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介绍高校贫困生资助工作(2)

　　[张保庆]:还有一个情况，海南大学生欠交学费的问题。欠没欠？欠了。但此事要正当判断。不要听有的学校说三四千万欠着的。我们每年收10%的学费，这个10%的学费里面完全可以减免学费。从2000年算起，只要拿出10%，这笔钱都要拿出几千万出来。这句话要分析。现在中国市场经常搞一些表面现象掩盖实质问题，这种问题太多了。国家搞得好，恰恰是解决学生欠帐的一个最主要的手段。说学生欠了多少学费，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不能说是学生欠的，就应该免。希望大家也注意这条。 [14:51]

　　[张保庆]:另外对个别学生家长，通过电视台搞募捐的事情。说这个学生家庭有多困难，就煽啊，不知道这个钱到谁的手里了，这个做法肯定有问题，也不用这么干。这个国家这么大，靠这样干解决一两个人的问题，有用吗？所以类似这些事情希望大家将来注意一下。否则，有的问题从这边讲是一个道理，从那边讲也是一个道理。整个政府形象、政策的形象变模糊，导致别人瞎咋呼，反倒他成了救世主了。现在义务教育是困难，但义务教育的经费还是靠政府拿的。我们号召3000块钱就可以解决小学生上学失学的问题，我们对外宣布农村有3000万困难学生，说3000万困难学生一下包了。包括希望工程，你要搞雪中送炭的事情，不要搞锦上添花。这些事情都不要喧宾夺主，我是从党和国家的形象考虑，如果搞过头了，就本末倒置了。都发出一些错误的信息，我对诸如此类的事情，当然我也知道各个媒体都有各个媒体的情况，想搞轰动效应，觉得没有亮点搞不起来，但我想同志们在实际情况前提下，搞一些亮点我也不反对。就我国的情况来看，不管将来怎么做，有困难的学生总是有的。这是一个长期现象。如果弄不好，还会增加。我们一方面要解决好家庭困难的学生，但同时也要看到中国目前的发展水平，我搞不清楚，我的判断是即使是全面小康了，贫困学生照样存在，只是贫困的程度不太一样。对这些事情我们都应该有一个准确的把握。因为现在批评教育的比较多。教育工作没搞好，批评是对的。 [14:56]

　　[张保庆]:我在教育部呆了二十六七年了，做事情我们都得凭良心，干了这么多年工作我们怎么干的。我们讲教育均衡发展、教育要公正，教育是一个大题目。但我自己想来想去就要看这个大题目怎么做。如果大家把在当前阶段家庭困难的学生都能够保证完成学业，这就是教育的最大问题。我给大家透个底，现在还有一手，我们这次宣传上，现在有400多所高校没搞，还有八个地方没搞，我们会采取一些措施了。你们先把成绩讲讲，下一段我们再商量，对这些地方老不听招呼、老不管国家政策的地方怎么办。我们党最近研究过，要来几条。但过一段时间再说。因为总的来讲，财政部商量来商量去，这件事没有理由搞不好，非要下决心搞好。现在看来光有钱也不行。 [14:57]

　　[张保庆]:我感谢大家，中央各大新闻媒体，我看

　　[王旭明]:谢谢张保庆副部长，张保庆副部长的讲话中论述了搞好国家助学贷款的深刻意义，以及当前推动国家助学贷款的意义。我觉得他概括的很准确，就是有些地方、部分高校、银行不重视、不落实是当前的突出问题。不重视这项政策，不落实国家助学贷款相关政策。作为国家助学贷款最初参与者，也是积极大力地推动者，张保庆副部长对国家助学贷款工作做出很大努力。刚才张副部长谈到要带着感情来做好国家助学贷款这项事情，很多媒体在采访张保庆副部长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受。去年白岩松主持人和张保庆对话了两个半小时，以及中央教育台的请了张保庆进行现场采访。这些活动中，都深切感受到张保庆副部长带着感情来推、来抓国家助学贷款。他讲到自己的亲身经历，他在谈到助学贷款的时候真的是潸然泪下。希望大家能够共同来推动利国利民的这项大好政策。张保庆副部长的谈话给我们的启发相当深刻，在座的朋友们，希望逐字借鉴张保庆的发言。下面欢迎媒体提问。 [15:05]

