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打工在国外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14日12:56 世界新闻报

　　晨曦

　　几乎所有在国外生活过的中国人都有过打工的经历。而对于像我们这样曾在国内有着优裕的生活却又少有积蓄的年轻的“新移民”来说，打工赚钱更是生活的必需。所谓打工，当然不是什么正式的长期工作，大多是一些不需太动脑筋的体力工作，做上一阵子，挣点儿生活费。打工的工种真称得上是五花八门，但不论是什么工作，对我们来说都是陌生的。在

加拿大的各种体力工作，到了我们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小知识分子手里，自然会擦出许多有趣儿的火花。

　　“扶不上墙的烂泥”？

　　经过了一番斗智斗勇，我们的朋友阿磊最先找到了工作。因为他的口才是我们中间最好的。在加拿大蒙特利尔找工作就是这样，只要你能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使老板相信你完全能胜任这份工作，一旦开始做了，老板就不会轻易解雇人，除非你自己不想做下去了。阿磊找到的是一份在糕点店帮厨的工作。天知道他是怎样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心灵手巧”的“家庭妇男”形象，才得到这份工作的。

　　他第一天上班，我们就满心的好奇，热切地盼望着他下班回来向我们汇报他的“出丑奇遇”。因为我们都清楚：这位先生，别说要他去做春卷、汤圆这样的“高难动作”，就是能蒸出馒头，我们都会叹为观止。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回来之后他说：“那是些什么鬼面！粘粘地赖在手上不说，还完全没长骨头！简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好不容易把馅儿裹在里面，不是这儿漏，就是那儿漏。我想再拿点儿面把漏的地方补好，嘿！这回它又说什么也不肯往上粘了，把我气的！我就干脆去了厕所，趁人不注意把我做的那些丑八怪扔到垃圾箱里。结果我这一天上了无数次厕所！下班的时候，大师傅还问我‘你怎么老上厕所？是不是肾不太好？’哈哈！我听了差点没乐背过气去！”

　　现代版《摩登时代》

　　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卓别林演的电影《摩登时代》，里面有一个情节是卓别林在一个工厂里专门负责拧机器上的各种螺丝，因为他长时间地做同一个工作，结果最后他不管走到哪儿，见了螺丝就去拧。我当时看的时候，觉得这是个只能在喜剧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但是我们这里却上演了一部真实的现代版《摩登时代》。

　　阿磊找到工作不久，他的妻子小柳也找到一份工作——剪线。就是在衣厂，把做好的成衣上留下的线头剪干净。听起来这好像是一份简单的工作，实际上却极需要技巧。因为它是按件计酬，也就是说对速度有极高的要求。所以你首先要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能够一眼发现线头的藏身之地，还要手指灵活，眼到手到，一剪子下去，根除线头。不但如此，手里剪着这根线，眼睛还要瞟着其他的地方，寻找下一个目标，不能让手接下来茫然不知所去呀。结果几天干下来，小柳不仅动作娴熟优雅，最重要的是速度一流——能够创汇呀！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周的工作，我和老公邀请他们夫妻俩周末来家里玩。谁想到进屋刚坐下没一会儿，小柳发现了我刚为老公熨好挂着的几件衬衫。不由分说，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剪刀，居然又剪起了线头！我当然立刻上前拦住了她，可你猜她怎么说：你就让我剪吧。刚才在地铁上，我看见坐在对面的那个人的衣服上有好几根线头，我好几次想从兜里拿出剪子帮他剪了，好容易忍住了。这会儿，你让我看见了线头却不让我剪，我真觉得手有些痒！OH！MY GOD她居然落下毛病了！

　　一只笨鸡

　　我还认识一个在犹太人开的衣厂打工的朋友。犹太人赚钱的本事世界著名，也许她的老板认为坐着工作，时间久了会滋生懒惰情绪，所以要求员工工作时必须站着。我的这位朋友也有30多岁了，长时间站着自然吃不消，所以就总盼着休息。她告诉我说，她们工作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挂钟，却正在她的背后，工作时她老想知道时间，可是总回头去看那个钟又不太好，所以就不停地问对面的一个广东人几点了，而广东人常用方言回答。广东话把五分钟算作一个字，离休息还剩不多时间，他便说“钟有两个字或三个字”，可“字”的发音特别像普通话的“鸡”，后来她就干脆问：“还有几只鸡？”大约还有七八分钟的时候，广东人会说：“钟有一个半字。”听起来像极了“总有一只笨鸡”。于是她就热切地期盼“几只鸡”变成“一只笨鸡”，这样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农民工

