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儿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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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病婴儿家长

在安徽阜阳地区从事乳制品的经营销售活动长达6年之久的胡天明

　　《新闻会客厅》4月22日播出《阜阳劣质奶粉溯源》：

　　(画外)截止到4月20号晚上8点，阜阳市已检查奶粉产品经营户3783户，抽检109组，扣留涉嫌不合格奶粉6000多袋，立案查处了23起涉嫌销售不合格奶粉的案件；同时，阜阳市政府也向外界公布，因食用劣质婴儿奶粉出现营养不良综合症的婴儿已经达到171人，其中因并发症导致死亡的13人，年龄最大的只有10个月，目前，仍有两个孩子在住院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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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外)记者在阜阳市人民医院儿科了解到，从去年5月份开始，他们就已经发现了这种病例，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收治了一百名这样的婴儿，这些孩子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高度缺乏营养，身体浮肿，年龄集中在一周岁左右，仅在他们医院，就已经有6、7个孩子不治死亡。

　　(采访)儿科副主任张芳军：已经死亡了6、7个，这个比例是很高的。

　　(画外)劣质奶粉为什么会导致婴儿患病甚至死亡？阜阳市疾病控制部门找到了答案，原来，在这些劣质奶粉中，蛋白质含量都极低。

　　(采访)卫生人员：蛋白质含量只有2%

　　(画外)按照国家药品食品管理局的规定，婴儿奶粉蛋白质的含量不能低于12%，而这些蛋白质含量极低的劣质奶粉，对婴儿来说，是灾难性的。

　　(采访)儿科副主任张芳军：蛋白质含量2%，还不如面粉。

　　(画外)正是这些劣质奶粉，在长期食用后，导致婴儿营养匮乏，身上浮肿，看起来是胖了，其实体重丝毫没有增加。

　　(采访)家长：胖了很多，体重反倒下降了

　　(画外)更为严重的是，在孩子虚胖的同时，会出现营养不良综合症，导致抵抗力严重下降，一旦感染病菌，立刻会出现并发症，这些原因造成了13个婴儿失去生命严重的会失去生命。

　　(采访)家长：没想到孩子就这样走了

　　(画外)记者在阜阳了解到，对于市场上销售的奶粉，按照规定，有多个部门在进行监管。

　　(采访)阜阳市工商局市场监察大队：生产环节有技术监督部门，检验环节有卫生部门，市场销售环节有工商部门。

　　(画外)既然有如此多地环节来监管，那这些劣质奶粉是如何流入市场的呢？在这个过程中，又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和环节呢？

　　记者：今天我们面对的是十几个天使般的小生命的消逝，以及更多有可能会受到伤害的小生命，今天来到会客厅的是已经在安徽阜阳地区从事乳制品的经营销售活动长达6年之久的胡天明先生，您好胡先生，进行特别希望能够通过您让我们一块走进阜阳地区的奶粉销售市场，同时对刚才短片当中提出的问题提供一些参考性的答案。刚才特意请你给我们画了一张图，就是关于奶粉到底是怎么流入那个市场，你给我解答一下好不好？

　　胡：好。

　　记者：您先跟我说一说那些一般的奶粉是一个怎么样的渠道，你可以站在它的侧边。

　　胡：好的，这个奶粉基本上是优质奶粉和名牌奶粉都以厂家供货，代理商，一级代理商通过一级代理商正规开票进入商店、超市，首先进入AB店。

　　记者：什么叫AB店？

　　胡：AB店就是阜阳市一类最大的店，B类就是连锁比较多店。像C类店就是平方米在两百米左右的。所以一般都是从厂家直接供货到一级代理商，由一级代理商通过开票。县级由一类代理商分到县级分销商，这就是正规厂家的奶粉的通路。

　　记者：那些伪劣的，我们这次所讲到的一些劣质的奶粉是什么样一个渠道进入市场？

　　胡：一般劣质奶粉是生产的小厂，它通过流通渠道。

　　记者：什么叫流通供应商？

　　胡：流通供应商像市、县级的批发市场上不固定的经营户，一般都比较小。

　　记者：它跟代理商就完全不一样了？

　　胡：完全不一样，这个代理商一般都是国家的有法人资格代表的代理商，而且有营业执照，正规营业执照的，就是说通过可以开正规发票的。厂家是小厂，生产的产品技术力量达不到，往往因为他们生产的品牌不是知名度不高，就会找一些流通的供应商，像市县城批发市场上的一个代理商地这样的话，由他们直接供应集镇，集镇这个市场，通过农村的小市场到那个地方销售。

