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珍藏的音乐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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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19日12:21 青年参考 | |
相关专题:< 青年参考专题 > 回首流行音乐20年,是一段隐而不传的秘史。许多事件并没有发出声音,所以不见诸文字;许多事件起落在民间,但不会被人说起;由于变迁,物证被销毁,许多事件被自动删除和更改了——被个人的健忘和历史的健忘。这里将尽量记下一些,凭着残存和错置的记忆,以年代为序。 本报特约撰稿李皖 关键词 朝阳电子乐队(1982-1984) 上个世纪80年代,在中国还不知道乐队为何物时,就有一支真正的外国乐队在中国出了专辑,而且不只一张。这就是朝阳。那时候还没有摇滚这个概念,所以这支乐队被称作“电子乐队”。奇怪的是,在有了打口带、获得对摇滚乐的更多资讯后,我们却找不到这个乐队的踪影了,更无法把他们对应到任何一个乐种和潮流中去,甚至不知道该把他们算作哪国的。而他们的音乐,用现在的耳朵来听,仍然是独一无二的。 这支乐队的音乐会出现在中国电视的瑜珈背景音乐中,很多人在看电视时都可以听到。它还曾出现在崔健的翻唱和金得哲的《半梦》中,这就不是很多人能听得到的了。 朝阳乐队由柏忠言、帕布力托·达狄瓦斯和吉它手兰斯·汉逊组成。当时中唱是这么介绍的:兰斯·汉逊是今天世界上最优秀的电吉它演奏者之一。 朝阳出版过的唱片:《尼太·戈尔》(1982)、《王匹野马》(1983)。 侯德健(1983-1989) 1983年,这个台湾校园民歌的传奇人物跑到祖国大陆时,《龙的传人》已经红遍全国。两年间,侯德健操纵着程琳,弄红了两首无足轻重的歌——《熊猫咪咪》和《新鞋子,旧鞋子》,稍带着让《酒干倘卖无》又火了一把。侯德健的影响是那种深层次的真正音乐意义上的影响。但在社会接受的层面上,我想到的一个词是:买椟还珠。他的所有最重要的东西在当时被忽略,在事后统统忘记。 侯德健在大陆出版的作品: 1984,《新鞋子,旧鞋子》; 1987,《程琳1987》; 1988,《卅岁以后才明白》。 盗版(一个具有历时性的概念) 盗版在上世纪80年代初是时令海鲜,不常见,到广东福建出差可以找到几盘,曲目是邓丽君或者刘文正;在上世纪90年代初是市面上看不见的台湾引进版的替代品,音质粗糙,只在大城市多见;在2000年初已经成了套装精品,有全套的罗大佑、张学友、齐秦、张国荣……所有被中国杂志提及的英美乐队,搞得跟真的一样。 现在在互联网上,它改名叫D版。 迪斯科(Disco)(另一个具有历时性的概念) 迪斯科在中国的出现说明了这股世界性潮流有多强大。同时还出现了一个完全中国化的版本,叫做《打虎上山》,就是杨子荣的变种。至今也不知道当时有哪些地方在出这类唱片,出了什么,怎样传播,反正小青年就穿着最大号的军裤开始扭胯了。后来霹雳舞来了,人人都学会了月球漫步和两腿对穿的错觉游戏,高手学会了“摸玻璃”,超高手学会了“滑行”。霹雳舞的伴奏音乐时兴的是杰克逊、Modern Talking、Boney M,但最响最大的是一集接一集出版的《荷东》(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后来,台湾音乐和打口带成灾的那年头迪斯科不见了,整整十年,再听到崩嚓嚓时已改名叫“锐舞”(Rave)(20世纪90年代末)。按说迪斯科该是个土老帽的词,不过它又被叫开了,这回改用英文原词,与techno、hip-hop、jungle、breakbeat、dj、摇头丸等一大堆名词夹缠不清。 偶像/追星族(1992年以后出现) 有人追费翔和齐秦时还没这个词,到草蜢、小虎队时开始有了,1994年前后报刊对此曾有激烈争论,当然没结果。现在大概每个人都能从身边找到一两个追星族,却没人再把它当回事,这是一种过了18岁便会自动痊愈的青春症状。 前卫音乐网(1998至今) 前卫音乐网先是网上的一个站点,后来发出了声音,再后来与一些城市合作变成某些电台的一个节目。当一些中国乐迷以为自己知道得已足够多,前卫音乐网却让他们傻了眼。它以当时最丰富的先锋音乐信息和乐识,吸引了打口一代中那些精英分子,最终将音乐引向了噪海,将打口寻觅引向更大的探险。网主开始叫老葫芦,身份神秘,后来知道叫姚大钧,台湾人,身份不再神秘,前卫音乐网2000年改称“潜卫音乐网”。 