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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足球欠薪:“死局”能否“做活”?

中国足球欠薪:“死局”能否“做活”?
2022年05月27日 08:41 新华网

  重庆两江竞技足球俱乐部日前宣布因“负债累累,无力再维持俱乐部运营”而退出中超联赛并停止运营。连续三个赛季都有中超俱乐部退出,对中国足球产生巨大负面影响。详情>>>《重庆两江俱乐部告别,中国足球3年3支中超队解散》

5月24日,在重庆两江竞技足球俱乐部门前,球迷用各种方式向球队告别。新华社记者 唐奕 摄5月24日,在重庆两江竞技足球俱乐部门前,球迷用各种方式向球队告别。新华社记者 唐奕 摄

  俱乐部退出后留下的一个问题是欠薪如何解决。重庆俱乐部称,将通过后期的诉讼追偿、债务回款、资产出售及集团借款等方式,持续筹措资金,尽最大可能逐步清偿欠薪。但即便收回部分资金,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俱乐部解散意味着中国足协仲裁委员会很有可能不再受理球员欠薪案件。重庆俱乐部现在的情况特殊,按照中国足协准入流程,虽然该俱乐部自行宣布解散,但在中国足协没做出正式处理或纪律处罚前,理论上该俱乐部仍具备中超参赛资格,也是中超有效注册主体。从这方面讲,如果现在有该俱乐部球员申请行业仲裁,理论上应该受理。不过从以往实践看,即便中国足协仲裁委员会受理了相关案件,但由于俱乐部资产状况已实质不能获得更好效果,在行业内部解决欠薪已基本走不通。而一旦中国足协对重庆俱乐部做出正式处理或纪律处罚,则俱乐部正式失去中超参赛资格,球员无法申请行业仲裁。

  如果俱乐部破产清算后未尽数清偿欠薪,则只能通过劳动仲裁机构或人民法院解决。不过,目前对于球员群体欠薪司法救济途径的认识并未统一,仍存在部分劳动仲裁机构、法院不受理的情况。

  这似乎进入了一个“死局”,“死局”能否“做活”?

  认识待统一 拓宽司法救济途径

  《中国足球协会章程》规定:“除本章程和国际足联另有规定外,本会及本会管辖范围内的足球组织和足球从业人员不得将争议诉诸法院。有关争议应提交本会或国际足联有关机构解决。”

  体育法规定:“在竞技体育活动中发生纠纷,由体育仲裁机构负责调解、仲裁。”这一规定中的“体育仲裁机构”被部分劳动仲裁机构和法院认为即等同于行业协会下辖的仲裁委员会。

  基于上述规定,有部分劳动仲裁机构和法院不受理球员欠薪案件,认为涉及足球行业的纠纷应由中国足协管辖。一个典型案例是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今年4月对一名球员的再审请求予以驳回,理由是:根据体育法规定,双方签订的合同及纠纷在竞技体育活动中发生,故应由体育仲裁机构负责调解、仲裁,排除人民法院管辖。因足球属于特殊行业,职业球员与俱乐部间属于特殊劳动关系,根据特殊优于一般的原则,原一、二审法院认定本案双方纠纷解决方式排除人民法院管辖并无不当。因此驳回再审申请人申请。

  北京炜衡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周明律师表示,足协章程中“不得将争议诉诸法院”的表述是国际足联的要求,凸显了后者的“自治”属性,会员协会章程一般情况下要与国际足联保持一致。但他也认为,这并不说明相关主体不能寻求司法救济途径。国家司法主权高于体育行业自治,无论中国足协仲裁委是否受理球员欠薪案件,劳动仲裁机构或法院都应依法且有权受理。

  他表示,人社部、教育部、国家体育总局、中华全国总工会2016年颁布的《关于加强和改进职业足球俱乐部劳动保障管理的意见》指出:“俱乐部应与球员等劳动者依法签订劳动合同”。这表明,球员的工作合同也是劳动合同,如出现欠薪争议,劳动仲裁机构或法院应受理。