　　[中央电视台记者]:张部长，您刚才提到八个省毫无作为，很多人听了之后都很气愤，能否说说这八个省是哪些？他们之所以无作为，有没有共同地方？您刚才说到落实，有哪几条能够帮助落实做得更好？在这几条做好之后，今年能够预计贷出多少？ [15:06]

　　[中央电视台记者]:根据您刚才介绍的材料，助学金135.5万名贫困生，但还有一部分只能走助学贷款，而将来他是要还的。以后哪些人可以拿助学金，那些人要还贷款，之间如何处理公平问题？ [15:07]

　　[张保庆]:八个省我可以说说，分别是海南、天津、黑龙江、内蒙古、青海、宁夏、甘肃、新疆。这里要说一说天津是不能做不到的。他们的特点是基本上几年没有动。海南一个都没有贷出去，天津一个没贷出去。所以，不贷没关系，你要有勇气的话，你们来点。不点的话，我会点出来。 [15:08]

　　[张保庆]:而且我们专门找到西部12个省比较困难的，因为国家助学贷款搞起来贴息，按照高校所署的财政隶属关系，中央贴息中央政府拿，地方高校贴息地方政府拿。我看地方就看着贴息款。大部分是西部省都不干。从理论数字上来讲，一次能够贷出160亿应该可以，但考虑到助学金、勤工俭学，我想正常情况下，国家助学贷款每年贷到100亿，就算比较理想。如果十年是一个周期的话，一年100亿，那就得1000亿。现在嫌贫爱富很厉害，本来我们去年搞政策设计的时候，都按属地化政策，就是把每个高校都按属地化。 [15:09]

　　[张保庆]:比如说在河北省所有的高校都在一起招标，里面有好的学生，也有差的学生，后来看到各地都没有精神准备，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搞得太快，而我们又比较急，如果按这个办法搞，各地又弄不开。所以我们说中央高校带头，中央拔了150个高校向中央银行招标，他们要承担一半风险。中央部属高校毕业生一般情况下就业是比较好，这样银行就愿意干。高等职业技术学校有的是省属，有的是地市办的。所以这些学校银行部门都不愿意承担。学校承担贷款太多了，这有点理由。但从全局衡量来说，还是要这么办的。在去年8月份以前，国家助学贷款还是信用贷款，直接向银行申请贷款。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学校不愿承担任何责任，学校提供名单，让银行一个一个去调查，这怎么可能。 [15:18]

　　[张保庆]:我们前半截的工作，学生入学以后，提供哪些学生贷款、哪些不贷款，这是学校的责任。比如说银行一年给4000万的贷款额，然后把名单提供给银行。这一下子就加大了高校的责任，高校还要承担追款的责任。这样有的学校又不同意。银行贷出去的款，如果贷两个亿、十个亿、一百亿，走的手续和给学生贷的两万块钱的手续一模一样，发放还比较罗嗦。他贷四年的款，还要按学年发，有的还按学期发。工作量不大。这样就要求学校必须承担责任。因为搞国家助学贷款说到底还是给学校服务，即使高校没责任也要承担这样的责任，高校就有牢骚的情绪。 [15:19]

　　[张保庆]:还有一条学校不满意，经办条件银行要和高校全面意向合作，如果光承担国家助学贷款的话，它要赔。要和学校搞助学贷款，那么学校平常的存款要存我这个银行来，我也给你贷款。这对学校来讲是不吃亏的。因为学校总是要存款的，还有利息。银行说得很明显，银行有赔有赚。我看了，有个别报纸也在炒这个事情。说的好象不科学了，我给大家说句实在话，这样学校是不吃亏的，贷款人家也给你贷，存款也可以存那里。但这对学校来说，这是天大的秘密，不愿意这么干。说白了，其中肯定有说不清的东西，如此而已，没有任何别的理由。我说现在有很多问题，政府有问题、银行有问题、学校有问题、学生有问题、家长有问题，但主要矛盾在政府。 [15:19]

