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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俐8月26日日记:这是一次渴望已久的行走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27日08:52 CCTV-4

  徐俐感言

  这是一次渴望已久的行走,在行走中感受生命的精彩与不同

  8月26日 多云

  昨天,我们终于上路了,离开乌鲁木齐开始我们的远征。在出征仪式上,总领队孙平从新疆自治区党委副书记努尔·白克力手中接过了出征的旗帜。迎着风,孙平将旗高高举起,让它在空中奋力地摇曳。望着旗,我们有些激动,大家鼓着掌,知道艰难的行程就此开始。

  远征的第一站是哈密。哈密因哈密瓜而闻名于世。从地理上说,哈密是新疆的东大门,是内地出阳关和玉门关进入西域必经的第一站,几千年来,这里曾经居住和生活过乌孙、大月氏、汉、匈奴、突厥、吐蕃、蒙古、维吾尔、哈萨克等民族,是多元文化充分交融的地方,也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算起来,乌鲁木齐到哈密有六百公里的距离,一部越野车要跑六个小时,长龙似的车队要走多久,谁也不得而知。新疆太大,戈壁上的道路通常直接伸向天边,因为没有参照物,人们都说走这样的路有时反倒最危险。由于是车队的第一次磨合,也是为了安全,我们的车队始终在匀速行进。在插向天边的路上不知走了多久,无意间抬头,我竟发现路的尽头不知何时就横着一座是山还是丘的连绵的大土堆子,我赶紧问直播搭档——考古专家巫新华先生:那是什么?“火焰山呀!”“真的吗?!就是传说中的火焰山吗?!”全车一阵雀跃,纷纷举起相机。说它像连绵的堆子,是因为火焰山确实不高,相对高度不会超过二百米。形状倒是有些奇特,红色的表面上刻着密集的沟棱,沟棱弯曲着,像窜动着的火焰,尤其是和平地接触的部分,沟棱像狮爪一般紧紧地抓扣着地面,惟恐整座山会被移走似的。火焰山太有名啦,大家为什么不把它拍下来呢?好在车速不快,只要把手伸出窗外,按下快门,想有的就会有。新疆地貌上的鬼斧神工, 即便是不会摄影,也完全无所谓,那些奇特的景致会自动跳到你的景框里。

  从乌鲁木齐到哈密,路上并无太多可看的景致,天黑的时候伙伴们大都无精打采地闭目养神。猛然间,我看见离地平线很近的天边竟挂着一个硕大的白盘子,像是谁家立在屋顶上的天线锅,可又疑惑哪有那么大的锅呀。“呀!是月亮吗?”“就是月亮!”巫新华浅笑着,像是笑我少见多怪。怎么会有那么低的月亮呢,分明可以伸手拥住它呀!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在只有繁星的戈壁上看月,凝视良久,那轮旷野上孤悬的秋月,仿佛把人的心也染得清凉。

  谁也没有想到六小时的车程竟在我们的半睡半醒中走了十个小时,下午两点出发,到哈密的时候已是夜里整整十二点,当地的人说,你们真的是从昨天披星戴月走到了今天。饥饿、疲乏,十小时多少给了我们一点压力,以后有相当的路程都长于六百公里,如果那样我们一天要在车上待多久,除了直播,一天我们还能睡多久呢?

  今天的直播由于有了昨天的磨合,进行得异乎寻常的顺利。天公也有意作美似的,到正午的时候,太阳还藏在薄薄的云层后面,温柔地抚慰着大地。我问直播主管颜占领:这样的光线,景色会有层次感吗?他说,太漂亮了!柔极了,美极了!占领说话有个习惯,说完话,喜欢把舌头绕着嘴唇抹一圈儿,这次说完又照例抹了一圈儿,只是表情看上去熨贴极了。柔和的阳光给整个现场笼罩了一种特殊安宁的气氛。也许,这也是导致直播顺利的一个重要因素吧。结束之后,几乎所有制作人员的脸上都泛着兴奋、轻松乃至喜悦的神情。这是草原上的首场直播。

  我说的草原位于哈密的北部,叫巴里坤大草原。从哈密去那里,要翻过天山。天山自身就像一条阴阳线,面南的一边岩石林立,寸草不生,面北的则树木葱茏,绿草殷殷。巴里坤大草原就在天山的北面。