　　记者：好，我们可以坐回来谈。对于那些伪劣的那些奶粉，在进入到市场之后，您刚才标出来，都流向了批发市场、集镇市场，主要都是农村的。

　　胡：主要是农村。

　　记者：为什么都会跑到农村去？

　　A：因为这些产品的价格，它是比较低的，和正规厂家生产的价格，价格的悬殊。

　　记者：差多少价格，比方说你刚才代理的那些国内的比较好的牌子，一包奶粉大概多少钱？

　　A：一般厂家供应家是12块钱左右。

　　记者：厂家供应的价格是在12块钱，您卖呢？

　　A：我们对商场供应价在13左右，就是5毛到1块钱的利润，然后市场的流通销售价格在15到16左右。零售厂的利润应该一袋在两到三块钱，像还有一个原因导致，就是名牌产品，农村市场由于利润较低，他不愿意买，零售商不愿意卖，为什么不愿意卖？因为零售商卖名牌产品，一袋子往往只能赚几毛钱，他卖低劣的，劣质较低的一些的他能赚几块钱，所以为了支撑他的找利润基础，他必须推销价格高的，保护他自己的利益，所以他卖的原因就是在这些农村小店推销。

　　记者：这些伪劣的奶粉，他们进价是多少？

　　A：他们的进价应该在5元钱左右。

　　记者：比你好的奶粉进价低7块钱，卖给批发市场集镇市场是多少钱？

　　A：卖给批发市场、集镇市场的商店，应该是在7、8元钱左右，然后农村的小厂家应该卖到10块钱到12块钱之间。

　　记者：所以摇臂好的奶粉便宜三分之一还要多？

　　A：对，要便宜几块钱。

　　记者：所以里面有相当大利润空间。

　　A：对，有利润空间。

　　记者：有没有人找过你卖这些奶粉给你，这么些年下来，你都做了16年。

　　A：也有这样的厂家找我们，我们原来浙江有一个叫县竞销商来找我们谈。

　　记者：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A：大概2001年。记者：他当时是怎么来找你的？我想象不出来，他是拎着几袋奶粉？

　　A：空的奶粉袋，他说这是我的包装带，有利润空间，质量都很好，都符合国家要求。

　　记者：什么叫有利用空间？

　　A：就是他给我们的价格，我们正规厂家的这个产品价格在10块钱以上，他给我们就是说，我只给你6块钱或者5块钱这样的价格，然后你可以批发到10块钱，你的利润比较大，当时我们说这样，我们可以签定合同，但是你必须质量合格。

　　记者：他能提供一些什么质量保证方面的一些证件材料给你吗？

　　A：他的证件材料当时也有，就是三证，营业许可证，税务登记证和卫生许可证，但是质量报告他就是，等我们储藏以后，可以给倪志亮报告，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讲，你必须货到以后，我们经过党的职能部门检测质量合格以后，我们才能给你付款，所以后来这个就没有来找我们，就没有来送货，说明他们的质量是达不到标。

　　记者：我知道您这个行业刚才说已经做了十六年了，十六年来，是不是积累一些怎么分辨这个是好的奶粉或者不好的奶粉，像刚才您遇到的情况，2001年就有了，当时没有带奶粉的产品来，就带了一个袋子来，一般的奶粉放到您面前，您能够分辨吗？哪些是优质的，哪些是伪劣的？

　　A：这个很难分辨，有的伪劣颜色特别白就是可能是伪劣的。

　　记者：特别白有可能是伪劣的，奶粉不就是白白的吗？

　　A：按规定，奶粉的质量应该是但黄色，一个是奶油脂肪含量多，第二个就是带百之含量高，是白色的有可能奶粉奶油含量达不到标，还是要相信国家科学部门的检测。

　　记者：您自己能分辨出吗？

　　A：我自己也很难分辨出。

　　记者：有没有经过过什么培训，有没有要求你们这些经销商、代理商需要了解怎么辨认好的奶粉和不好的奶粉，有这方面的要求吗？

　　A：有这方面的要求是有这方面的要求，我们在大型的厂商供货会当中鉴别一下，但是在炒作当中，因为厂家在这个过程当中，它也是因为现在的科学技术比较发达，因为电脑都复制好多外包装，都是电脑制作的，很难辨别得清。

　　记者：其实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就是从您作为中间的销售商来讲，您是不太能够来对这个质量进行把关的。

