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子华君武：漫画一生

漫画家华君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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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时空8月23日播出节目《华君武：漫画一生》，以下为节目内容。

　　2005年4月7日，自称“漫画退伍兵”的华君武又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一幅讽刺台独分子参拜靖国神社的漫画。这幅漫画犀利、准确、自然、洒脱。就像友人说的那样，90岁的华君武“还在战斗”。

　　华君武：台独的那种行为，是不要脸的行为，日本人，人人都知道他的丑形，你现在跟着人家屁股后头去参拜，我觉得他不要脸，而且不要脸到去拜日本人的靖国神社，这个有点认贼作父这种味道，这个当然，但是画得不好，人家一看你90岁了，画了一张漫画，也就用了。

　　华君武从第一张漫画作品发表到现在已70多年了，一生画过无数漫画，他的人生也如同漫画，经历过无数风雨。正如大家所评价的那样，他是一生漫画，漫画一生。

　　华君武1915年出生在浙江杭州。他的漫画创作也是从这里起步的，关于他为什么选择漫画创作，华君武在自己的自传《漫画一生》中是这样叙述的：我自幼喜欢绘画，但一画静物，就很狼狈，总也画不像，我喜欢用比较随意的、写意的手法画画。这符合我的性格，最终我选择了漫画。1930年华君武的第一幅漫画在浙江省立一中的校刊上发表。

　　华君武： 1930年，十四五岁那样，我画了一幅学校里面学生打防疫针，中学生喜欢起哄，当然有一点，不至于疼到那种程度，于是做出各种各样疼的鬼脸，我就把打防疫针的画出来，画了以后呢，那时候有一个我们的校刊，大概校刊的主编觉得挺有意思，登在那里。

　　之后，《浙江日报》刊登了华君武的另一幅作品《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作品的成功发表，对于初入漫坛的华君武，是有着很大的鼓舞作用的。1933年，华君武赴上海求学，但上海的五年生活，实际上却成为华君武漫画创作的第一个重要时期。由于年代久远，华君武上海时期创作的漫画作品，现在基本上都找不到了。人们能看到的他的最早作品，就是这幅《一二•九运动》。

　　华君武：因为我那个时候，真正对于129运动，也没有什么根本的认识，跟国民党斗争，这一点我当时，我也跟国民党斗争，我不是站在共产党的立场跟国民党，我讨厌国民党，所以我就画129，把国民党也讽刺了，把学生的斗志也画了。

　　一张画画上成百上千的人物，这就区别于其他的漫画家了，而有了自己的特色后，华君武很快在上海漫画界就小有名气了。

　　华君武：一般那时候，我故意把许多事，用不到那么多人，我把它凑在一起画，比如说警察抓小偷，弄了很多警察在抓一个小偷，画里面人很多，我就是用大场面来吸引人，------我就是画的多，老先生不会去画那么多人的，果然后来，那是到后来，给我封了个名字叫画大场面华君武。

　　但是这一画风华君武却并没有保持很长的时间。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23岁的华君武毅然决定离开上海，正如华君武自己所说的：“身处黑暗就必然向往光明。”他瞒着母亲，一路上历尽险阻，只身到了延安,经人介绍到鲁艺学习。

　　延安是华君武真正成名的开始，也正是从延安开始，华君武的漫画与中国社会的风云变幻紧紧的交织在了一起。但是在延安最初的几年，华君武的漫画却并不受当地百姓的欢迎。

　　华君武：我到延安去的时候，我在上海，画些都是洋人洋气的，我们在墙报上面画一张画，连环画、连画、宣传画，老百姓还看，一看漫画看不懂，扭着头就走了，自己觉得那怎么办呢以后，所以以后慢慢慢慢就变，怎么样能够使农民看得懂。