  周明说,体育法中的“体育仲裁机构”目前尚未设立,该机构并非行业协会下辖的仲裁委员会,如果对标国外,其对应的应当属于具有司法职能的法定机构,如国际体育仲裁法庭。

  他还对拓宽司法救济途径提出建议:一是尽快通过体育法修订草案。在二次审读稿中已确定建立独立的体育仲裁机构。将来可以有法可依,避免不同理解。二是通过最高人民法院的典型案例或颁布司法解释,为劳动仲裁机构和法院依法处理球员欠薪等相关案件提供相应指导依据。

5月24日,重庆两江竞技足球俱乐部门前的围栏上挂满了球迷送来的俱乐部围巾。新华社记者 唐奕 摄5月24日,重庆两江竞技足球俱乐部门前的围栏上挂满了球迷送来的俱乐部围巾。新华社记者 唐奕 摄

  周明说,法院判决、劳动仲裁、体育仲裁裁决(体育法修订后的)都具有法律强制执行效力,但中国足协仲裁委的裁决只在行业内适用,不具备普世的司法属性,这也是其部分裁决在行业外无法有效执行的原因之一。目前也有一些劳动仲裁机构和法院依法受理了球员的劳动仲裁申请和诉讼案件。通常情况下,在劳动仲裁和诉讼中,中国足协仲裁委裁决书只能作为证据使用。而且不少司法机构对于涉案标的、计算方法等出现了与中国足协仲裁委裁决书大相径庭的认定。中国足协仲裁委裁决书也无法作为生效判决文书向法院申请执行。

  此外,由于中国足球俱乐部多为轻资产运营,偿债能力欠缺,因此即便球员通过劳动仲裁或诉讼胜诉,完全讨回欠薪的难度依然很大。

  母公司能为俱乐部担保吗?周明认为,俱乐部属于有限责任公司,按照公司法规定,如果俱乐部破产,除非母公司提供了担保或有出资不到位、虚假出资、抽逃出资等法定事由外,母公司不承担无限连带责任,这也是俱乐部解散后球员欠薪难讨的原因所在。如果在没有法律和约定的情况下强行将母公司认为承担连带责任,则突破了有限责任公司的法律界限,违反了公司法相关规定。

  但实际操作中有母公司为俱乐部担保的案例,比如曾有中甲俱乐部的母公司为其担保,但多数母公司不愿担保。多位从业者担心,一旦联赛强制要求担保,会进一步打击投资人信心,引发更大规模的退出潮。但也有人表示,担保政策是试金石,可以有效防范投机,虽会有短期阵痛但有利于长远发展。

  提升造血能力 解决欠薪的终极“法门”

  俱乐部欠薪问题缘何出现?新冠疫情等综合因素影响了经济,导致俱乐部缺乏营收手段、母公司资金链紧张甚至断裂是主要原因。但根本原因恐怕还是俱乐部缺乏造血能力,无法自主生存。此外,此前“金元足球”致使联赛泡沫严重、俱乐部成本畸高;足改方案中的“职业联赛理事会”(现名称为: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联合会)经过多年筹备仍存在分歧未能成立,导致联赛运营、商业运作受到一定程度影响等,与欠薪问题出现也不无关系。

  专家建议,要解决欠薪,一是尽快组建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联合会,提升职业联赛管理的专业性、自主性和稳定性;二是明确股权多元化改革指导意见,加快股改进程,但改革不是一刀切,要因地制宜,考虑俱乐部意愿,不设置固定股改模式;三是完善财务监管制度,保障俱乐部持续稳定运营;四是提升俱乐部造血能力。

  围绕如何提升俱乐部造血能力,某中超俱乐部高层认为,加快发行以中超为竞猜对象的足球彩票,推动联赛转播权市场充分竞争等均是有效手段。

  新晋中超俱乐部成都蓉城提升造血能力的做法是——母公司成都市属国有企业兴城集团协调俱乐部入股了兴城集团旗下如砂石开采、二手车拆检等优质资产和优质项目,将每年获得的分红作为俱乐部的收益。此外,兴城集团还积极推动蓉城俱乐部参与足球公园、运动康养中心建设等体育产业开发项目。