最出名的翻唱歌手(1985-1992) 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内地的歌手好像特别钟情于翻唱外来歌曲,这个方法甚至成了他们出名的路径。 翻唱欧美歌曲的有: 成方圆:唱红了卡彭特的《昨日重来》,同时也唱红了罗大佑的《童年》。 刘蕾:具有名重一时的校园影响,将一系列以“轻”为特色的传统英文流行歌变成中文,如《橱窗里的小狗》、《没人要的孩子》。 吴永法:照搬外国口音而不是转成中国味,更多的人听进去了他的《阿里巴巴》,却听不进去《离家500里》和《马萨诸塞》。 周峰:一个有风格的、用填词歌曲创作了真正堪称专辑的《眼之魅》,同名主题曲迄今依然可以与莱昂纳尔·里奇的原唱有一比。不管原作的影响多强大,周峰都有本事把它化为自己的风格,《马萨诸塞》在这里变成了《知音难寻觅》。 翻唱香港歌曲的有吕念祖、邝鸿佳。他们消失得最快,因为港星进入内地最快。随着电视剧热播,“二流的导演三流的歌手”徐小明,有一段时期成为在内地出版磁带的最著名的港星。 翻唱台湾歌曲的歌手最多,基本上出现三种命运。 第一种与刘蕾、吴永法、周峰、吕念祖类似,当时红得不得了但后来再没出现过,他们的歌声像被历史删除的档案,估计永远不会再被听到。这样的歌手有孙青、黄文君、张海波、庄鲁迅、张燕妮、赵莉、朱枫、邹军等。 第二种是成绩十分显著但却被人不小心忘记了,时间把他们变成了两个人,前面的一个被重重抹去。这样的歌手也很多,有刘欢、田震、毛阿敏、那英、王菲、杭天琪、屠洪纲、景冈山、朱桦、孙国庆等。 第三种是名满天下以后失踪、后又卷土重来,却发现剧院已经散场。但这次卷土重来,却侥幸地留下了那个时代的声音纪录。这样的歌手只有三个:张行、张蔷算两个,吴涤青、含笑各算半个。 引进版 引进版的磁带有两种,一种是国内唱片公司出的,属大众版本,8.5元一盒;一种是中国图书进出口公司原装引进的,15元一盒,属高价货。对于那时手头并不宽裕的中国大众来说,买引进版要狠心,买原装引进版要狠120个心。因此,那时候的流行音乐更多的传播依然是靠彼此借听、翻录完成。 获得广泛传播的引进版: 苏芮的一系列专辑、齐秦的一系列专辑、张学友的一系列专辑;凤飞飞:《凉呵凉》;费玉清:《陋巷之春》;刘文正:《三月里的小雨》;江玲:《方砖路上》;杨林:《玻璃心》;邓丽君歌曲精选;邓妙华:《心灵之约》;杨庆煌:《听听你的声音》;杨林:《纯白》;千百惠:《想你的时候》;高凌峰:《青蛙高唱》;许冠杰:《沉默是金》;潘美辰:《是你》。 品质独特但被忽略的引进版: 林良乐:《冷井情深》;薛岳的专辑;蔡琴的专辑;齐豫、潘越云:《回声》;庾澄庆:《第一种声音》;施孝荣:《来去之间》;童安格:《跟我来》;马毓芬:《多情会有问题》;陈淑桦:《明天,还爱我吗》;蒋志光:《相逢何必曾相识》;蓝立平:《斗鱼》;曲佑良:《英雄》。 来华演出VS.访华明星 还有谁记得威猛、约翰·丹佛、保罗·西蒙、胡里奥·依格莱西亚斯曾经来华演出?他们确实来过,在中国还不怎么能接受他们的年代。丹佛算是幸运的,来得最早,留下了一首《乡村路带我回家》;1984年威猛在台上猴子似的乱蹦,台下的中国人一动不动;1991年西蒙鸿雁般地在广州一掠而过,没留下一点痕迹;胡里奥太老了,这么满脸皱纹的老家伙怎么还能唱情歌!“肉麻。”——这是一个只比我大4岁的记者当时坐在电视机前的评论。 实实在在受到欢迎的是克莱德曼。1988年他第一次来中国,大众差点把他当成了世界钢琴第一人;1992年他第二次来中国,大家开始议论他平平无奇的演奏技巧;1998年他第三次来中国,大家完全明白了他不过是通俗音乐明星。 到雅尼来华的时候,中国人算是见过一些世面,所以不少人已经知道这是一场“大秀”,并以“看秀”的方式参与。还有下面这类世界名人(不少是制造噪音的名人)在大家知道或者不知道的情况下来过中国:比约克、山羊皮、坂本龙一、大友良英、John Zorn、the Orb。当然这是大众的大餐,那些真正关心音乐的人已经不吃这套。他们有他们的明星,鬼都不知道的但在他们的词典里可是光芒万丈的那些人物。 对了,许多领子比较白的人还知道北京有个国际爵士节,一年一度,外国艺人成打成打地过来。当然,他们的名字你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也一定不记得。 文化大餐方面,2003年的最新消息是,曾经激怒过英国和美国的老家伙的滚石乐队要来了。来就来吧,它再也不会激怒谁。懂音乐的人准备看世界一流现场,不懂音乐的人准备看世界一流秀。现在的事就是这样。 声明:《青年参考》授权新浪网独家报道,未经许可,请勿转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