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挤成大本营

　　记者 张 博/城市快报

　　巴黎和会上北洋政府外交的惨败，让皖系控制的安福系更加失去了民心，此时，曹锟对西南军阀的主张转向主和，其心腹吴佩孚从南方战场北撤，使得原本就貌合神离的直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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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系矛盾尖锐起来，在1920年7月发生了直皖战争，最终以段祺瑞辞职结束。

　　记载这场战争的大量原始档案显示,在直皖战争中，作为直系控制下的天津，不仅仅是战争的主战场之一，同时还是直系的大本营。奉系入关后，大部分部队也部署在天津。曹锟最后决定对皖系作战也是在天津。

　　宣布讨逆前一天

　　曹锟津门下决心

　　在吴佩孚指挥军队北上并发表通电指责皖系干将徐树铮后，直皖两系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1920年7月8日，在曹家花园，曹锟、张作霖、吴佩孚等人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对皖系作战事宜。会上，一直主张对皖系作战的曹锟却突然犹豫起来，他担心一旦对段祺瑞宣战，如果战败了就连天津这个地盘都保不住了，那可就麻烦了。吴佩孚见状大叫不妙，如果曹锟动摇了，箭在弦上的战争就可能泡汤。

　　已经与皖系势不两立的吴佩孚就劝说曹锟，指出奉系军队是直系的后盾，虽然徐树铮的军队装备良好，但凭借吴佩孚自己就可以战胜皖系军队；如果战争一旦失利，直系还控制着京汉铁路，奉系则控制着东北，还是能够让皖系有所顾虑。如果不进行战争，段祺瑞则有可能秋后算账，形势将对直系不利。曹锟最终拿定了主意，决定对皖系宣战。当天晚上，知道战争已成为定局的张作霖返回东北，部署奉军入关。

　　7月9日，曹锟在天津誓师，宣布组成“讨逆军”，他自任总司令，任命吴佩孚为前敌总司令，把大本营设在天津，准备对皖系作战。曹锟在天津发表通电，声讨段祺瑞执政以来，卖国求荣，在舆论上为自己发动的战争谋求支持。在7月14日双方正式交战前，天津城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中，曹锟调拨军队到天津，在天津为前线军队准备各种军用物资，并实行了戒严。经过7月14日到7月16日三天的战争，直奉两系取得了胜利，段祺瑞被迫通电下野。在曹锟对段祺瑞宣战后，各派势力在天津城里一片忙乱,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

　　直奉对抗段祺瑞

　　天津城里备战忙

　　1917年7月9日曹锟在天津誓师讨伐段祺瑞后，战争正式开始前的一段时间里，天津成了直皖战争的大本营。军队、军事物资频繁往来于天津河北地区的主要干道上，战争的阴云笼罩在天津城上空，而天津的郊区则成了直皖争夺的战略区域。

　　自从曹锟在河北地区修建曹家花园后，在北洋政府统治时期的几次重大的军阀混战中，这里始终都是直系军阀密谋、策划的基地。曹锟誓师出兵后，10多辆军车在7月10日这天驶入曹家花园，带领这支部队来到天津的是蓟榆镇守使曹锳，此次奉曹锟之命进入天津，专为攻打皖系军队而来，主要任务是向前线运输军用物资。

　　同一天，直隶省(今河北省，当时的省会在天津)省长曹锐在天津城内布置防务，他调拨直系控制的第四混成旅守备队游击队布防在宜兴埠、曹家花园和直隶省长公署一带，并在省长公署加强警备，对过往行人进行严格的盘查。

　　平时一般只有商船进入的海河水域上，出现了四艘海军战舰，这些军舰也是奉曹锟的命令从大沽口调拨到天津市区内的海河水域，分别游弋在海河上金汤桥、金钢桥等不同水域上，以备不测。同时，驻扎在天津老城里草厂庵的四省经略使(曹锟在当时的职务之一)宪兵营长宋锡全也接到命令，曹锟要求他在宪兵营中挑选100名精锐士兵开往丰台前线，接到命令后，宪兵营内被选中的宪兵开始整理行装，宋锡全要求所有的宪兵在未接到任务前都不能够走出宪兵营，随时准备进发丰台。

