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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生活周刊:在世界中心呼唤爱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1月13日15:16 三联生活周刊

  迅速受欢迎,很快被忘掉,是这类电影的宿命,1995年的《廊桥遗梦》还有多少人记得?

  但是赚人眼泪就是赚人钱,这是电影史上颠扑不破的道理

  ◎小于

  “不知怎么样的相遇,才能称作邂逅。”患了白血病的亚纪扑在朔太郎怀里自语,两个高中学生是恋人,如今面临病痛带来的生离死别。这样的台词,这样的情节,没有一样是新鲜的。然而这部《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已经在日本造成了“世界中现象”。从2001年片山恭一同名小说出版到2004年,从书到改编成的电影,再到出售海外版权,热闹得一塌糊涂。这本书已经打破了由《挪威的森林》保持的销售纪录,超过300万册,电影票房则超过80亿日元。就像《天下无贼》里到处都是NOKIA手机一样,《在世界中心呼唤爱》成了SONY的WALKMAN(包括老款台式机)展示,从20世纪80年代的款式,一直到现在的新款。舍弃MD(据说发展MD是SONY生产计划中的失策)、CD机,选择已经很少人用的盒带随身听,固然跟情节有关系,朔太郎少时恋人亚纪把自己的话都录在了磁带上,也给人怀旧的感觉。时代进步的同时,更快地创造着过去,十几年前甚至几年前的东西都会成了历史。怀旧成了城市人群的故乡,和浅尝辄止的安慰。对观众来说,《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的作用是同样的。

  朔太郎与亚纪是高中同学,后成恋人,不幸亚纪患了白血病,朔太郎不离不弃,跑到病房里要跟亚纪结婚。亚纪还是死了,朔太郎一直难忘旧情,即将与他结婚的律子发现一盒录有亚纪声音的磁带,跟着她的声音重访那段旧恋情。两段恋情都配了台风做背景,又有日本特色,又能暗示主人公“波澜壮阔”的内心,还加强了剧情的紧张感。影片最后,朔太郎终于承认了过去只能属于过去,他和律子两人站在澳大利亚的荒原中,迎接新生活。至于澳大利亚原著告诉他的葬礼要举行两次,一次是肉身,一次是骨骼——这跟去年一部国产电影结尾出现的和尚一样,仿佛是顿悟,其实是废话。

  PUPPY LOVE、白血病、对异域的向往、沉迷在过去恋情无法自拔的成年男人、追寻未婚夫前女友踪迹的腿部有残疾的美女、动听的音乐,让《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看起来像《罗密欧与朱丽叶》、《生死恋》、《漫长的婚约》等电影的混合体,而且撷取的都是这些电影里“糖分”最大的一部分,大众型观众哪里有不喜欢吃甜东西的道理?所以《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的电影、书受欢迎完全在情理之中。不过SONY电器的出现时刻犹如一个象征:你所看到的一切,是人造商业行为。然而在很多时候,我们已经失去了判断力,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抑或已经不愿意去分辨,只愿意用最省力的方式满足自己,不然为何现代人越来越多消费止疼片。迅速受欢迎,很快被忘掉,是这类电影的宿命,1995年的《廊桥遗梦》还有多少人记得?

  中国电影艺术中心研究日本电影的钱有珏写过一篇文章《“世界中现象”是怎样生成的》详细分析了在一本成功的流行读物基础之上,出版此书的日本小学馆、东宝电影公司、TBS电视台如何联手把它变成了持续产生利润的生产链条,每个环节紧密配合,种出一棵每根枝条上都能摇下利润的摇钱树。完美的商业计划,真是比这部电影本身要精彩多了。翻过头来看中国电影,很多是壮汉使莽力,经营上粗糙得多了。

  《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很多处地方都能让观众禁不住热泪盈眶,比如亚纪呼唤一声“朔”,然后扑到飞机场,比如两个人照婚纱照。赚人眼泪就是赚人钱,这是电影史上颠扑不破的道理。赚人眼泪的方式有多种,除了这种,还有硬汉型的赚。希拉里·斯万克自《男孩不哭》之后很久未接到好角色,但她还是一个好演员,为角色豁得出的演员。几乎从海报上认不出她来,肌肉发达的后背,一望而知她付出的努力不比史泰龙当年拍《洛奇》时少。斯万克在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导演的《百万宝贝》中扮演一位女拳师,影片集中在女拳师和伊斯特伍德扮演的教练之间的情感交流上,历尽沧桑的老男人动起感情来,杀伤力比PUPPY LOVE大多了,而且经得住体味,可供自认不喜棒棒糖的观众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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