　　农民工，顾名思义，就是干农民的活儿，比如除草、摘菜、采草莓等等。虽然也许会比较辛苦，但是与在闷热潮湿的厨房刷盘子或是在轰鸣的衣厂里做一天衣服比起来，它至少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而且时间灵活，哪天想干就去干，哪天没空就不去，干一天给一天钱，当场付现金，决不会拖欠。加拿大政府为了支持农业，还规定打农民工赚来的钱可以不必报税。一天干下来，家里还能有些新鲜蔬菜下锅。这种种好处，使农民工成为颇受留学生们欢迎的打工工种。

　　我老公的一个同学经常去一个果园帮忙摘苹果，回来总说这是他打过的最好的工。我老公禁不住诱惑，决定跟他一起去试一天。刚开始他想，初来乍到别偷懒，好好干。结果不一会儿就摘满了一大筐苹果。看看旁边一个老外的筐，才只装了一小半。正当他暗自得意地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时，老板走了过来，把他摘的苹果仔细检查了一遍。我老公心里想：为什么只检查我的？是因为我第一次干，老板不放心？这时他的同学跑过来悄悄告诉他：“你干得太快了，你旁边的那个老外跑到老板那儿告了你一状。我刚来时也和你一样，后来一个老外对我说：‘你一下子把活儿都干完了，明天干什么？’你看看，谁像你这么干？”我老公刚才光顾埋头干活了，也没顾上东张西望，这会儿他向四周一瞅，可不是，那些老外，都是一边摘苹果一边聊天儿，有时还干脆停下来歇一会儿。晚上回到家，我担心地问他：“累不累？”他说：“好像去了一天英语角，还有老外用标准的英语陪着聊天，就是这英语角在果树下。”

　　行行出状元

　　平时大家忙得不亦乐乎，打工的打工，上课的上课，难得有闲着的时候。放假期间，我们自然要邀请几个朋友到家里一聚。酒足饭饱，碗筷撤下。望着一大水池的杯盘碗筷我就发了愁。可是“美女”（当然是自封的）哪能让这点儿小事给难住呢。“诚征英雄救美——帮助刷碗”话刚一说出就蹦出一个“英雄”，我一瞧，这不是出名的“单身少爷”嘛。他刚来时的轶事：打生鸡蛋不知找沿儿，直接往桌上砸下去，结果搞得蛋黄和蛋皮儿一塌糊涂，扔了又觉得可惜，于是碎蛋壳和蛋清蛋黄一起炒。直到现在我们还笑他：吃下去的蛋壳，够下个鸡蛋了吧！让这家伙给我刷碗，明天我就不知该用什么吃饭了。他当然知道我对他的不信任，安慰我说：“我已经在餐馆刷了好长时间盘子了，你这几个碗算什么！让我露一手给你瞧瞧。”只见他先是冲，后是刷，果然像模像样，刷得既快又干净，的确是训练有素。我禁不住夸了他几句。这一夸不要紧，旁边的莉莉走过来推开“单身少爷”说：就你这动作也敢在这儿卖弄？一边说着一边挽起了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还没等我看清楚，刷刷刷几下就在我面前摆起了两摞干净的碗碟。完了还顺手拿起一块抹布，把水池周围的水一擦，一切搞定！哇！这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啊。

　　我是中国人

　　我曾经在一个外国人的小公司里打过工。公司里的职员大多是当地人，也就是法裔的后代，所以虽然也会说英语，但是她们之间交流更喜欢用法语。中午吃饭的时候，往往是她们聚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聊天，我一个人在角落里闷头吃饭。我曾经学过一点法语，虽然她们的法语说得很快，而且夹杂着一些地方口音，但我也能粗略听个大概。有一天忽然觉得她们在谈论我，她们认为我法语一窍不通，因此肆无忌惮，讨论得还挺热烈，最后居然达成共识：他们认为我是日本人！我抬起头，看见她们正用躲闪的眼神瞟着我，我轻轻地用法语更正道：“我是中国人。”她们尴尬地互相对望着，吃惊的大嘴半天都没合上。我则在心里哈哈大笑：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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