  绝大多数足球从业者认为,职业联赛是一国足球之基石,俱乐部是联赛的基础,只有得到足够重视,辅之以符合规律的政策和健康宽松的发展环境,包括欠薪等在内的问题才能得到根本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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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情人讲述中超重庆足球队解散内情:投入超30亿,员工讨薪无果(中国新闻周刊)

  作为中国西南地区唯一一支中超球队的重庆两江竞技足球俱乐部(以下简称“两江俱乐部”)位于重庆市江北区繁华的洋河路段。5月18日下午,其大门口突然热闹起来:大门两侧及铁栅栏上都被贴上了白底黑字的巨型讨薪条幅。

  条幅上的文字是:“为重庆而战义不容辞,欠薪两年青春不再”,“对得起重庆,对得起球迷,对不起家人”,“恳请社会各界帮助,保留重庆唯一足球火种,我们要生存,我们也要养家糊口,还我血汗钱。”

  现场照片被人发布到网上,随即传播开来。

  同一天,有两江俱乐部球员在新浪微博上贴出该俱乐部全体员工“致社会各界的一封信”,信中称,“在过去的3年时间里,我们一直在遭受着欠薪的情况,截至目前我们中被拖欠工资最多的已达16个月……俱乐部员工大都难以维持正常生活,很多人在下班后去送外卖或跑滴滴,刷信用卡或借钱生活……”

  而到了5月24日,传出了令舆论哗然的消息:两江俱乐部宣布退出中超联赛,球队解散。

  《中国新闻周刊》了解到,其实,早在这次两江俱乐部讨薪事件被公开、球队随后宣布解散之前,该俱乐部的欠薪与债务问题已持续了很长时间,它不是孤例,而是近几年中国职业足球界普遍存在的现象。此类非正常事件的频发,折射出的是中国足球职业化道路亟待突围的困局。

  公开化的欠薪事件

  在两江俱乐部做行政工作的邵尚(化名)是老员工了,他也被欠薪。邵尚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整个俱乐部有做后勤、行政方面工作的人员100多人,梯队教练、球员和教练也有七八十人。所有这些人都被欠薪。做后勤和行政工作的被欠薪10个月,“一分钱都不发,”一些一线队教练被欠薪更多,“欠了约16个月”。球员方面,据邵尚介绍,有单个球员被累计欠薪1000万元以上,欠薪五六百万的也有几个。

  “整个俱乐部的欠薪应该有5000万。”邵尚说。

  在邵尚等两江俱乐部员工看来,他们之所以被欠薪,直接原因是两江俱乐部的母公司武汉当代科技产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武汉当代集团”)不再投入,“也就是说,资方不想再往球队这里花钱了”。

  公开资料显示,两江俱乐部前身为1994年成立的武汉前卫足球俱乐部,1997年整体搬迁至重庆,2000年由重庆力帆实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力帆集团”)收购,重新组建为重庆力帆足球俱乐部。

  邵尚回忆,那个时期的球队表现起伏不定,属于中下游球队,一度降到过中甲,然后返回过中超,又被降到中甲,最好的成绩是力帆集团刚接手就拿到了足协杯冠军。那个时期足球的投入还不是那么庞大,“每年力帆集团的投入几千万,球员工资也不像现在这么高,主力球员年薪也就一两百万。”在力帆集团时代,“从来没有出现过欠薪问题。”

  2016年前后,因为力帆集团在财力上出现问题,球队对其负担很大,力帆集团决定把俱乐部转手。2017年1月,武汉当代集团入主,俱乐部更名为重庆当代力帆足球俱乐部。该俱乐部股东有二,作为大股东的武汉当代集团占股90%,由于重庆洋河路上的训练基地所有权属于力帆集团,力帆集团占股10%。

  2021年3月,重庆当代力帆足球俱乐部更名为重庆两江竞技足球俱乐部。查询工商资料可知,该俱乐部股东至今仍是武汉当代集团和力帆集团,两集团持股比例未变。而该球队自2014年冲超成功,至今已在中超8年。