　　在全力部署军队的同时，直系军队还在天津雇佣马车运送各种后勤物资到天津郊区的直系部队军营。仅在7月10日下午，100多辆大车满载着大米、馒头等食物，从位于天津的直系军署出发，向北仓、杨村一带运去，那里部署着直系讨伐皖系的军队。当天午后6点，正在火车站内候车的旅客突然接到通知，所有开往北京方向列车一律停开，已经习惯了军阀混战的旅客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盼着战争早点结束以便出行。

　　皖奉派人过津门

　　只为直皖争端来

　　直系在天津备战的同时，7月10日夜11点45分，奉系张作霖派副司令张景惠抵达天津，在直皖开战前，张作霖由于对皖系重要人物徐树铮不满，站到了直系的一边，此次张景惠带兵来到天津，就是为了表示对直系的支持，张景惠下火车后，乘车到天津河北地纬路恒记德军衣庄内休息，而其他奉系官兵则在车站过夜，准备向北京前进。3天后，奉军派两个营的队伍来到天津河北公园奉军司令部，以备调遣。直隶省省长曹锐则立即派员接洽，满足奉军对军用物资的需求。7月19日，张作霖从关外派出300人的奉军骑兵，带着大炮等军用物资乘坐专列开赴天津，并在天津倒车北上。

　　直奉两派军队在天津部署军队的同时，皖系督军倪嗣冲从北戴河秘密前往天津意租界，在意租界与皖系的人士密谈，尽管密谈的内容在当时没有披露，但从段祺瑞后来曾经一度表示要与直系和谈的举动来看，倪嗣冲在天津与皖系人士的商谈应该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战争犹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因此，段祺瑞的和谈想法没有能够实现。

　　直系忙着调军队

　　皖系忙着运现金

　　在直系备战期间，大量的军队和军用物资或是从天津出发开往前线或是从外地调拨路过天津开往直皖两系战争的前线。7月13日，刚刚奉命来到曹家花园的曹锳的军车满载着机枪和大炮开赴前线。同时，从德州军工厂运来40余万发子弹从天津转车到保定，从保定分发给直系的部队。驻扎在开平的直隶第三区守备队在该队董参谋长的率领下，带着军用物资，从天津北上；而该队驻扎在山海关的第七营营长则率领340多名士兵经过天津向北仓地区进发。13日上午10点45分，从唐山方向开来的火车上，300多人的直系军队荷枪实弹，军装整齐，在天津站休息10分钟后，乘坐专车开往杨村前线，等候命令。上午11点，北仓直系军队致电天津站，要求调拨专车开往北仓，以备军用，该站站长立即派人调拨专车开赴北仓。

　　从各地调拨军队的同时，直系还从天津附近的静海、沧州等地新招募了3个营的队伍，到天津训练，随时准备到直皖战争前线打仗。

　　直系在天津忙着调动部队，天津当时处在直系军队的控制下，而皖系此时在天津并没有驻军，但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段祺瑞心腹徐树铮的王牌部队边防军在天津还设有采办处，该采办处也设在天津河北地区的元纬路，专门采购各种军用物资。因此，这个采办处有大量的现洋可供支配。当直皖大战即将打响的时候，采办处的活动显得平静下来，因为直系军队盘查十分严格，一旦发现不利于直系的各种物资全部扣留，因此，该采办处采购的物资运输非常不方便，为防止直系军队查出现洋，采办处就在装有大洋的箱子上打上日本商号的名称，秘密运往北京，供段祺瑞使用。

