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小河一家红薯地里劳作的幸福
《糊粮酒·酒葫芦》小河丁丁著 天天出版社
男孩小河全家生活在西峒小镇,生活富足之后,一家人想酿香甜的糊粮酒供自家人喝。小河的妈妈不断尝试,再加上全家人的努力,终于酿出了甜美的糊粮酒,并且声名在外。小河家的糊粮酒引来了一位经历传奇的酒中仙爷爷,小河一家与他结成了亲密的情谊。酒中仙爷爷去世前,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宝贵的玉葫芦送给小河,但小河的父母又把玉葫芦送回去,让它陪酒中仙爷爷上路……作品赞美了宁静平和的乡村田园生活,用人与人的赤诚对抗喧嚣浮华的现代文明。
西峒四面皆山,中央摆着一个集镇和一大一小两座石山,周围是峒田和村庄。午后三点钟光景,早稻黄灿灿的,恰似本地自古流传的糊粮酒的糊粮,在七月骄阳下猛烈发酵——这么一比,西峒如同大酒缸,大石山就像安放在糊粮中的酒,小石山则是落在酒边的杯子。稻香和着菜花野花的芳馥,十分醇酽。燕子打着斜飞来飞去,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像是被熏得微醉。到处是割禾打谷的,不论男女老少都像是醉了。抱禾的打着趔趄,踩打谷机的手舞足蹈,割禾的仿佛在糊粮中游泳。
然而集镇上一户姓丁的人家,早稻小暑那天就打完了,谷已经晒好入了仓,连晚稻也插上了。原来丁家没有晒谷坪,快上这么一拍,就不必为晒谷发愁了。
那么今天丁家在做什么?瞧,户主丁才兴带着玉兰、大河和小河三姐弟,在自家红薯地翻薯藤呢。
薯藤在垄沟里乱爬,发出不定根,影响主根红薯发育。隔些日子就要将薯藤从一边垄沟一条一条拔起来,甩到另一边垄沟,像给土地梳头。小河瞧瞧姐姐玉兰,她太爱惜自己的皮肤了,不仅戴着草帽,穿着秋衣秋裤,还用白毛巾遮住脖子。再瞧瞧哥哥和爸爸,瞧瞧自己,他就笑出声来。父子仨爱穿背心短裤,肩膀上、大腿上晒出黑白分明的界线,好比画上去的。
“有个人活也不干。”大河说。
“我去撒尿。”小河跑向附近一条河。
那条河浅浅的,但有几十米宽,近年造起一座大桥。原先打算造五拱桥,后来为了节省材料,造的是三拱桥。造桥之前大家说惯了嘴,仍然叫它五拱桥。
小河穿着凉鞋,到了河边,涉水过了沙洲,走到一个桥墩后边撒尿,还探出头,冲着大河挥一下手。
才兴暗暗发笑。
玉兰只顾低头干活。
这条河叫大河,从北边峪口水库流下来,弯弯曲曲地把西峒割开两半,集镇和两座石山在大河东岸。另有一条小河发源于东边山岭,往西横穿集镇与大河会合,投入南边山岭的怀抱。兄弟俩的名字是才兴向这两条河借来的,到了河边,两人就爱戏弄对方。
小河撒完尿,在沙洲上挖一口草帽大的小井,当中就渗出水来,一开始是浑的;再开一条小渠把浑水引到河里,井水就变清了。
小河刚要喝水,玉兰抬头叫道:“水里有沙虫,有细菌。”
才兴说:“我们也渴了,你回家拿保温瓶打井水来。”
小河跑上五拱桥,回集镇去了。
集镇是一条南北向的长街,从北到南分为上街、中街和下街。丁家住在上街,平时挑水是去上街北端马路边那口水井,只有一里多路。过五拱桥回家也只有一里多路。小河一去一来,足足用了一个钟头。
小河回到地头,大河就说:“有个人才好玩哦。”
小河说:“我到下街打水去了,你一喝就知道。”
下街水井离丁家有三里路,而且是在大石山底下,要走几十级湿滑的石阶下去。这口水井,整个西峒数第一。这是山下一个岩洞,常年有阴河水涌上来,数九寒天温温热,三伏天却冰冰凉。小河顶着太阳走远路去下街打水,功劳那是不小的。
保温瓶的塑料盖就是现成的水杯。玉兰喝了一杯,大河喝了一杯,才兴连喝两杯。
玉兰说:“下街井水,就是好喝。”
才兴说:“酿糊粮酒,要是用下街井水,就特别好喝。”
小河抠一下鼻孔,说:“为什么?”
姐姐说:“糊粮发好酵,把水添进去就变成酒,当然要添好水才有好酒。”
大河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小河说:“知道不知道,不要你教。”
大河说:“哼,我们到仙家屋去玩,不带你去。”
仙家屋是一座古代城堡,建在大石山顶上,听说没有造成就停工了。小河一直想去看看,但一个人不敢上山。大石山有坟墓,老远就能望见,听说还有毒蛇。而且大石山比小石山高太多了,小石山才是小河这个年纪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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