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王志辉

　　在历史的进程中，总会有许多事件给后世留下未解之谜。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成了永远解不开的谜团，而有些则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有一些有关这些事件的物品，成为收藏爱好者们家中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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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不久天津民间收藏委员会的何志华先生向记者展示了一张照片。这是一张上世纪初留存下来的原版照片，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穿晚清服装的女子，衣裙外微露“三寸金莲”。“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照片中的人物就是近代史上非常有名的艺妓———杨翠喜。”何志华告诉记者，“杨翠喜的有名并不在于她是否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而在于她卷入了一场至今还被后人谈论的政治事件中。时至今日，关于她还有很多谜团没有确切的解释。”

　　谜1 -杨翠喜“人体炸弹”炸了谁？

　　据史料记载，杨翠喜案的直接起因，就是因为当时正以道员身份兼任天津巡警总办的袁世凯的得力干将段芝贵，在袁世凯野心勃勃时拼命为袁氏拉拢满清王公，为他铺路搭桥，也为自己找一条升官发财的捷径。而小王爷载振的父亲庆亲王奕劻正是慈禧面前的红人，总揽朝纲，正是袁世凯、段芝贵之流极力拉拢的人物。载振任农工商部尚书，因公干路过天津，这就给了袁、段两人一个极好的机会，而杨翠喜就成了“炸”通段芝贵升官路的一枚“人体炸弹”。

　　杨翠喜带着任务，将小王爷载振吸引得心旌摇曳。当他依依不舍地回了北京后，段芝贵立即将杨翠喜小心翼翼地送进京城献给了载振。这一项献宝举动非常有效，时隔不久，段芝贵就被连升三级，由道员而被赏布政使衔，署黑龙江巡抚，“人体炸弹”的威力终于在这时体现出来了。

　　由于手握重权的袁世凯引起了朝廷的戒惧，但又不可能直接拿袁世凯开刀，于是资历平平、声望不足的段芝贵就成了杀鸡骸猴的目标。段芝贵把杨翠喜送给载振的事情就成了袁氏敌对势力有力的攻击借口，参奏的折子如雪片般飞到宫中。经过慈禧太后批示，先将段芝贵的黑龙江巡抚职务撤销，接着就派醇亲王载沣，大学士孙家鼐详细查办。

　　庆亲王奕劻为了对宝贝儿子施一点惩罚，更为了松懈政敌们的触觉，请求慈禧裁撤了载振农工商部尚书的职务。载振为了一个茶园女伶，惹了一身晦气，不敢再沾杨翠喜一丝半点儿，把她重新送回天津。当被“停职检查”的载振缓过气来后，那些原来参奏他的人陆续被免职或下放。

　　杨翠喜这颗“人体炸弹”最后“炸”通的到底是段芝贵18天的黑龙江巡抚路，还是“炸”掉了小王爷载振的农工商部尚书职以及日后被载振一一免职的官员，这一结果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谜2-杨翠喜不是江苏人？

　　该查的查了，该办的办了，本来这段荒唐的事情也该有了一个结果。但正因为人们的好奇，该故事又产生了许多不同的版本，单一个杨翠喜的身世就出现了许多不同的说法。

　　卞慧新老先生已经93岁了，在他小的时候，听说了许多有关杨翠喜的故事，这些故事至今还留在他的脑海中。

　　卞慧新告诉记者：“1907年天津发生的这件杨翠喜案，以一个亦妓亦优的女子而引出一场惊动朝野的事件，甚至她的名字竟见诸光绪皇帝的诏书，实在是封建社会少见的一大事件。案件涉及皇族亲贵、地方大员、富商、土棍，从一个侧面暴露了清政府的腐败。虽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但在民间多年的流传当中，许多细节出现了多种说法，杨翠喜到底是哪儿的人现在已经没说清楚了。”

　　天津社会科学院历史所原所长罗澍伟也告诉记者，有关杨翠喜的身世确实有许多说法，主要是因为这件事在当时影响较大。在那个时候，报业已经比较发达，各家报馆对“杨案”做了许多报道，各种版本的故事也在这个时候流传开来。

