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小白楼一带有接待外国嫖客的暗娼。图为调查出的暗娼住楼。本版照片翻拍 杜建雄/城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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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等妓院室内陈列

　　1901年，清政府在一系列抵抗侵略的战争中，都以战败者的身份被推到了历史的舞台上，于是天津出现了租界这个国中之国的畸形产物，一切肮脏的勾当也似乎都与之产生了关系，一个个租界就好像一把把黑伞，把一切肮脏的交易遮蔽其下。娼妓盛行，就成为这些租界的特色之一……

　　记者王志辉/城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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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客“花烟馆”游逛“钻狗洞”

　　旧时的天津各国租界中，以日本租界最为肮脏，除了烟赌之外，妓院特多，其妓院分布在几乎日租界的各个角落。这里是一个藏污纳垢最厉害的地方，一般想做坏事的中国人，多以日租界为护身符，在“华界”所不敢做的，在日租界里可以公然去做。比如南市的各个妓院不准吸大烟，而日租界里对此则毫无限制，于是妓院老板们争先把妓院开进日租界，晚期天津有名的妓女大部分都出身在这里。

　　在日租界里有一条胡同，叫富贵胡同，直通四面钟大街，那里有几家窑子，属于三等妓院，许多妓院混不下去的妓女多降级落在这里。

　　在日租界里，除了这些挂着招牌公开的妓院，还有所谓的“花烟馆”，有游妓涉足那里，借着抽大烟的机会与男烟客勾搭。另外，日租界还有许多暗娼，大多分布在四面钟附近秋山街(今锦州道)和寿街(今兴安路)一带的小巷之内。暗娼又叫暗门子，到这类地方游逛的人，俗名“钻狗洞”。操此业者不上捐，但对日租界的巡捕、特务等不能不应酬。

　　因为暗娼是不公开的，所以她们招引游客多依赖“跑合人”给“带水”，起个拉拢介绍的作用。解放前在四面钟一带，这类“跑合的”很多，是日租界特有的一行。提起“四面钟”后的富贵胡同来，天津人大都知道不是个好地方，常绕着这块地方走。

　　声色“小巴黎”到处“野鸡窝”

　　法租界最早的妓院出现在天祥市场后门泰隆路那一片，后来被法租界取缔，就没有了正式挂牌的妓院。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军国主义者常在天津日租界勾结各方制造事端，特别是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军侵入天津，常去日租界和靠近日租界的南市各妓院的嫖客都不敢去了。相比之下，一进入法租界梨栈大街，则看到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大放光彩，好像进入另一个世界。在南市和日租界混不下去的娼妓，随着政局的变化和天津商业中心的转移也都迁入了法租界。从此以后，一片片的“野鸡窝”在法租界各旅馆或饭庄应运而生，而被称为“小巴黎”的劝业场一带，更是“野鸡”的集中地带。过去被称为“妓女”、“窑姐”、“混世的”等等从事卖淫活动的妇女，这时全被称为“野鸡”了。

　　这类野鸡窝，当时分散在惠中饭店、国民饭店、交通旅馆(今交通饭店)、北辰饭店(今天津市饮食公司)、巴黎饭店(滨江道中学对面)、世界饭店(今延安影院旁)、国际饭店(今哈尔滨道辽宁路口)等，是属于较高一级的，其次是颐和园饭店(今赤峰道中心汽车站路口，已改为住房)、佛照楼旅馆。再次的是长发栈(今滨江道登瀛楼对面，已改为住房)。这些旅馆和饭店，原是为各地来津的旅客行商们栖身之所，解放前几乎全部为“野鸡”所盘踞，形成许多娼窑区，这是当年天津劝业场一带的一个特色。

　　散住各旅馆、饭店里的野鸡，与在妓院挂牌的妓女，在组织形式上稍有不同。挂牌公开营业的妓女，一般都是一个妓院里有许多妓女集体营生。而旅馆、饭店中的野鸡则是“单个户”，各在自己的房间里单独营生。她们所以被人称为“野鸡”，意思是说没有组织的妓女，实际上她们也照常纳捐，也必须受妓女性病检治所的管理。

