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疑似勾魂去 原是相机款款来(组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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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5月15日00:12 城市快报 | |||||||||
周宗实收藏的最大的相机和最小的相机 周宗实收藏的单反相机的鼻祖———格莱弗莱克斯系列B(Graflex series B)型相机 记者 沈沂/城市快报 “这洋人抱着的是个什么呀?”“照妖镜?”“不是不是,我听隔壁的张先生说,那可是凶器呀!咔嚓这么一声呀,人的魂儿就没了!”———晚清时期,老百姓对照相机颇多误解。
“英匪入天津时,志颇不小,心亦过细。凡河面之宽窄,城堞之高低,所有要紧地方,无不写画而去。尤可异者,手执玻璃一块,上抹铅墨,欲象何处,用玻璃照之。完时铅墨用水刷去,居然一幅画图也。如望海楼,海光寺,玉皇阁,皆用玻璃照去……” ———《津门见闻录》 1860年,英法联军攻入天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举着照相机的摄影师———费利斯·比特,这一年,是天津老百姓第一次见到照相机。当时的人们并没有想到,照相机这件洋物件,就从那一刻开始一点一滴渗透进他们的生活。 百姓眼中“摄魂镜” 晚清的天津街头,天津老百姓真把看洋人当成了看西洋景,看他们的衣着,看他们的举止,看他们那不会弯的膝盖骨。而那些西服革履、高头大马的洋人也新鲜地瞧着中国人,卖柿子的、剃头的、捏面人的、辫子盘头、布衣布褂的天津人。 不同的是,他们不光看,还用一种机器忠实地记录下他们所看到的情景。洋人们举起相机,将一切“新鲜玩意儿”统统拍摄下来。这下子,老百姓间谣言四起。 “这洋人抱着的是个什么呀?”“照妖镜?”“不是不是,我听隔壁的张先生说,那可是凶器呀,这洋人坏着呢!咔嚓这么一声呀,这人的魂儿就没了!” 先入开明士绅家 “摄魂镜”的说法其实并没有在天津流传多久,善吸纳的天津总是用她最博大的胸怀吸收着外界的一切。照相机虽然稀罕,但对于天津老百姓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 陆惠元老人的家中,收藏了祖父陆辛农20世纪初拍摄的数百张照片,其中最为经典的照片就是摄于1919年的搁浅于海河岸边的大鲸鱼的全身照,本版已经在总第262期刊登过了。 陆惠元告诉记者,祖父的照相机是从美国带回来的。“好像是‘阿尔法’牌的,听祖父说,当时天津卖照相机的商店并不多,而且价格都很贵,寻常人家是买不起的。”陆惠元老人补充说,“虽然,老百姓们都知道照相机是干什么的,但要是让他买一台,他非觉得你在坑他。19世纪末的时候,照相机还被清朝某些保守官员们斥责为‘奇技淫巧’呢。所以玩相机的人都是受过西式教育或者思想开明的士绅。有钱又有这根筋才行。” 据陆惠元介绍,1903年,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袁世凯派周学熙去日本考察工商业。周学熙回国后,任直隶工艺局总办,在天津成立了工艺学堂,附设实习工场,招收学生,半工半读,传授照相等技术,并将学员成绩公开展出,以求得社会上的监督品评。 直销代销加促销 中国是个大市场,各国的照相器材商都不会轻易放过。所以洋商、华商均在中国推销照相器材,并以天津、上海等商业城市为中心,采取多种手段促销。 一种方式就是直销,各国照相器材生产厂家直接在中国市场销售。如德国高尔上制造厂,在1911年《时报》上登出商业广告:“德国高尔上摄影快镜匣,形极灵便。可随意携带……如蒙垂询价目,请即函示地址,以便奉复,不另取费。赐函请寄柏林总行及维也纳、伦敦、纽约等处分行均可。” 二是由国内批发商经销。“中西大药房”曾在1903年1月16日《大公报》上登出广告说:“十二吋白金纸、申津缺货多时,市上将他国之新牌充销。本药方冬初电致英京以而福老厂,赶速运津。今已到数百简……”“八千号”洋行声称:“本号专办照相器,各式卡纸,照像底布,药品钟表。发售已数载……” 三是零售。直接面对各照相馆和摄影爱好者。多为各城市中的商行、西药房。分布广泛,星罗棋布。天津的“广济堂药房”就是其中一个。 四是以彩票和旧货拍卖形式出售,主要用于积压和废弃品。1903年1月1日的《大公报》开彩广告说:“头彩白送老灯影,当初照相放大之物……此件约值洋一百余元,今作增彩之配。”即是将多年积压的放大机搭配给中彩票者。另外各地拍卖行经常拍卖洋官洋商回国前留下的旧货。每值拍卖日,就登报详列拍卖物品的名目,其中,照相器材不在少数。这些东西因为价钱便宜,多被摄影爱好者买去。 