　　“比较有意思的就是，有关杨翠喜的身世，就出现了好多种不同的说法。”故宫博物院有关人士告诉记者，“一些历史研究人员在公开的出版物中提到，‘杨翠喜原名春囡，父亲姓金，江苏人，因为家境贫寒，7岁就被卖给了一个孙姓的大户人家，不但能吃饱穿暖，而且还和教书先生学了一手非常好的蝇头小楷。谁知道在她12岁时，孙家败落，孙母带着她来到天津投奔亲戚，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后，孙母病故，她又被卖到津门伶人杨慕林家中。杨慕林虽没有正式下海，但在天津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票友，他之所以买来春囡，就是为了教她唱戏。由于春囡十分聪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能够登台了，杨慕林就给她取名杨翠喜。’这是比较被大家认同的一种说法。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比较普遍的了。”

　　据他介绍，另一种说法认为，杨翠喜生于光绪十五年(1889)，原来的姓名和籍贯不详。义和团起义时，她家迁到天津居住。父母迫于生计，把女儿卖给了一个姓陈的土棍，陈某又把她转卖给邻居杨茂尊，这样她就姓了杨。那时津沽一带卖艺之风极盛，杨茂尊看见一个名叫陈国璧的人有两个养女，一名翠凤，一名翠红，演唱为生，每月能挣300多块大洋，就和陈国璧商量，叫新买来的女儿跟着翠凤、翠红学戏，取名为翠喜。

　　还有一种说法，杨翠喜本姓陈，小名二妞儿，原籍直隶北通州，幼年家贫被卖给杨姓乐户，取名杨翠喜。从师习艺，十四五岁时便出落得丰容盛鬓，圆姿如月。

　　可以肯定的是，杨翠喜14岁时就在天津协盛茶园、大观楼、福仙、景春等戏园唱戏。她唱花旦戏，戏目有《拾玉镯》、《卖胭脂》、《青云下书》等，逐渐显露头角。16岁时，杨茂尊携她到哈尔滨去演出，于是杨翠喜就兼有了优与娼的双重身份。等到她重回天津，在大观楼演出时，由于结识了富商王益孙和直隶道员段芝贵，声价大噪，那时她才刚18岁，时为光绪三十二年(1906)。也正是因为这样，载振才与她开始了一段有违皇室条约的艳情。

　　另外，有关杨翠喜的身世，还有她是北京通县、天津西青区人等多种说法，是否属实，已经无法考证，但在许多老人的嘴里，有关她的故事还是那样的传奇。

　　谜3 -杨翠喜隐身益德王？

　　提到杨翠喜的下落，卞慧新告诉记者：“有关她下落的问题，说法也很多。有人说她成了段芝贵时常带在身边的女人，也有人说她在事件平息之后还在津门戏园登过台，还有人说，她在益德王家终老一生，并且给他家留有子嗣。”

　　故宫博物院有关人士告诉记者，有传闻称，杨翠喜随着段芝贵来到北京，经常在盛宴上表演她的拿手戏，不久就博得了很多人的欢迎。她替段芝贵写信、办事，陪段芝贵聊天、玩牌。她在上流社会出入，又时髦，又出风头，大家都来奉承她，每次登台唱戏，台下就是一片叫好声。不久，因复辟帝制失败，袁世凯在绝望中死去，而此时背叛了袁世凯的段芝贵也抛弃了杨翠喜。

　　罗澍伟说：“我以前听说过，在事件平息之后，杨翠喜还曾经出现在天津的几个戏园登台献艺，很多人说，她这是不甘心平静地度过她的一生，需要在戏台上寻找她的快乐。”

　　卞慧新老人告诉记者：“我曾听陆莘农先生说过，他在益德王家曾经见过杨翠喜，看来她最后的归宿就是选择了富商王益孙，并给王家生下一个孩子，但是她最后的结局怎样就没有人知道了。因为随着这个案子的过去，杨翠喜这个名字也就随着风波慢慢地被人们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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