　　华君武所创作的这幅《1939年所植的树》，就是当时最受争议的一幅作品。

　　华君武：那个时候，漫画都是跟社会、生活常发生一些联系，不像现在有一些叫休闲漫画，那就没有关系了，我们那个时候也没休闲漫画，那个时候的漫画终究要对现实里边看出一些矛盾来，看出一些问题来，就是做漫画的题材，所以那个时候在延安，一天到晚，在我们鲁艺到延安城里要走十里路，要到杨家岭要走十几里，那个时候延安什么也没有，就是黄土，黄土有的种的两棵树，这两棵树也没人管，到后来，那个树光是一个树干，都被牲口吃了，也没草，延安很苦的。------因为那个时候要植树，再过一两年，还是那个样子，这么高，再高一点，这么细一根棍，所以常常来来往往过去，老看见这个东西，我就认为，种了树又不去管理它，就画了这幅漫画。

　　毛主席看了这幅漫画后，专门把华君武请到了他的住处，就漫画的创作进行了一次长谈。

　　华君武：毛主席要见见我们，还请我吃了饭，不但吃了饭，还喝了酒，喝了酒我还问过毛主席一句话，我说毛主席我听说你吃西瓜都就辣椒的，毛主席说在长征的路上面，刚刚吃完饭，有辣椒，就又送来个西瓜，我也就吃了西瓜，就变成用辣椒就西瓜，------当时怎么谈到这张漫画呢，毛主席到这张画以后，他认为是这样的，他说讽刺不好好的管养树，这是可以批评的，因为我画的是在延河边上面，假如说是你哪个地方，哪个地方种树不管树，那你应该让人知道，你比方说，他当时还举了这么个例子，他比如说王家平，王家平等于说我们现在总参三部，就是八路军总部的所在地，王家平植树不好，你就要写上王家平植树，否则整个一条延河，你就画了这个，也不讲什么地方，人家一看就变成整条延河的植树都不好了，那么就说，你一偏概全了，所以你一定要把它，个别和一般要分，还是个别的还是一般，是局部的还是全局，他说这个要把它讲清楚，是有两个区别的，个别和一般，绝不会全局，实际上那个时候画漫画，我们不注意这个事情，画的片面性的漫画就在这个上头。

　　要改掉以往已经形成的创作方式，去表现新的生活，为新的受众服务，这一过程对华君武来说，是很艰巨的任务。但是他必须改，因为革命的漫画决不仅仅是单纯的艺术创作，对于这种改变，华君武是发自内心。

　　华君武：在这个情况下面，那么我的漫画后来就往民族化、大众化这方面追求，所谓民族化、大众化，其实根本是农民看懂，我在上海画的漫画，是高级知识分子看，这种画到延安去，老百姓不喜欢看，那么你要转变，就是属于毛主席说了，要到生活里头去，工农兵，这都是后来我追求的一个方面，假如没这些东西，我的漫画也不会这样，所以现在我说真话，没共产党对我的培养，我就没今天华君武的漫画。(P2)

　　此后，华君武的漫画作品无论在题材还是在风格上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其锋芒直指民族的敌人和阶级的敌人，产生了一批佳作，如《肉骨头引狗》、《丰收》、《诱降等。1945年，华君武从延安到东北《东北日报》工作。在东北的五年，华君武的漫画，开始被广大老百姓所熟知。这一时期他的作品最为突出的特点就是成功的塑造了“蒋介石”的漫画形象。也许是这一形象太有感染力了，哈尔滨的国民党特务组织竟以“诬蔑领袖”的“罪名”，将华君武列入暗杀的黑名单。

　　华君武：东北日报那个时候可以这样讲，只要能看到报纸，就看到华君武，而且我的画，那个时候已经是在慢慢慢慢往农民能够看懂的这方面的要求，我在东北日报画的漫画，那时候哈尔滨可以这样讲，火车站什么那些公共场所，都把我的漫画放大，老百姓真还对我很喜欢。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华君武调到了《人民日报》任美术组组长和艺术部主任。在范长江等人的支持下，华君武主持筹办了“讽刺与幽默”专栏，为漫画作者开辟了新园地，由此形成了建国后第一个漫画创作高潮。这副1962年创作的漫画《永不走路，永不摔跤》，就是华君武这一时期的代表作。