周家三代相机情--一家祖孙俩 两个照相迷 在照相机收藏家周宗实的藏品中,有一台单反相机的鼻祖———格莱弗莱克斯系列B(Graflex series B)型相机,是1925年,由美国福尔摩·格莱弗莱克斯(Folmer Graflex Corp)公司制造的单镜头反光型相机,使用平版感光材料。 这台80岁的老相机没有丝毫损坏,做工的精细彰显着它昔日的贵重。机身的外套是由羊皮制成,配件均为黄铜所制,而一般相机的配件都是铁制的。 “这相机的珍贵,不在于它的年代久远,而是一台80岁高龄的老相机居然还能拍照。”周宗实告诉记者。但是,周宗实是不轻易用它拍照的,因为这种相机使用的是4×5的页片,不是如今的胶卷一卷可以拍30多张。页片每拍摄一张,就得另行更换。而且因为胶片感光,向外抽取更换的时候必须在暗室里,操作十分麻烦。 我的第一台照相机特别小 影人茗居的玻璃柜里有一张42年前的照片,那是一个笑得一脸阳光的两岁孩童,他正在向人们炫耀着他手中的新玩具———一部照相机。这部照相机小得出奇,刚好完全被孩子攥在手中,在那小小的拳头里露出一点儿模样。照片旁边摆着的,正是这部小相机的实物。 一双大手将小相机拿出了柜子,手的主人告诉记者:“这是我生命中的第一部照相机,这照片里的孩子就是我。1949年天津刚刚解放时两个日本人送给我父亲的同学,同学知道父亲喜欢相机,就转送给他,现在便在我手中了。”影人茗居的老板周宗实爱相机爱摄影爱得痴迷,他的影人茗居是天津摄影爱好者们的窝。“我喜欢相机完全是家传因素,因为从我祖父周衍增开始,就好这一口儿。” 拉表哥入股买相机 1927年,13岁的周衍增刚刚拿到压岁钱就拉着表哥冲出门去。“哥,我们去买个照相机,多好玩儿!我们也拍照也洗相片儿,给同学们看,多神气!” “多神气”这三个字让表哥心动不已,“那得多少钱?”“10块!德国蔡司的。”周衍增看上这款相机很久了,只是一直囊中羞涩,刚刚拿了压岁钱,虽然不够,但还可以拉表哥入伙,实在是算计得精明,“我这儿有5块,表哥你呢?”“行!我也有5块!给你!”小哥儿俩各自入了“股份”,便向街边的照相馆跑去。 德国蔡司牌的照相机是当时最著名的相机之一,照相馆里的那一台10块钱的最简易的蔡司,不知道已经用了多少年后才降价处理的。“这是快门,这是镜头,你们照相的时候呀,就从后面这个小孔里看出去,看到你要照的东西了,你就把快门往旁边一拨,咔一下,就成了,明白了吗?”照相馆的老板笑着问兄弟俩。“明白了!”兄弟俩兴冲冲地拿着相机跑了,要先试为快。 这花儿不错,照一下;这椅子不错,照一下;这山墙也不错,也照一下;咦,表哥你也不错,来照一下!……就这样,东一下西一下,没多久十几张胶片就“阵亡”了。转天一早,哥儿俩就又回到照相馆,请老板帮忙洗出来。 等啊等,等到看自己成果的时候,小哥儿俩傻了眼,照片通通是漆黑一片,看不出花儿也看不出椅子,看不到山墙更看不到表哥。后来周衍增才知道,两个人忘记调光圈了,曝光错误,所以只能是什么都看不见。 兄弟俩深受打击,蔫蔫地把相机塞在柜子的角落里不碰了。 买相机是当时最大的梦想 90高龄的周衍增老先生,如今回想起来那段瞒着家长偷买相机的事儿,就窃笑不已。终于有一天,他用自己挣的钱买到了一部相机。那距离“偷买事件”有10年之久,他23岁了。 周衍增的中学是在南开学校里度过的,他遇到了一位姓陆的同学。陆的父亲是当时青岛电话局的局长,家境殷实,所以陆对照相机和照相技术非常熟悉。和陆相处的日子里,周衍增学到了不少照相技术,甚至一度自己用化学方法造相纸、洗相片。13岁那年被打击至深渊的自信,在16岁的时候又回来了。 高中毕业后,周衍增到兴业银行工作,自己能挣钱了。他开始慢慢攒钱,希望攒够一台蔡司相机的钱。大沽路的英国菜市(今市政府附近)旁边,有一家卖照相器材的小店,店铺的匾额上是四个大字———“德国蔡司”,按如今的话说,它就算是蔡司的专卖店了。 店里的相机大多是二手的,那个年代,很少有人买得起新的。就算是这些二手的,老板也要放在柜台里轻易不拿出来让人摸。看店的伙计要是看你是个买家,才肯拿出来让你拿在手上瞧一瞧。周衍增看中的这台蔡司,价值120元;蔡司旁边还放着一台德国莱卡,200元以上的价格是周衍增想都不敢想的。 这台蔡司,是周衍增的梦想,每次路过这家店,他就要进去看上很久,这种情况长达一年。最后店员开口了:“先生,我建议您买这一台,便宜些,虽然是日本组装的,但零件都是德国的。才60元钱。您考虑考虑。” 周衍增考虑了考虑,并在他工作的两年后,买下这台莱亭娜。 周老先生举着莱亭娜说:“你看,这镜头是施奈德的,快门是康普的,这最精密的地方都是德国的零件。当时,连美国柯达相机上的快门和镜头都要用德国的。” 逢年过节,一家人聚会的时候,周衍增的照相机派上了用场。“当时的相机都是要目测调光圈的,我总是提前把相机放在三角架上,摆在固定位置,然后,用皮尺量好一个距离,放上椅子,按这个距离调好光圈。谁愿意照相,就坐在椅子上,快门一按就OK!” 相关专题:天津建卫600周年纪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