　　A：没有办法把住关。只能说我们根据要求，索取质量报告。

　　记者：你只能要人家的质量鉴定报告来看。

　　A：不能给肯定谈不成。

　　记者：现在从您了解的情况来看，根据您的经验，这些这质量，奶粉的质量应该是由谁来把关？

　　A：这个奶粉质量的把关，我认为作为源头最好，最好的源头就是生产所在地的当地的质监部门，或者是市政府的职能部门，技术监督部门或者卫生防疫部门，由他们在源头上把关是最好的。

　　记者：但我也了解到，即便对于那些质监部门，对于生产地的质监部门，他们也觉得检测是挺困难的，您知道里面为什么会困难吗？为什么对他们来说检测也挺困难的？

　　A：这个生产地应该说，这个质检关是这样的，我们奶粉生产是一个季度检查一次，按规定。

　　记者：一个季度检测一次。

　　A：三个月检测一次，如果每一批都检测的情况下，这个工作量太大，因为检测一个产品不是一天能检测出来的，得好几天，所以按照批号来检测，他们说每一批都能检测出来，这是不现实的，所以只能说任何一个大企业、大集团，他生产只能说报当地的职能部门，职能是一个季度筹建一次，而自己厂家应该严格把关，自己厂家可以检查。

　　记者：所以您说即便是源头的这些质监部门也只能是一个季度抽查一次，不能不所有的需一批生产出来的都查到，所以您提到厂商应该自我把关，厂商有这一关吗？

　　A：有。厂家就是说一般情况下，就是国家名牌产品，厂家的内控指标要高于国家的指标，而且每个厂都有自己的化验室。

　　记者：就是说他们自己查的比国家查的还严？

　　A：对，肯定比国家的指标要严一些。还有一个他自己都有化验室，不管大小厂都应该有化验室，如果没有这个厂家自己化验室的把关，这个厂是不应该建成的。

　　记者：对于那些低劣的奶粉厂家来说，他自己怎么来给自己的质量把关？

　　A：如果他自己把关有自己的化验室，他如果负责的情况下，如果对下一代负责，对自己厂家产品的负责，他就应该把好这个关，如果他是专图效益，那可能就是不管了，所以这个情况，关键这个生产厂家是考虑的长远利益还是干了一些，这个就很难说了。

　　记者：我想假如您刚才讲的几大牌子，不错的一些牌子，他们出具检测报告的话，如果我是经销商我会信，但是一些小的厂家生产的，出具的报告也是一个报告，您信吗？

　　A：小厂家都有小厂家的检测报告，但是必须是当地的政府部门，县以上的卫生防疫部门或者是技术监督部门他们的证才有效。

　　记者：像您是作为代理商，您是一定要要到这些证的，像刚才您划出来的，流通的供应商他们会不会都有这些证，都索取这些证？

　　A：那就很难说，有的可能细心一些的就注意这个事，要了，有的就不一定要到。

　　记者：这个是属于流通环节的，流通环节也有人来查，也有人来做质量检查，像你那儿大概多久会遇到一次检查？

　　A：我们一般情况下就是说一个季度，我们当地的分两个系统，一个是技术监督部门，检测，一个是卫生防疫部门检测，他们两家要求都是一个季度一次，平均起来检测的时间应该是在两个月左右检查一次，筹建一次。

　　记者：他们来查的时候是怎么查的？

　　他们的抽样根据抽检单据，一般是六袋，比如抽检是报了六袋，然后报到职能检测部门，就是化验部门去化验，当时的化验是两袋，然后存档两袋，准备以后要是错了，要是质量不合格，处罚的时候要复检，备复检。

　　记者：是所有的供销商都会查吗？还是抽查？

　　A：那一般抽查，不一定，不一定全部抽查，总体来讲，像有的大户他一般要按时抽查，

　　记者：您上一次被查到地是什么时候？

　　A：上一次抽查好像是元月。

　　记者：那就差不多三个月前了。

　　A：这个月现在又正在查。

　　记者：据您估计，现在在整个阜阳地区，奶粉的销量，整个市场大概有多大？

　　A：从整个奶粉的市场销量，原销量，阜阳地区在三万箱左右。

　　记者：是什么时间概念？一个月？

　　A：一个月。这是我个人的估计，具体的说还是靠职能部门统一，我讲这个三万箱包括所有产品加在一起。

　　记者：其中您估计那些伪劣的奶粉能占到什么比例，阜阳地区？

　　A：在阜阳地区，只能说低劣产品应该占20%左右，这部分产品应该是都在农村市场。

　　记者：您这个推测您的估计是怎么出来的？你是凭什么依据推测出差不多是这个比例？

　　A：我刚才只是说估计，不是太准确，因为我考虑根据多年市场的占有率，农村的市场面积比较大，而这些产品在农村的市场货架，我们经常下去看农村市场的货架摆放，或者商店卖的货的比例，根据这些比例推测出来的，不是统计的。