  据邵尚回忆,在武汉当代集团入主该俱乐部后,前期虽然会经常出现不按时发放奖金,工资有时拖欠几个月的情况,但问题还不严重,到了2019年,就开始出现大幅度欠薪的情况了,之后愈演愈烈,直至发生这次公开讨薪事件。

  张良(化名)已经在两江俱乐部做了8年后勤,他回忆,俱乐部拖欠薪水的问题早在新冠疫情爆发前的2018年底就开始出现了,2020年上半年,武汉当代集团曾把之前的欠薪补齐过一次,但在那之后,欠薪问题就更严重了,“表现在半年发一个月工资或者打白条,”一直持续至今。

  就张良所知,该俱乐部一位球队的后勤负责人,由于俱乐部没有打比赛的钱,该负责人就自掏腰包垫付,给球队购买机票、安排酒店住宿,该负责人被欠总共约150万。张良本人,则是被欠12个月薪水以及2020年度10几万元的比赛奖金。

  失败的股权改革

  武汉当代集团入主两江俱乐部时,正是中国足球的“金元时代”,各俱乐部不计成本,大手笔投入人力物力财力。邵尚回忆,武汉当代集团刚收购了这家俱乐部,就大幅提高球员年薪,赢球奖也大幅提高。“举例说,在力帆集团时代,赢了一场比赛,集团给球队的奖金一般都不会超过150万,当代集团进来以后,赢球奖最低都是300万。”

  在两江俱乐部员工张良看来,他所在的这家俱乐部只是一个“小本经营的球队”,之所以会出现当下这么严重的欠薪危机,一个主要原因是为当年的“金元足球”所累。“球员工资开得高,一签又是签几年,其中还有很多我们搞不清楚的隐形的东西,于是债务越垒越高。”

  两江俱乐部签下的球员,年薪高的达上千万。“足球这个行业很特殊,签了球员后,如果不用他上场,还是要给他钱。比如,一个球员签的年薪是600万,他在这儿待了三年,只在下面训练,比赛都没打过,1800万照样拿。”张良说,“这种情况很多,债务就垒高了,资方也感觉签起来没用,就拖工资,不想给。”

  两江俱乐部欠薪问题不是孤例,公开资料显示,2021年,该年度中超16家俱乐部中,就有超过10家存在欠薪。2020年12月,中国足协公布了有关各级职业联赛的一系列新规定,包括俱乐部中性名、俱乐部限支出和球员限薪。2021年3月,有关部门开始推进俱乐部股权多元化改革。

  而两江俱乐部就是最早启动股权改革的中超俱乐部之一。2021年7月,重庆市体育局曾起草过一份《关于重庆两江竞技足球俱乐部股权改革相关情况的告知函》,就俱乐部债务清偿、股权改革等事宜进行说明。在这份草拟的股改方案中,重庆两江新区国企将持有俱乐部60%股份,武汉当代集团保留30%股权,力帆集团则以训练基地作价,保持10%股权不变;2021年4月30日前的各种债务,由武汉当代集团解决;2021年4月30之后的债务,将由各股东按持股比例分担。据媒体报道,在此之后,重庆两江新区的国企两江集团做出了3年投入1.5亿元的方案,首期5000万元资金也已打入两江俱乐部的账户。

  邵尚等两江俱乐部员工曾非常期待俱乐部股改成功。邵尚回忆,在推进俱乐部股改过程中,有关方面曾成立股改工作组,2022年春节过后,工作组派人进驻俱乐部近一个月时间,但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了”。

  “这应该是没有再继续往下谈。”邵尚说,“据我们了解,最后没能进行下去的原因,是武汉当代集团想把债务全部转到两江集团头上,两江集团不愿意。据我们所知,俱乐部现在至少欠债两个多亿,欠税也有几千万。”

  宣布解散:中超再无重庆队?