  草原去过几个,如此广袤无边的还是头一次见到;尤其是落在山下,又有湖水环绕,草原因而显得格外新鲜和有灵气。最新鲜的还是那些牛羊,过去在草原上能看到的牛羊群大都百十只,今天看到的则无际无涯。羊儿们很悠哉,十几部车辆呼啸而至。上百号人呼呼拉拉,竟一点也没有搅动它们在肥美的草地上“耕耘”的安闲。它们的从容和安适,对大城市来的人是有感染力的。在如此辽阔的土地上,望着在毡房里进出的牧民,看着牛羊和他们亲密地跟随,我忽然一下子觉得,其实自己的生活完全可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巴里坤有一个地方值得一看,就是大唐时期留下的大河古城。那是当年的一个军事要塞,现在基本完整的保留着。古城有主城和附城之分,主城大概是屯田军队统帅的居所及粮秣储仓,附城大概是军士的住处,兼厩养马匹。

  巴里坤及所有哈密地区因为它的门户地位,在历史上曾演义过许多壮烈的故事。在古代,这一带曾经长期由游牧民族把持,丝绸之路开通之初,关内人不得不放弃交通便捷的哈密,而改走艰险无比的楼兰道。楼兰地处罗布泊,自然条件极其恶劣,当年张骞从西域归汉的时候,也只能选择此道。汉朝花了相当的力气,才从匈奴人手中夺回哈密,然而又得而复失,直至隋唐时期才牢固地控制在中原王朝的手中。打通了哈密,丝绸之路的楼兰道就逐渐衰落,楼兰古城也随之人去城空。当然,这只是一家之言,也有说楼兰城的废弃是同罗布泊的萎缩有关。大河古城及唐代的烽火台,虽经风吹日晒,已没有了当年的雄伟,但它们是巴里坤昨天辉煌历史的见证。

  还有一个细节值得回述一下。那是昨天下午四点,我们在赶路途中到一处叫柴窝堡的地方吃午饭。柴窝堡距离乌鲁木齐不足六十公里,据说那里的大盘鸡是新疆一绝,有不少乌鲁木齐的人专程开车到那里一饱口福。因为饿,也因为期待,大盘鸡在我们的眼里实属可爱。柴窝堡的大盘鸡的确名不虚传,光是那点香就绝对地与众不同,那点香是可以帮着店老板坐着数银子的。大盘鸡不贵,直径四十公分的盘子堆得高高的,只要五十来块钱,再配上筋道的花卷和形似裤腰带的宽条面,就那么一份,四五个人可以足足地饕餮一顿。以后再有机会路过柴窝堡,大盘鸡是一定要去吃的,想想啊,跟笼子里养的鸡相比,柴窝堡里的鸡能不香吗!

  有人管我叫“老饕族”,遇着

美食就是一副完全没出息的样儿。昨晚,巴里坤的主人热情地把一块羊油放到了我的盘子里,那是待客的极高礼遇。羊的全身我吃过,而且觉得真好吃,羊油倒是真的还没有碰过。我觉得那玩意儿颤微微的,白乎乎的,应该很腻。主人操着当地的方言说,“羊油子很营养,尤其你们女士吃了皮肤好好的,尝尝嘛,很香的!”原本好吃的东西,我不尝就觉得不够意思,再听说对皮肤好,一下子就有了动力。“告诉你小徐,羊油子放在嘴里不要嚼,直接吸下去就可以了。我们这里的娃娃生下来,开口吃的第一口不是他妈妈的奶,而是羊油子。吸了羊油子,娃娃一辈子身体好。”“刚生下的娃娃都能吸下去吗?”说什么我也不信呐,那一定会噎着的。“真的呀,每个娃娃都是这样,没有一个被噎着的。”难道我还不如刚生出的娃娃么?我当即把羊油子往嘴里一放,一口没嚼,可楞在半分钟内没有咽下去。我看见大家都有点急,又在嘴里调整了姿势,羊油子终于下去了。说真的,羊油子的确很香,也不腻,嚼几口也没有任何不良感受,过后我就嚼了一块,很快就咽下去了。

  今天在草原上,想着昨晚吃羊油子的事,我盯着几只硕大的肥羊,问当地的牧民,“羊油子长在什么地方?”牧民指着绵羊尾部那硕大的一蓬:就是这里嘛!而那一蓬随着绵羊的起步在上下汹涌。我一愣,一会子没说一句话。羊油子,我以后还会吃吗?

  8月26日于哈密至吐鲁番行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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