　　记者：您所见到的，你去的一些农村市场，批发市场、集镇市场，见到他们货柜上摆的奶粉，低劣的奶粉有多少比例？您所见到的情形。

　　A：在农村来讲，比例低的奶粉和国家名牌优质奶粉，大约要占一半左右。

　　记者：您去那些农村市场看的时候，我估计您可能也会问问他们，你们这儿奶粉卖得怎么样，我估计你去看可能也会关心这个问题，既然好的和低劣的各占一半，销售情况如何？

　　A：销售奶粉来讲，各占一半，好优质奶粉一般价格偏高一些，一部分消费者认可，低劣奶粉有一部分不太了解奶粉的实际营养成分，他可能按照他自己的经济收入，选择价格最低的，

　　记者：您观察这么多年下来，您刚才讲到2001年的时候，有一些劣质奶粉的厂商找到你，希望你来销售，你观察这么多年下来，低劣的奶粉有什么变化没有？

　　A：有。

　　低劣奶粉这样的，它经常不断地换包装，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换包装。

　　记者：改头换面。

　　A：改换包装的多，包装袋的质量都是越来越精致，和名优奶粉的差距不大，但是主要是质量。

　　记者：您是80年代末的时候开始做，那个时候低劣的奶粉多吗？

　　A：那个时候没有什么低劣产品，那时候国家基本上就几项标准，一个是婴儿标准，一个是全脂标准，那个时候奶粉比较单调。

　　记者：大概市场上那个时候有多少种奶粉？

　　A：那时候市场的奶粉，总的也不过10来种。

　　记者：所以里面就没有低劣的。

　　A：低劣几乎没有。

　　记者：什么时候你感觉到这个市场上开始有了？

　　A：应该是从95年以后，94年最紧张，从94年到95年以后开始逐步发展起来。我们曾经在经销奶粉，和当地的职能部门，当地的工商，多次打假，我们在当地也曾经查处过一些印假袋子的现象也有，但是那时候的造假现象和现在不一样。

　　记者：那时候是什么时候？

　　A：应该是95年左右吧，95年、96年，大概这个时间，那时候跟当地的工商局查了一些奶粉袋，究竟他们怎么造的假，我们心里也不是太清楚，因为奶粉袋子在我们那个地方查了不少，当时主要造假是三鹿这个奶粉，这个奶粉袋查出来之后，他们有的造假的行为，就把原来的降低重量，也有这种行为，现在就是自己生产自己的厂牌，打自己的牌子，做自己的商标，逐渐是这样。就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样，它不是一天两天遗留下来的东西，奶粉能喝死婴儿，但肯定是有很长一段过程，

　　记者：现在整个阜阳等于是在地毯式的在清查各种奶粉的品牌，市场上的销售会受很大影响吧？

　　A：市场的销售要受到一定的影响，但是这个时间是短暂的，我想很快就会过去的。

　　记者：但您估计，因为原来您说市场销售每个月要有三万箱，现在估计有多少？

　　A：现在就是说，它的量大约第一次，低档奶粉可以说几乎没有，全部清楚。

　　记者：低档奶粉全部被亲处？

　　A：也没有了，现在全部不敢露头了。

　　记者：但市场还能保持原来市场消费的需求吗？

　　A：量是不会减少的，只是说品牌，有的品牌上升了，有的品牌没有了，有的品牌降低了，只能这样来理解。

　　记者：所以一些合格的优质的奶粉的销量是能够保障的，保障一个市场的需求的。

　　A：对。

　　记者：但是这些奶粉，您刚才也讲到，它的价格要比那些低劣的奶粉要贵好几块钱，体觉得那些农民朋友他们买得起吗？

　　A：现在农民朋友还有一定的难度、困难，可以加一点米粉，如果买了这些奶粉，我去买低档奶粉买的价格低一些，但是它的400克营养价值远远不如优质奶粉的300克，这样他再加一些米粉，米粉的价格还是比较低的，400克米粉价格在3块钱左右，所以花同样的钱，而且对儿童的健康有好处。

　　记者：非常能够理解一些在农村的年轻的爸爸妈妈要买一些价格比较低廉的奶粉，但这毕竟关系到婴儿的健康甚至是生命，所以以后在选购奶粉的时候，还是要谨慎再谨慎。当然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政府部门的大力整顿之下，农村的朋友以后还是能够买到物美价廉的奶粉，另外真心地希望对于那些参与制造和销售假劣奶粉的这些人来说，这十几条生命能够唤醒他们未灭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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