  其实,在5月18日公开讨薪之前几天,两江俱乐部的球员就已经停止训练了。这是一个特别的时间节点。因为官方已经宣布,2022中超联赛将于6月3日开幕,比赛会在大连、海口、梅州三个赛区进行。

  两江俱乐部本被分在海口赛区。5月20日,跟队的后勤张良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说,如果是正常情况,他们本要在5月27号进入赛区,海口方面的工作人员已经就后勤工作联系过他,他只能回话说“我没办法回答你们,因为现在我们球队还有没有都不知道”。

  这不是两江俱乐部球员因为讨薪问题第一次罢训。在2021赛季中超联赛第二阶段进驻赛场前,因为被欠薪,两江俱乐部球员就曾罢赛。2021年12月5日,重庆市体育局和两江新区管委会的领导对球员们做赛区前的动员,《中国新闻周刊》得到的现场录音显示,他们希望球员们能在该月9号顺利进入赛区,能完成比赛并顺利完成保级任务,而就欠薪问题,他们承诺,开会次日就能有500万进来,以解决队伍运行问题,并且在当年12月内,有关方面主导4家股东单位,力求一次性补发完毕2021年度5月1日到12月份的欠薪,同时要求武汉当代集团在2022年2月之前,把其他所有债务全部清除。

  在这个“动员会”之后,两江俱乐部球员重新披挂上阵。邵尚回忆,在该赛季,“我们球队不但是打完了比赛,而且成功把级给保住了。”但是,“动员会”上对于欠薪问题的解决承诺,一直未得兑现。

  而到了2022年中超新赛季开始前,两江俱乐部球员与员工先以拉条幅、发公开信的方式讨薪,却未能得到有关方面的回应。5月20日晚,两江俱乐部官方微博发布了全体教练球员“致社会各界的公开信”,愿意自动放弃2021年4月30日前俱乐部拖欠的薪水,“只要俱乐部与我们签署2021年5月1日之后的欠薪按照一定比例在一定时间内逐步偿还的解决方案,我们就愿意为这家俱乐部为城市在中超战场上战斗。”但是,之后几日,这一声明仍没得到回应。

  到了5月24日,两江俱乐部向“全体同仁”发布了“关于退出中超联赛及停止运营的通知”。通知说,2016年底,武汉当代集团斥资5.4亿元接手俱乐部,六年多来累计投入逾30亿元,然而受疫情和足球行业发展模式的影响,俱乐部已负债累累,无力再维持运营;自2021年初起,武汉当代集团和政府相关部门多次探讨股改工作,以期保留重庆职业足球的火种,然而时至今日,由于客观条件的变化,股改工作未能如期推进,俱乐部债务不断增加,账户被冻结,员工生活极度困难;经俱乐部股东会慎重研究,决定退出中国职业足球联赛并解散球队。

  对于欠薪问题,该通知说,“将通过后期的诉讼追偿、债务回款、资产出售以及集团借款等方式,持续筹措资金,尽最大可能逐步清偿。”

  而球队被宣布解散,对于俱乐部的一些员工来说,早有心理准备。5月20日,邵尚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就表示:“如果宣布解散,就在下周。用我们领队的一句话说,我们俱乐部就是住进ICU的病人,现在就差拔掉氧气管一个动作了。”

  5月24日,《中国新闻周刊》就两江俱乐部宣布解散一事致电重庆市体育局宣传处,该处工作人员表示,俱乐部宣布球队解散,这是俱乐部自己的行为,不需要政府部门来审批;对于欠薪问题,现在政府部门也很重视,正在做相关工作。

  两江俱乐部已是三年内被解散的第三支中超球队,此前,天津天海俱乐部于2020年5月解散,2021年2月,作为卫冕冠军的江苏足球俱乐部也停止运营,江苏足球俱乐部前球员讨薪的消息已多次成为舆论焦点,至今未了。

  “不仅仅是江苏队、重庆队,很多球队都出现过这类欠薪、解散的问题,这是批量出现的。”一位21世纪初曾在国家队任科研教练的足球界人士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这个时候,就需要反思一下职业足球的路,这个职业该怎么搭建,是要缩小规模,在一个小的环境里去想怎么降低成本,让它良性循环,还是打破体系,半职业半专业,回归一下再往前走。但是不管怎么走,不能任它再这样走下去。这需要进行整体谋划,需要大魄力来改变目前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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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琰 SN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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