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垃圾村”里的拾荒者:风湿病是家常便饭(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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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07日10:42 国际在线 | |||||||||
老板是主心骨 拾荒人遇到意外事故,老板一般都要“管一管”。刘老板就给了姓王的女拾荒者5000元医疗费。老板既是这群漂泊在外的拾荒人的主心骨,也是他们的经济收入的来源。 在兴丰垃圾场,所有填埋场的拾荒权都承包给了刘老板,也就是要去垃圾场拾荒,
但这与工厂里工人与老板的关系又不一样,拾荒人自由劳动,多劳多得,也有不参加劳动的权利。“除了身体不舒服,一般人都不会闲着。”老王说。每天把捡来的垃圾过磅,刘老板按已定的价格记账,每个月结算一次,给他们发“工资”。 “一个月一千五六(百元)没问题,多的时候有两千,不会比工厂少,而且都按月发。”记者采访老李时,他正从一本捡来的《武林传奇》中转过神来。他说的是夫妇俩一个月的收入,他们年轻,眼疾手快,合作默契,“有的人只捡一种,但我们什么捡,老板要的都捡,比如膜、铁等等。”他说,他们夫妇俩一个月花三四百元,每月能“积千把块钱”。 工资是他们生活的唯一来源,但每月发工资时,他们还要被扣除一笔“管理费”——刘老板向当地村委租下了那片搭窝棚的土地,他们要在那里住,就要交钱给刘老板,一般100块,少的时候60块。碰上填埋场作业空间狭小,或者有领导检查、市民参观,他们不被允许上山,下雨天他们一般也不上山。有时一个月有1/3的时间不能上山,这时刘老板就把管理费降低。 此外,刘老板还提供简单的入职工具,如每个加入垃圾村的新人,首先去刘老板那领取安全帽、荧光衣。如果有空余的窝棚,他们就自己随便挑一个,略作修缮;如果没有,刘老板会提供木料、铁丝,自己再去垃圾场捡上塑料毡,新的窝棚马上就产生了。 有些人是不用交管理费的,那就是刘老板指定的“队长”。拾荒人主要来自湖南3个地方,按地方不同老板指定了3个队长。平时,垃圾场要传达通知,队长便召集大家开会,“但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老王说,他记忆中最近一次会议是在去年下半年。如果一段时间村里的卫生状况太差,刘老板也会让队长通知大家搞好自己室内门外的卫生。 村里派系分明 当然,队长有时也会维护老乡的利益。去年,一个益阳人被怀疑“偷”了垃圾,当场,他并未否认。第二天,刘老板又来找他,他却否认了。刘老板于是动手打了那人。益阳人都觉得老板打人不对,于是联合起来“罢工”,都不上山捡垃圾。但益阳人的“抗议”并未取得多大效果,被怀疑“偷窃”的益阳人最后被“开除”,而其他人仍照常干活。 垃圾村虽小,但并不是铁板一块,就连居住也体现了这一特点。拾荒人主要来自三个地方:湖南邵阳、益阳和衡阳。垃圾村内唯一的砖瓦房是老板的,因为老板是邵阳人,收购、过磅等杂事多交给邵阳老乡来做。垃圾村内,邵阳人被认为是“管理阶层”,他们的房子分布在垃圾村不同地方,如老板的亲戚与老板一起住唯一的砖瓦房,一个负责收购的人员住在益阳和衡阳的交界处,他开了个小卖部。益阳人和衡阳人则分横竖垂直方向居住。 来自衡阳的老王说,平时,他一般只找衡阳人玩,“与益阳人不熟”。但同一地区邻里之间,他们就像在农村一样,比如谁家做了好吃的,附近的人也来一起吃,有的端着饭碗跑到别人的窝棚里。 这些湖南人多数与老板有各种各样的关系,而村中唯一的一个四川人则显得有些孤单,这个来自四川南充的彭姓拾荒者风格鲜明,他讲究穿着,“一看以为是老板,皮带上还挂着手机”。过去,与老彭一起来垃圾村的四川人有20多个,后来全部走掉了,就剩他自己。 老彭的窝棚与益阳人在一起,记者说想看看他的窝棚,他说不行,“电视上说的,陌生人不能进入”。在一群人面前,他始终没有说出其他人出走的原因,益阳人都爱拿他开玩笑,他也不生气。 平日里,要是不能上山,三三两两的拾荒者就聚在一起打纸牌、打麻将,还有的就闲坐着。他们赌钱,但数目不大。过去有些人还通宵赌博,现在老板已经不允许了,一个刘老板的亲戚说:“那样影响工作。” 村里有个不到5平方米的商店,主要卖些蔬菜。店里有一台电视机,但没接有线信号,山沟沟里,什么台都收不到,只有放一些捡来的碟子。拾荒人都愿意来这里看电视,因为村里只有两台电视机,另一台在刘老板家里。 冬去春来,拾荒者在这个山沟里平静地生活了2年多,有新来者,也有离开者,大多数一直坚守在这里。如果这个垃圾场关闭了,他们又要开始寻找新的拾荒地。 (本报记者谭翊飞 实习生海鹏飞) 来源:南方农村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