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救援的消防战士:这样的场面我从没有经历过

　　一名参加打捞的消防战士说：

　　“这样的场面我从来没有经历过”

　　2004年11月22日 11:12:55

　　本报北京11月21日电 刘德濒，北京剧作者，坠机事件发生时正在包头某部队采访。他迅速赶到现场，目击了现场打捞过程———

　　8时30分左右，我赶到南海公园。公园门口公路对面是居民区，当时公园外面围着很多人。

　　大约9时左右，我进入公园大门，通往湖边的道路两旁排满了警车、消防车。湖上漂浮的油仍在燃烧，地面上也有一团团油火。

　　警察正在清理现场人员，包头公安消防支队的100多名消防官兵正在忙碌。很快，现场的火大部分被扑灭。

　　熟人介绍，“119”接警后，离机场最近的包头市消防四中队在4分钟内赶到现场。

　　岸边的一艘游艇完全被烧毁，因扑救及时，没有殃及几米外的另一艘游艇，否则，火可能将岸边的红色办公楼及树林点燃，进而危及树林外的居民区。10时左右，武警赶到现场。

　　根据目测，水面上视力所及最远处的飞机残骸距岸边飞机坠毁处约100米到150米。岸边地上，飞机残骸和各种杂物散落着，到处是白色的纸片。我以为是垃圾，随便捡起几页，上面记载着关于各地机场跑道的介绍，才知是飞机上的飞行手册。一个沾满泥污的蓝色封皮上清晰地印着“中国东方航空股份有限公司”字样。在岸边不远处，我捡到一个标有“on”字样的白色开关按钮以及空乘人员衣服上的有东航公司标志的纽扣。飞机上的氧气罩和加拿大公司生产的机用灭火器也散见其中。不远处的地上，摆放着一些行李箱，很完整。

　　飞机掉下来时砸到的亭子，已经完全倒塌。湖面上也被砸出不大的冰洞。远处的冰面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遇难者的遗体和飞机碎裂的残骸。由于爆炸猛烈，许多尸体已经不完整，爆炸中心处的遇难者尸体均被烧焦，场面十分惨烈。

　　消防战士们一边用带来的斧头、铁钩将湖面上七八厘米厚的冰砸碎，一边划船向前打捞尸体。他们将绳子系在船头，破冰之后，将船划到遇难者遗体边，一只手抱住，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船舷，岸上的接应队员就把船飞快地拉回，将尸体用手抱上岸。

　　当时温度在零摄氏度左右，破开的冰有的地方又微微冻起来，我穿着军大衣都觉得很冷。小战士们有的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有的将双手完全浸泡在水中。

　　打捞过程井然有序。包头公安消防支队支队长罗永强冷静地指挥着。他向岸上后备队员大声问，“孩子们，怕不怕？”战士们齐刷刷地回答：“不怕！”他一声令下：“换上去！”大家很快冲上前。

　　现场消防官兵分为六个战斗小组，每3个一班轮流坐船下湖，另一班挤在小红楼里取暖。打捞过程中，许多战士被“冻坏了”，但大家连午饭都没吃。

　　一具具遇难者的遗体被打捞上来，然后运走，每一具都惨不忍睹。我见到一名女性遇难者遗体，腿长得特别漂亮，从身上完好的服装看，死者是一名空姐。我的妻子就是空姐，看到这名死者，我心里咯噔一下，十分难受。

　　一名参加打捞的消防战士说：“这样的场面我从来没有经历过。”

　　岸边有几个蒙古包，是平日接待游客的设施，如今，其中的三四座被用来安置尸体。尸体放满之后，十几具尸体摆放到蒙古包外的草地上。我在岸边打电话时，一低头，看见了遇难者的部分遗体。

　　据介绍，飞机在8时21分起飞，大约10到20秒后，就有人看到飞机翅膀往左倾斜，随后就发生了爆炸。除机上人员外，岸边一位老人同时遇难。

　　15时50分，我乘坐的包头飞往北京的航班起飞。透过飞机舷窗，还能看到地面上的救援工作正在进行，我心里有些紧张。 记者 张伟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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