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美国大选中的“战局”：拜登重现希拉里的悲剧？

　　文/孙兴杰

　　美国大选到了最后的决战时刻！最后一场电视辩论如期上演，值得关注的是，在辩论过程中会增加静音键这样的技术以维持电视辩论的秩序。这一技术性安排反映出本次大选的激烈程度，也是令人大开眼界。选战如战争，2020年的大选是美国社会撕裂、政党极化、候选人性格乖张、社会情绪涌动之下的一场大选。其广度、烈度堪比战争，我们也可以用“战争论”来看待这场大选。大选中的种种现象几乎可以与战争“对号入座”，在战争理论中可以找到更好的解释。11月3日的投票日，可以视为是2020年大选的主力会战，是特朗普的滑铁卢，还是拜登的坎尼会战？最近两个多月激烈的竞选活动是竞选团队的战略部署，11月3日，就是著名战争理论家克劳塞维茨所说的主力会战日，西方人思维里，战斗，尤其是主力军的大会战才能决定最终的成败。

　　从战争的本质来说，就是迫使对方服务于或者服从于己方意志的暴力活动。美国的大选是不流血的战争，是拜登与特朗普两个候选者以及背后的选举团队、两党、两派选民之间的意志之争，尤其是在社会情绪裂变之下，选举具有了更多的情感色彩。在大选过程中，甚至出现过白人的极右分子试图绑架民主党州长这样的事情。现在也有人担心在最后决战时刻出现一些出其不意的事件或者暴力性场面。

　　战争的核心特点就在于不确定性，美国的选举也是如此。2016年的大选让很多人大跌眼镜，也让主流媒体和民调机构大失颜面。2020年的大选是不是已经尘埃落定了呢？虽然民调数据显示特朗普已经无力回天，但是选举结果出来之前谁也很难预测。从胜负来说，概率基本是一样的，决定最后结果的因素却非常复杂。大选，是两个候选人之争，结果是确定的，肯定是二选一。但是美国50个州有几百个选区，加上复杂的选举人制度，从而让大选的结果显得非常“不科学”“不客观”，从而很难去预测。民调机构当然也会吸取2016年的教训，改进调查的方法，即便如此，选举如战场，精神力量一直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很难做到客观或者全面。真正决定大选结果的是上亿选民的选择，这如同战场上的“迷雾”一样，难识真面目，研究也表明理性选民只是个神话。

　　从2020年大选的战场设计来说，拜登和特朗普在各自的主场进行动员和整合，在美国社会更加分裂、政党更加极化的情况下，拜登和特朗普甚至不可能，也没有意愿去争取中间选民，更不用说去挖对方的墙角了。双方主要的目标是挖掘自身阵营中的潜力，动员选民投出有效选票。从这场选战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分裂的美国，现在美国面临的形势和挑战并不是美国再次伟大，维护世界霸主地位，而是一些美国媒体所说的“美利坚分裂国”的困境。这场激烈的大选进一步确认了美国国家面临的挑战，但是深陷选战的拜登和特朗普以及两党并没有直面这一问题，而是不得不利用这一分裂的局面去准备最后的决战，这就是战争自然逻辑的呈现，对立和矛盾的螺旋上升。

　　从选举政治形态或者选战的形势来看，2020年的大选是一场“非对称战争”，是一个扁平化的自组织网络与传统的等级性的选举组织之间的对垒。特朗普所代表的就是以社交媒体为载体的扁平化的组织，他在社交媒体的粉丝有上亿人，当然并不意味着这些粉丝就是特朗普的选民或者为他投票。但是社交媒体的确为特朗普提供了一种直接有效与选民进行沟通的渠道，打破了选举动员的层级，避免了信息的损耗，实现了高速的扁平化的选举动员。基于此，特朗普对于主流媒体以及民调机构嗤之以鼻，甚至声称民调数据都是虚假的，呼吁自己的选战团队不要在乎那些关于选战状况的新闻报道。特朗普比较关注对他有利的调查数据，比如说超过56%的受访者认为自己的生活比四年前更好。在一些关键的摇摆州，民调数据并没有那么悬殊，特朗普和拜登之间的差距可能在误差范围内。特朗普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更加突出，虽然新冠初愈，但是在选战最后时刻，特朗普仍穿梭于关键摇摆州进行竞选动员。在战争中，疲劳、危险、倦怠等情绪都会影响到统帅的决策，特朗普在最后时刻保持的是一种进攻的态势。

　　拜登所依靠的依然是传统的选举组织，主流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都是关于拜登的好消息，而拜登尽量避免进行实地的选举动员，特朗普嘲笑拜登只会躲在自家的地下室进行选举，也有人认为这是拜登以逸待劳、坚守不出，坐等胜利，毕竟拜登的身体素质比特朗还是有些差距。

　　选战最后时刻，双方拼尽全力，进行正面的“决战”。在这个过程中，除了主力之间的正面对抗，还有一些战术层面的安排，战场的范围也随之扩大。这次选举之战已经打破了常规战场，延伸到计票规则，甚至延伸到最高法院。民主党就要求延长计票日期，将更多的邮寄选票计入其中，拜登的选民更愿意采取邮寄选票的方式。民主党的动员起到了作用，今年选择提前投票的选民创了新高，在投票前两周已经有近20%的选民完成了投票，而其中超过半数是民主党的选民。特朗普及其团队不断呼吁，大选夜的计票结果就是大选的结果。这一争论涉及到“战场”规则的问题，可能需要最高法院作出裁决，尤其是关键摇摆州的计票规则。然而，现在最高法院是八位大法官，很可能出现4对4的局面，如果在选举之前任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特朗普就获得了进行战场迂回的机会。一旦由最高法院来裁定谁是总统，无疑，特朗普会从中获益。但这也意味着最高法院卷入了选战之中。从这场选战中，我们看到的是一道美国社会、政党政治，以及延伸到最高法院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