,将大千世界与一己个人的关系升华为一种纯粹的人与自然的关系。什么关系?物欲俭约,精神富足,不求所有,但求感受。面对浮华奢欲的诱惑,求得心如止水,乱云飞度仍从容。

  最近,在他的一个“自然保护与人文精神”的演讲中,郭耕打出了“安康其身,和谐其境。高尚其志,俭约其行”的座右铭,我想这就是与鹿为伍的郭耕的处世态度吧。一个浪漫的环保主义者,一个师法自然、践行绿色、情趣浪漫、矢志环保的“四不像”。

  采访札记

  掌舵人生理想

  □蔡方

  采访郭耕是有压力的,因为他是一个名人,经常出现在各种媒体上。他所做的绿色奥运公益广告,至今还在电视里播放着。

  直到和郭耕近距离接触,发觉他就是我们身边一个普通的人。大多数时候坐公交车出行,住的是65平方米的房子,每天5点半下班回家,为老婆和女儿买菜做饭,平时要照顾生病的老父亲。他不回避金钱,当有人质疑他做公益事业却还接受演讲费时,他说还没有高尚到拒绝人家对他的酬谢。他说,自身难保,何以环保?他也要养一家人。

  郭耕是幸福的。这种幸福源于他每天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写写书,观观鸟,吟吟诗,讲讲课——他自称自己是中西合璧、土洋结合,他与生俱有的双重性决定了他性格和事业的多元化。

  郭耕的身上有很多地方令人敬佩,然而我最佩服的是他想明白了他这一生究竟要什么。太多人在长大后由于种种原因逐渐忘了自己儿时的梦想,抑或不敢追随自己内心的声音。然而郭耕不是。他在人生道路上的两次关键转变决定了他这一生的价值,而这种价值,不是别人赐与的,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和郭耕在一起,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人的自我变小了,大自然被无限放大。他的座右铭:睡去感到生命之美丽,醒来感到生命之责任。郭耕就是这样一个洒脱的,浪漫的,表里如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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