　　华君武：我当时看到有这种现象，就是有些人，犯了错误了以后，就自己很害怕，那个时候犯了错误比现在厉害，那弄的你工资都没有了，还受处分，但是我另外一想，你人哪有不犯错误的，所以我说人你要犯了错误，我们有句老话，犯了错误你从原地上爬起来，你再走路，你假如不犯错误这样，走路举个例子，你自己就不敢走路了，那么你永远也不会走路，就是这么个概念，画出来，

　　结果在1962年8月一次党的会议上，这幅画被作为大会文件的附件发给与会代表，毛主席还在上面批了八个字：“有了错误，改了就好。” 这是华君武在当时发表的另外一副影响力极大的漫画——《杜甫检讨》

　　华君武：杜甫检讨是1961年，北京师范大写要批杜甫，因为杜甫，分布清这个是正义的战争和非正义的战争，所以是和平主义思想，最后我就哈哈大笑，我也画了一个漫画。这张漫画，当时我们，共产党确实是，把很多人都，杜甫讲的话，和平主义思想，都是现在共产党的思想，你怎么当年杜甫，叫他来检讨，严格讲起来，都是非历史主义的，不是马克思主义的，

　　继《杜甫检讨》、《永不走路，永不摔跤》之后，华君武在哪个时期，又创作了很多类似于这样的漫画，如《科学分工》、《特点之消费》等。对于禁忌颇多的五六十年代，华君武这些作品显得尤为珍贵。

　　华君武：不平则鸣，看见世界上这些不平等的，我就可以画漫画 。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华君武的许多作品被称作 “罪证”，他遭受了长时间的批判，被迫搁笔十年。“文革”结束后，华君武出任全国美协副主席，并主持协会日常工作，成为新时期中国美术工作的主要领导人之一。在繁忙的行政工作之余，华君武的漫画创作一直没有停顿，这个时期华君武特别喜欢画《西游记》中的人物猪八戒。他认为人性中的弱点，猪八戒几乎大都具备，

　　华君武：七情六欲他都有，----所谓的错误，都安到他头上，娶亲，去弄了很多汽车来，猪八戒他都做得出来，他做出来，他并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所以这样的人，在我们社会当中，带有普遍性，所以，我是喜欢用这种人打比方，后来因为我画了，有几个那个叫做系列的，

　　华君武创作的猪八戒系列，博得读者的欢迎。为了嘲讽爱请名人首长题字的人，他画了《猪八戒画长卷诸神题字》；为了嘲讽利用公家的东西炫耀自己的人，他画了《猪八戒招亲摆谱》；为了讽刺那些不惜花钱把自己编入《名人大辞典》中的人，他画了《猪八戒怀古》

　　华君武：我都是争辩时弊的，我没有画那个休闲漫画，我不画。

　　有人形容华君武的漫画是“刀刀见血，入木三分”，因此他也得罪了很多人，对此他认为：“讽刺是永远需要”的，是天经地义的事，自从人类出现了劣迹丑行，讽刺就相应而生。而漫画家就应该具备这种独特的视角。

　　华君武：反正你人要正派，不正派的人，你连缺点都看不出来的人，你不要做漫画家，比方说，现在这个社会上，你觉得有什么，我是现在不大好讲，为什么呢，我年纪老了，反正我到街上去看，我也不懂，所以我现在也不画了，但是听说，还是社会上的人的思想上，有一些东西还不大好，那么这种东西，要靠你用一种正确的思想去发现它，把它画出来。

　　华君武是位性情中人，尽管现在已是耄耋之年，但凡听见大到国际社会、小至街头巷尾发生什么事，他的漫画很快就见诸报端。70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华君武说：他从不见异思迁，也不怕自己挫败，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爱漫画，爱这个国家，爱这个国家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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