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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公众瞩目的政治人物:陈文茜(2)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26日14:58 新闻会客厅

  陈文茜:“我选择挥别民进党,不是为了任何权力斗争,我也在选择一个对民进党伤害最小的时候,给自己的人生做一个新的定义。”

  不认同陈水扁等人奉行的台独主张,是陈文茜作出这一选择的直接原因。

  陈文茜:“我希望我未来的工作,不管是任何职务,我希望能够下个阶段我想做的,
是对于未来国际政治跟国际经济下的两岸关系尽我的一份心力。”

  此后,陈文茜以无党籍身份参选台湾民意代表,高票当选。

  陈文茜在多家报社、电台、电视台开辟了专栏和专题节目,批评陈水扁的“台独”理念,并因此被台湾舆论称为是“打击陈水扁政权”的专家。

  由于陈水扁在超过发言时间以后没有离开发言台,并且在“郝部长”答询中插话,引起了台下几位“委员”的不满,双方吵成一团,已经埋下了冲突的导火线。稍后在“郝部长”答询结束之后,陈水扁认为不够完整,不但推倒了自己的发言台,甚至上前把郝部长的发言台也予推倒。这个动作引起了在场许多“委员”的愤慨,郁慕明“委员”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摔了一张椅子,场面立刻乱成一团。

  陈文茜:陈水扁本身刚好就是我最不喜欢政治人物的典型,就是权力利害,一切计算,毫无信仰,任何东西都是他践踏跟操纵的对象,包括两岸的战争,许许多多的事情,符合他权力,他就往前冲,不符合他的权力,他就往后退,你看这种人,你就会觉得我是在跟一个赌盘商打交道吗。对我来说,陈水扁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也毫不在乎任何知识分子的尊严、身段,力求表现。比如说他以前当“立法委员”,他会把桌子推翻,根本他还没有搞清楚事情,就夸大它的厉害,拿预算书砸对方,吹牛说他抓到一个舞弊案,最后又不了了之,找一个理由说,可见我问政多认真,就是说我用一个句子来讲,现代流行这种痞子政治,在我眼中,我就是不喜欢他,我就觉得他是一个痞子,我没有办法推荐这种人给一个社会。

  由于旗帜鲜明地反对陈水扁的台独主张,陈文茜受到了台独势力的报复。在当局的压力下,她主持的节目《文茜小妹大》播出难度重重,陆续换了三家电视台。

  白岩松: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是什么刺激了你?

  陈文茜:我在民进党的时间,严格来讲,是从我19岁,到我离开民进党的时候,应该是40岁左右,21年,我从一个民主的概念,自由的概念跟他们合作,到后来我们站在第一线上要求正视两岸问题跟族群问题的时候,我变成他们天天地下电台,用各种骂女人的脏字,侮辱的对象长达三四年,我后来离开民进党的时候,我像一个受虐的妇女的心情,这是后来我跟国民党的理性关系完全不一样的。所以这几年我必须承认我对政治的热情没有以前我20岁的时候那么高,因为我已经强烈的理性意识到,我无法改变这个时代,我就活在现在限制性的处境之下,我们已经没有办法超越一个民族里头的悲剧跟困境,然后你无法,你就知道说,你就得渡过那个历史的辨证关系,你现在就走到了一个整个历史的低潮,在两岸的,在台湾内部的族群的,这个历史的辨证关系它非走到一个极端,它就不会反弹回来,你的岁月就非得等到黑格尔告诉你,这个辨证关系的极端一直出现为止,它才能够慢慢的回到历史的一个新的循环。你这么意识到,这么理性的,这么冷静的,你的热情就不见了,因为你不觉得你可以,马克思讲的Man can make history,就是人可以改变历史,你现在发现人不能改变历史,是历史回过头来决定了你,你就觉得好挫折,突然之间你多出好多时间,多出可以照顾你实际利益的一些空间,你好像觉得你不需要为理想而牺牲,以前你觉得你是为理想牺牲,结果发现当你不需要为理想牺牲的话,你是如此的不快乐,你发现你很沮丧,你真正把自己牺牲掉了,所以这种事情对我来讲,其实活在现在,谈政治比较伤感一点。

