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陈涛

　　正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第五届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主题为“未来与现实”，是对第四届提出的“生态与家园”的一种延续与深化。刘大为对此的阐释是：国际一体化越来越明显地渗透进社会方方面面，高度工业化带来的人和环境的矛盾等问题凸显，这些都需要各民族、各阶层去思考、应对，“把未来的精神追求与现实的人文关怀相结合，既可以充分激发艺术家的创作灵感，也能拓展艺术形式的自由空间。”

　　作为世界各国办展览的一种流行样式，在北京之前，国内已经有上海、广州、成都等地在举办双年展，不过它们大多采取的是与国外模式接轨，即以前卫艺术、现代艺术为主要展示内容，装置、多媒体、综合材料和行为艺术是绝对的主角。如何作出自己的品牌，办好自己的双年展，让本国的文化艺术在国际上享有影响力，由中国文联、北京市政府和中国美协三家联合主办的“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应运而生。

　　“这个‘双年展’的宗旨就是在国际普遍搞前卫艺术的风潮下，我们提出自己的艺术主张，以架上绘画和雕塑作为主要展览对象。”刘大为至今还对这个决定充满自信。因为提出这个口号，与国际通行的双年展相比就有了自己的个性。“否则，你永远只能跟在那些西方双年展后面。更为关键的是，东方艺术的绘画是关注时代、关注丰富多彩的现实生活。我们不能忘却自己的传统。”据统计，从2003年起的连续五届里，参展艺术家累计已近3000人，观众更高达数百万人次，被国外艺术家誉为“当代国际绘画雕塑的中国支点”。

　　在刘大为看来，国际双年展大多会依据策展人的艺术观来挑选他们中意的艺术家，被相中的中国艺术家不少出自那些标榜前卫，且在国外生活的群体，而非国内这批关注现实的创作者。“由于话语权在他们手里，展现在国际平台的中国内容与国内美术的基本面貌并不相符。谁让舞台是人家搭建的呢？”为了构建自己的平台，与国际同行开展交流，拥有自己的话语权，就必须依据自己的实际和标准来选择作品。“这个‘实际’就是中国公众兴趣点主要在绘画和雕塑。当然这个过程并不是关起门来自己搞，我们也请了很多国外策展人参与，评委中也有不少国外艺术家。”刘大为介绍说，北京双年展现在展示内容已有所扩大，除了装置作品，还适当添加了影视、多媒体内容。

　　尽管已过去十年，刘大为对首届筹划之初的诸多事情依然印象深刻。当时担心与会国家来不了几个，配不上“国际”的名号，组委会一方面拜访所有驻华使馆，争取他们的支持，另一方面也主动向中国驻外使馆发函，让他们帮助和驻在国文化官员联系。此外，也和友好的国外艺术家联系，邀请有经验的国外策展人参与。最终，第一届共邀到42个国家的艺术家。事后，艺术家对展会规模、艺术主张很认同。“国外对艺术如何发展也是有争议的。不少受美国的影响，往前卫走，不再关注生活。我们坚守绘画的创新与发展，让不少搞绘画的艺术家非常感动。他们感慨‘艺术的希望在中国’。”当时有不少国际知名艺术家将作品捐给了展会。

　　不少业内人士认为，架上绘画已经过时了，新的艺术模式才代表创新，而刘大为认为绘画是人类的文化结晶。“能用一种平面的形式表现这么丰富多彩的生活的空间，这本身就彰显出绘画的巨大能量。艺术本身并不牵涉先进与落后。”他说，“绘画还有很多可以发掘的东西，仍然有创新和拓展的广阔空间，所以我们还要坚守架上绘画，让它的时代精神和创新精神经由艺术家之手去传承。”

　　刘大为用“非常成功”来形容“双年展”这十年。他笑言，如今在国外走访，常能见到一些当地艺术家以参加过某届北京双年展作为开场白。“他们将它看作一种荣耀。”从最初与会国42个到今年的84个，数量整整翻了一番。“不过，时至今日，我们已不再单纯追求国家数量，而是往‘精’处走。连作品数量较往年也略有减少，主要是让展示效果更突出。”刘大为特意强调，绘画艺术也不纯粹都是写实，国外就以抽象居多。“尊重并保留各国文化艺术的特点，反而会让展览更丰富。更关键的是，这不是一厢情愿地单向输出，而是大家自觉自愿在一个平等的舞台上交流。”

　　（原标题：搭建拥有话语权的国际美术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