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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火车相撞后续:津塘火车相撞是责任事故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13日02:12 天津青年报

  9月6日本版报道了《还原清代火车相撞惨剧》,引起读者和网友浓厚兴趣,纷纷将珍藏的相关史料提供出来,佐证百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火车相撞惨剧。天津日报主任编辑罗文华更是将当年只言片语的记载以线串珠,独立成篇,考证出光绪十五年(1889)农历二月二十四日晚间发生的津塘火车相撞纯属责任事故。编者按

  不听劝 洋人司机急发车

  据史料记载,那时由天津至塘沽的铁路为单轨。军粮城正好居于津塘之间的中腰点上,故在此设一要站。津塘两地相向开来的火车,必须在此停轮、错车,然后各自才能继续前行。当日津塘之间行车的规定是:下午4点35分,天津的火车开始驶向塘沽;而下午4点40分,塘沽的火车始发天津。两车均应在5点28分时于军粮城站照面,通过错车再各奔前程。

  是日,天津车按时载客驶向塘沽,至5点5分即到达军粮城站,按照规定停轮等待对面塘沽来的车。但对面车久无踪影,一直到日落西山,天已入夜,仍音信杳然。天津车上的西人司机急躁起来,不听劝阻,贸然于黑暗中启动列车,径向塘沽方向开去。

  两车撞 天崩地裂一声响

  车至新河一带,已是8点半,由塘沽开来的火车突然出现,且行甚速。那时按照章法,车上以日间举旗、夜晚张灯为号。如见白旗白灯,尽可畅行;如见红旗红灯,则必须紧急刹车。可是在这天晚上,虽然塘沽来的车很快采取了紧急措施,将车速减慢,甚至可以随时停车,天津来的车却仍然直奔而来。眼见大祸临头,塘沽车上的司机、司炉等人顾不了许多,仓皇跳车逃命。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传出十几里外,两个火车头撞到一起,当即铁木纷飞,机车全毁。所幸的是,塘沽来的车前面是二十多节煤和砂石,殿后的只有一节客车,因此,虽然众车厢倾翻出轨叠成一堆,煤石崩飞漫天遍地,但最后面的客车却损失较轻,乘客尚能在惊慌中保持清醒,各自寻到了脱逃的生路,没有出现伤亡。天津来的车则极为不幸,由于行驶鲁莽,无应急准备,一经两车相撞,石破天惊。车头内顿时气管炸裂,机器击为碎铁,西人司机重伤倒地,有的工人当即死亡。

  更惨的是,车头后紧紧连接的客车在倾覆中,乘客乱作一团,车厢内悬挂的煤油灯被击落,立时引起大火,烈焰四射,很快使整个车厢燃成一个大火团。附近乡人见之,飞奔赶来抢救,无奈车门闭锁,众乘客囚困在车内被烈焰吞噬,皆做绝望挣扎,左突右撞,难以逃出。乡人们见此,不顾一切,用石块木棒将车窗击碎,冒着生命危险,从烈焰中救出几名乘客。而就在这时,被大火烧得再也无法支撑住的车厢顶棚突然塌下,狠狠地将未及逃出者全都压在下面烧死。

  申报载 两个司机酿大祸

  当时《申报》有职员在津,事后对天津火车相撞事故做了详细调查,有如下报道:

  天津开往塘沽的火车编号“11”。车上一西人司机,人皆呼之“大鼻子”而不知姓名。司火者为华人,人均呼之“阿尚”。这日,天津车开至军粮城后,照章停轮,等候塘沽来车。因时间较长,西人司机酒瘾发作,独自痛饮,遂入醉态。塘沽车久待不到,又无电讯传递消息,这西人司机便大发脾气,带着满身酒气登上机车将车启动,也无人阻拦他。当天津车开到新河地界,远远望见塘沽驶来的车影时,那阿尚曾急速通知西人司机,司机却不理。阿尚知事已急,抢上前去欲关闭火门,却被西人司机一记重掌击倒。至此,阿尚已知无能为力,只好跳车求生,尽管被路畔碎石划破上下嘴唇,但终归捡了一条性命。两车相撞时,酒鬼司机被一截玻璃管插进后腰,造成重伤,后来经医院抢救无效而死亡。

  再说塘沽来的车,两车相撞时,车上中西司事一概脱逃,只有司火的中国人马六坚守岗位,没能逃脱,半个脑袋被崩飞的钢片削掉,当即毙命。可惜他新婚只有三天。另有报道说,当时火车内还没有电灯,照明用的油灯一向使用鱼油,以防发生火灾。不料出事那日,车内的鱼油用尽,只好改用火油,以致灯坠油泻,遂肇火厄,二十多名乘客被焚身亡。

  惨案发生后,铁路方面也追究了塘沽来车未能按时到达军粮城之事。原来塘沽车的司机趁停车装载煤石的空隙,擅自离岗,持枪到野外打鸟,不慎把手指弄伤,去医院医治。车站找他不见,只好再等唐山来车另行拖带,造成开车时间延误,酿成大祸。据传,该司机很快受到了铁路方面的惩处。

  事故多 起火轧人情景惨

  通过翻阅旧报刊还了解到,光绪十四年(1888)津沽铁路通车后,由于不擅管理等方面的原因,铁路事故屡屡发生,且十分惨烈。例如光绪十七年(1891)农历二月十六日,一列火车从塘沽发车不久,货车忽然起火。经过调查得知,酿成此祸的原因是烟筒迸出的火星落在车上装载的棉花包内,那天风力又大,大火轰轰烈烈地烧起来。水龙无处取水,导致车辆被毁,人员也有损伤。

  再如光绪十九年(1893)的一天,天津铁路公司的一列火车由芦台开往塘沽。火车已经开动,站台上奔过来一个迟到的人。他见车速不算太快,就拉住车门,想跳上去。不料脚力没跟上,手又握得不牢,摔下来落在了铁轨上,大腿被车轮轧断。司机急忙刹车,下车一看,那人已肉烂骨折,奄奄一息,不久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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