  白岩松:你说其实你很喜欢的是妥协,但是可是大家在你的节目当中,在你的一些文章当中,经常容易解读出文茜的攻击性来。

  陈文茜:反正这个家伙就是该骂,你明知道骂他对自己不利,可是不骂他不行,日子活不下去,不行,所以我说某种程度上来讲,有一部分的我是一个非常理性的,精明的我,可是有一部分的我,是完全属于梦幻型的,其实说穿了,我其实在政治里头,所有说大话的都不是真的,这是我的信仰,我自己就觉得说好吧,你是一个大财团,我本来应该巴结你,巴结你对我有好大的好处,很明显。第一个,有钱,第二个有势,第三个何必跟这种有社会地位的人,得罪他,他对你是排山倒海的反扑,而老百姓傻傻呆呆的也不见得感激你,赚的钱也不到你口袋,帮了老百姓之后也不一定有好处,可是我没办法,我很不爽,我觉得我在这里干什么,这很糟糕,这不是我,我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所以很简单来讲,就是那个精明的我,妥协的我说服不了梦幻跟一直想要突破某些大局某些体制,要叛逆的我,就是困难,所以没办法,你命中注定就是当一个永远的反对者,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权力好处,你到了权力高峰的时候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所以你人生最要知道这就是你的命。

  白岩松:说话,其实有时候也会问自己,我说的这些东西谁在听,我要说哪些东西?

  陈文茜:我想过,要不要说,不行,还是我讲我的个性,不说我还是陈文茜吗,我不是说陈文茜很厉害,可是我活不下去,我不要讲说我为别人而说,我觉得我不说就表示我最后连最起码的一点自我都放弃掉了。或许我是个种子,或许我就是一个最后被扑灭上的没有意义的石头,但是我说了,至少表示我存在,这是迪卡尔的,就是说存在主义,我说了表示我存在,表示我把我自己很真诚的想法当一回事,有一天我不说了,我连我自己都不当一回事,我被你践踏本来就是理所当然,那不是吗?所以我到现在很多事情,不是为任何人说,就为自己,肯定自己是一个理想的存在,你是有意义的存在这个事情而说,所以你就说,我就去说说说,你每天说的时候,其实我们是有很多观众,他可能在这个地方活得很痛苦,他觉得他没有未来,你的说话相对他来讲不是一个政治的启蒙者,而是一个心理的辅导师,因为你好像在给他做一个心理的安慰工作,因为大多数人是活得很没有自信,他也不知道他想的对不对,他在一个集体环境里他到处听到,因为他不是执政的一方,他看到好像他是弱势,他到底想的对不对,他开始怀疑自己。所以他打开电视,他打开广播,他看文章,他听到你,他阅读到你,他看到你,他突然发现,我是对的,你就帮助一群人,相信他的真理,因为他如果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就整体崩溃掉了。

  白岩松:有的时候听别人说话是跟这三个“解”是有关的,要么解闷,听听大家说什么,要么解气,说得过瘾,我平常这个话我说不出来,要么是希望解决,你觉得这三个“解”里面,哪些人是听文茜的时候最多的选项?

  陈文茜:我觉得是前两个,台湾大多数的人因为他的资讯非常local,非常本地化,他不是本土化,是本地化到可怕的地步,他连国际发生什么事,大多数都不太晓得,每天追逐综艺的,有人说台湾在热衷政治,这是错的,台湾是马戏团,一个名模的先生打了她一顿,这件事情可以被讨论一天生,一个话题就可以讨论八九天,比宋楚瑜访问大陆来得重要,所以台湾是一个马戏团,很多人说它热衷政治,它不是,它是热衷综艺这样。我自己会觉得说可是这些人该知道什么,他不能不知道大陆发展的事情,他跟大陆,对于大陆所有的资讯越隔阂,其实那个心理的距离,文化的距离,感情的距离就越来越远。很多错误的判断的偏见就会不断的重复。所以像我自己现在就会觉得说,我应该多说一些话,多做一些节目,甚至每一个礼拜固定地把大陆当地很多各个地方发生不同的事情,社会的,文化的,政治的,经济的,包括像你们现在跟美国尤尼科石油公司并购的事情,跟美国的争执等等,还有比如说上海浦东要变成经济的金融实验特区这个事情,让台湾人民知道。让他们觉得说他们是这个经济体系的一部分,他跟这些人分享了,其实我们常常说什么叫做我跟你是同胞,我跟你是同胞不是一千年前是同胞,也不是一百年前是,我跟你在这个事情上有共同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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