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王猛是古代最伟大的政治家之一 他的死,是前秦衰败的源头
王猛的画像。资料图
前秦打下襄阳后,迎来了最风光的时期,然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危机也如一条条裂缝,从长安奔腾不息地蔓延向全国。如果说开裂的源头,只有一个,就是王猛去世。前秦曾经“蜗居”长安,穷困潦倒。王猛花19年的时间,就把危机四伏、濒临倒闭的这个“小公司”打造成资金雄厚、规模巨大的“跨国公司”。
他是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伟大政治家之一。
王猛创造了考试制度
如果只算东晋南北朝,王猛绝对是谋士中的“大哥大”,他创造了一项制度,让后世的统治者模仿学习、发扬光大,那就是“公务员统考”。
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怎么样才能做官呢?规则是“九品中正制”,就是一个“主考官”叫“中正”,把管辖区域的“学子们”分成九品,品越高,官做得越大。全凭“中正”的个人眼光,没有客观的标准。
最后造成的结果是:大家忙着走后门,基本靠“拼爹”。
王猛规定了进入公务员队伍的程序:1、主考官推荐;2、被推荐的人必须参加笔试、面试,如果合格才会被录用。如果不合格,主考官就要受罚。
同时,国家的高级干部,必须有一技之长,如果没有,统统罢免。也就是说,只用技术型官僚。
王猛本人出身寒门,他靠个人的力量扭转几百年来的传统。但他是个大力士,把旧世界的枷锁打得粉碎,又重新建立了一个新世界。主考官害怕被“打板子”,不得不到民间去寻找有真才实学的人,对大族以沉重的打击。当时的前秦国内,随便到大街小巷转转,都会看到在捧着书勤奋苦读的人。
王猛活着的时候,苻坚做了一个“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不用烦,自称是“端拱于上”(端坐拱手在朝堂之上)。
他对王猛说:您日夜操劳,日理万机,我好像周文王得到了姜太公啊,可以享清福啦!
王猛说:我真没想到陛下对我评价这么高,我哪里能跟古人比啊。
苻坚说:据我看来,姜太公并不比你强啊!
他经常嘱咐太子等皇家子弟,说:你们对王公,要像侍奉我一样!
老百姓都失声痛哭
到了375年,也就是前秦灭燕的5年之后,苻坚迎来了人生中悲痛的时刻。王猛6月份积劳成疾,病倒不起。
苻坚亲自为王猛祈祷,并且派侍臣到全国名山大川,祈求上天。恰好王猛病情好转,苻坚以为精诚所至,欣喜异常,命令大赦天下。
王猛上书说:没有想到陛下为了我的贱命,亏损天地之德,这是开天辟地以来都没有的事啊,让我既感激又不安。我报答陛下最好的方法是畅所欲言,善于打天下的人不一定善于守成,有好的开始并不一定有好的结局。所以,古往今来的明君无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恳望陛下能够以他们为榜样,那是老百姓的荣幸啊。
苻坚看到开头就流下了眼泪,看着看着泪如雨下,号啕大哭。
7月,王猛病危,苻坚一直守在他的床边,看他渐渐神志不清,哽咽询问后事。王猛说:晋朝虽然僻处江南,但一直是华夏正统,而且上下和睦。臣死之后,陛下千万不能试图进攻晋朝。鲜卑、西羌才是我们的仇敌啊,是心头之患,要赶紧铲除他们,国家才能安定。
说完就停止了呼吸。
苻坚三次到他的棺材前祭奠恸哭,对太子苻宏说:老天爷是不想让我统一天下,怎么这样快就夺去了我的景略(王猛的字)啊。
苻坚按照汉朝安葬大司马、大将军霍光那样的规格,隆重地安葬了王猛,并追谥王猛为“武侯”,因为蜀汉追谥诸葛亮为“忠武侯”。秦国老百姓听说后,失声痛哭,三日不绝。
王猛30岁时遇到桓温,没有跟随南下;33岁时被苻坚看中。战必胜、攻必取,既是铁血硬汉,又能纵横捭阖,把庞大的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王猛去世时51岁,苻坚38岁。在苻坚心中,他虽然是一个臣子,但对他如同大哥,既敬重又依赖。
王猛依靠天生神力把前秦移到了正确的轨道,其实是在他死后的一年,苻坚才攻灭前凉、前代的,但这一切是快速行驶的巨大惯性造成的;前秦很快的灭亡,是因为偏离了他定好的方向。
王猛死后,苻坚经常一个人呆坐,不自觉地流下眼泪,他说:以前有丞相在,我以为当皇帝是件很轻松的事,现在才知道丞相的艰苦啊。
不到半年,苻坚的头发白了一半。
最厉害的武将邓羌死了
王猛去世后4年,大将邓羌死了。
邓羌一生战功赫赫,是前秦最有谋略、最为勇猛的将领,他的几个“代表作”可以看到前秦强大的轨迹。
1、击杀名将姚襄。姚襄逃往关中时,他率领前秦军阻截,姚襄坚守不出。邓羌先是装成痞子用脏话粗话刺激他,然后装成胆小鬼,一路逃跑把姚襄引到埋伏圈,最终杀死姚襄,稳定了关中。这是前秦的创业期。
2、俘虏猛人张蚝。苻坚刚刚上台时,一个叫张平的人依仗着自己的养子张蚝,占据并州造反。张蚝力大无穷,能够拽着牛倒退行走;又身轻如燕,能飞檐走壁。双方大战时,先是大将吕光刺伤张蚝,邓羌接着冲上去把他擒获,张平只有向苻坚投降。邓羌和张蚝属于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经常联手出战,被前秦人称为“敌万人”。这是前秦的发展期。
3、配合王猛执法。他当时任御史中丞,和刚刚上台的王猛联手,几十天就杀了20多个豪强,树立了王猛的绝对权威。这是前秦的稳定期。
4、灭掉强大前燕。王猛是统帅,他是主将,是前秦的扩张期。
5、平定偏远益州(今四川一带)。前燕被灭后,接管工作相当繁琐复杂,苻坚全部交给了王猛去处理。苻坚也没有闲着,对东晋大打出手,攻取了梁州、益州。梁州和前秦靠得近,是苻坚亲自指挥;益州地势险要,路途遥远,主角就是邓羌。这也是前秦的辉煌期。
邓羌从益州得胜回朝后,苻坚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说:你的祖先邓禹,遇到了东汉光武帝刘秀;将军您现在又遇到了朕,为什么姓邓的都这么幸运啊!
邓羌回答:我听说,这不是姓邓的幸运,而是刘秀的幸运。
苻坚哈哈大笑:遇到你这样的贤才,那也是朕的幸运啊。
邓羌379年去世,标志着前秦失去了一文一武最重量级的人物。如同一个强壮的人,身上的肌肉已渐渐松弛,更惨的是,头脑子也变得不行了。
扬子晚报记者 杨民仆
(双休暂停,下周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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