　　警察天天换口令

　　皖系军火遭明抢

　　直皖战争打响后，曹锟命令天津警察厅厅长杨以德派各警察署在天津雇佣数百辆大车，装载军需物品和食物，继续为前线供应物资。7月15日下午2点，从河北三马路出发，押送前线，同时还从天津运出5000袋面粉，运往保定。在直系控制下的天津，曹锟命令宪兵营在车站轮流巡查，直隶省公署还派出密探，暗中监视车务处和电务处。杨以德还下令给天津所有的警察发白布条，缝在衣襟上，并于每天晚上发布新的口令防止有人冒充警察作恶。

　　由于皖系曾在小站督练边防军，徐树铮曾经在天津购买了7000多条步枪和20余万发子弹，除已经使用的子弹枪支外，其余的弹药枪支都存放在天津河北的云贵会馆。同时，云贵会馆还有40余万发子弹和6000多支步枪，直皖交战后，曹锟派100多名护卫队和保安队队员，雇佣40多位车夫，到云贵会馆，打着借用的旗号，将这些枪支弹药运走，并声明将在战事结束后归还。

　　各界声讨安福系

　　红十字会救护忙

　　由于皖系控制下的安福系在内政外交上不得人心，直皖战争期间，安福系成了天津商人和学生等各界人士声讨的目标。

　　直皖宣战后的第二天，天津各界联合会通电全国各省区，指责安福系对内祸国殃民，对外丧权辱国，主张清除安福系在北洋政府内阁中的成员和安福系议员，当然，从当时的情况来看，这是直系利用舆论和社会各界对安福系的不满，针对段祺瑞的一个措施。天津各界联合会还为直系军队筹备军饷，倡办临时救国捐。天津学生联合会则在7月13日发出通电，指责安福系出卖京汉铁路权利抵押借款。天津商会组织的商团在双方交战期间，还担负起了保卫社会治安的职责。

　　天津红十字会接到北京中国红十字总会的电报，在电文中，总会通告天津分会，目前京津地区战争即将打响，希望天津分会到战场做好救护事宜，并就地开始筹办各种款项，并时刻向总会通报情况。天津红十字会在3天内数次开筹备会，商讨办法，并派专人赶制各种药品，组建医疗队，准备开赴天津杨村和北仓的前线。7月15日，红十字会分别致电曹锟和北洋政府陆军部总长，在电文中，天津红十字会指出，由于京津战事发生，伤员必须得到医治，所以，该会请交战双方能够为红十字会到前线后提供保护，防止救护队员受到伤害。

　　由于红十字会是为了救护交战双方的伤病员，因此这一通电得到了交战双方的认可。天津红十字会在天津市河北区黄纬路高等工业学校内设立了一个临时诊所，接收交战双方的伤病员，并在7月21日开始为伤员疗伤。

　　直皖战争

　　1920年7月，以段祺瑞为首的皖系军阀和以吴佩孚、曹锟为首的直系军阀，为争夺北京政府统治权在京津地区进行的战争。袁世凯死后，皖系军阀掌握了北京政府的主要权力，在日本扶持下，购置军火，编练军队，极力扩张其武装力量。段祺瑞提出“武力统一”的口号，企图利用直系军队消灭孙中山的护法军政府，又达到削弱直系的目的。段操纵非法的安福国会，选举徐世昌取代直系首领冯国璋为总统。直系不甘心皖系的扩张，提出“和平统一”，在英、美支持下与段对抗。

　　1920年4月，直、奉两系结成反段联盟。5月，吴佩孚自衡阳率直军北上至保定，准备讨段。段祺瑞召开秘密军事会议，调徐树铮的西北边防军在北京附近布防。6月成立定国军，段自任司令。7月14日，直皖两军在北京东西两面的京津铁路和京汉铁路线上的涿州、高碑店、琉璃河一带开战。奉系张作霖也派兵入关，作为直军后盾。这次战争历时3日，皖军大败。7月19日段祺瑞被迫辞职，直、奉两系军阀遂控制了北京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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