　　旅馆野鸡的营业性质基本上和妓院相同，也有“茶围”和“住局”。不过其中有个别自抬身价，索价较高。但也有营业不好的就削价相就，甚至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到滨江道上站在马路上“拉客”。

　　在法租界，也有不少暗娼，大多数分布在长春道法国工部局后身(今和平区公安分局后)一带的小巷里，这些暗娼多是良家妇女，她们结识了干介绍暗娼的人，在生活极端困难时临时卖淫。这种干介绍暗娼的人，都是年纪大了本身不能以此为业的女人，她们以自己的家作为所介绍暗娼卖淫的场所。这种暗娼介绍所，当时叫做“转子房”。这样的转子房，曾经充斥在法租界，成为了一大特色。

　　外娼拉顾客门挂“鸡心灯”

　　从前天津的英办租界，表面上是住宅区，不要说不许设立妓院，就是戏院也不准开业，只许几家电影院存在。实际上卖淫者转为地下，成为暗娼。这里不仅有中国人的暗娼，而且还有外国人的暗娼。这些暗娼大多数聚集在英租界和特别一区(旧德租界)的小白楼一带。当时以开封道的先农里、平安影院(今音乐厅)对过的汝南里和曲阜道的江夏里等处为最多。黄家花园附近的庆华里等处也有，但是为数极少。

　　这些地方的外国暗娼，大门都装有鸡心形的大白灯泡，上面写着号数，作为标记。由于暗娼都不挂牌，有标记的是少数，顾客难以登门造访，非是个中人是不得其门而入的。虽然有时暗娼自己也走到街上揽生意，但主要是依靠拉线人跑生意。一般是洋车夫或三轮车夫，或者是当时巡捕充当拉线人。这些人给跑生意，一方面可以从中取利，另一方面也可以趁机在这些娼妓身上满足肉欲。

　　英租界43号路，即今天澳门路，有一家俄国暗娼馆，英文叫“BLUE FAN”，是俄国人开的半公开妓院，里面的妓女都是外国人，大多数是俄国人。这里价格很高，但排场并不高，有一穿花衣服的白俄老妇，在门内张罗招待顾客。客人一进门，就可见到这些身上仅披一件薄纱的碧眼女郎们在等待顾客挑选，顾客选中某妓即行付款。这里还有表演裸体舞蹈的，并有唱片伴奏，每放唱片一面，为一个阶段，大约三分钟，要收每位观者5元钱。这里每日收入很多，设备富丽，妓女穿着也较讲究。

　　女郎号吉普专接外国兵

　　1945年日本投降之后，美军来到天津。许多暗娼转向接待美国兵，当时称为“吉普女郎”。这些“吉普女郎”大多聚居在小白楼一带。当时在小白楼还开有酒吧，这类酒吧除接待外国人外，也接待中国人。有的酒吧前面是酒馆门市，后面或者楼上则是暗娼活动地点。开封道上有间“色维斯酒吧”，徐州道上有间“俄国酒吧”等，全是这类性质的。在黄家花园庆华里一带，也有接待美国兵的暗娼。

　　当年特一区南昌路一带，有一部分特种妓户，她们专门接待外国人，主要是接待美国兵。这些特种妓户在当时的福州路(今南昌路)和唐山路(今合肥道)一带。从外表上看，妓院内有花园，室内有歌舞厅、餐厅，布置金碧辉煌，只有夏季美国兵临时离开天津去北戴河避暑时，她们的营业才比较清淡一些。这些特种妓户管理比较严格，一概不准接待中国人。对于妓女的病情检验，每月进行一次，有时美国营盘的军官亲自到这类妓院来检验，只要怀疑某个妓女有性病，马上就取消她的营业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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