　　[崔邦焱]:国家助学奖学金和国家助学贷款的发放过程中的公平问题。首先国家助学奖学金、国家助学贷款都是资助贫困家庭学生的措施，国家助学奖学金也是党中央、国务院为支持贫困学生家庭的重要措施。我们印发了国家助学奖学金的办法，评定和发放过程中都有一定的标准和条件。首先是国家助学奖学金，主要是用于学生家庭困难、学生品学兼优。而国家助学贷款主要是用于困难学生的生活费。评定之后要公示，要接受监督。还要加强检查。不排除个别学校在评定过程中会出现不平等的地方，我们要检查，可以投诉检举。国家助学贷款获得者，同时可能得到国家助学金。因为家庭困难，还有生活费、学费、住宿费都要解决，仍然可以申请国家助学贷款。国家助学奖学金，我想申请国家助学金的学生都需要奖学金。首先要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我们国家对这部分学生的助学贷款一定要落实。 [15:20]

　　[张保庆]:我们原来说特困，实际上就是说连饭都吃不饱的学生。我们说让不该拿到助学贷款的人拿到了，家庭不太困难的，老师就把这个名额弄出来了。这种问题是有，但怎么办呢？今后我们要把工作重点往这方面移。如果今后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么查出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遇到这种情况，建议学校成立一个机构，专门负责贫困学生。还要求学校的副校长、副书记亲自管这个事情，还要主要为这个来开展。为什么不落实呢？字面上的东西已经不少了，讲了很多了。 [15:21]

　　[华夏时报记者]:我在来之前搜索一些网站，看到最新的文件。上面有针对治理教育乱收费出台的相关政策。再加上今年2005年教育部和监察部严厉禁止学校违规收费，落实政府对教育的政策通知，要求我们政府在教育方面能有更多的作为。因为您是部长，请您说说政府投入在教育方面应该是什么样的责任，树立什么样的地位？ [15:30]

　　[张保庆]:政府应该是各级各类教育发展中的主要投入单位，我们各级各类教育都应该以政府教育为主的机制。我认为当前影响中国教育持续健康发展有几个很重要的因素，其中一个因素就是政府对教育的投入，严重滞后于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或者说，当前国家教育投入不足，仍然是制约我国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15:31]

　　[张保庆]:比如说乱收费，治理乱收费的根本问题是标本兼治，政府该拿的钱一定要拿足，现在政府该拿的钱不拿，结果通过乱收费的办法转嫁到老百姓头上去了。比如说义务教育，比如说农村的义务教育乱收费问题。我改天给大家讲这个问题，今天不太适合。现在有的地方政府自己不投入，都把办学经费转到靠收费，这就完全走歪了。这是我们农村义务教育乱收费一直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说，农村义务教育乱收费的主要原因是政府投入不到位，才使一些地方教育机构，学校，包括省级政府通过各种变相的名目来乱收费。我调查的结果是，中小学乱收费主要是地方政府的乱收费。大家记住这句话。不是学校在乱收费，都是地方政府逼着学校乱收费，没办法，不投入怎么办呢。 [15:32]

　　[张保庆]:高校又变过来了，高校的乱收费主要是高校的责任，高校的领导在变相乱收费。我老讲，原来我们中国高校是不收费的，现在校长们收上瘾来了。你们也不要光问高校的校长，相当多的高校校长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不负责任的，是他在收。政府一再不让高校乱收费，从2000年以后我们就讲稳定标准。2000年以后每年教育部、财政部都在发文，稳定教育投入，不许乱增加。现在也有两个原因，因为现在高校收费确确实实是高校补充财源的重要的问题。如果一个高校一年一个学生收四千，而且这个钱是可以随意使用的。这是对政府投入补充，但绝对不能代替政府对教育正常投入。现在恰恰变成了许多地方以收费代替政府对教育的投入，这就是症结所在。 [15:32]

　　[张保庆]:有人说现在中国高校的收费是全世界最高的高校收费。仔细来看收费的问题，当时政策设计的时候，我们讲非义务教育，要逐步建立起由国家、政府、学生家长和个人共同分担教育成本的机制，我们定的政策目标是家长和学生只能承担45%。而现在你有政策、他有对策，把教育成本瞎计算。如果是相应国家政策，到艰苦的地方去了。那这个政府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现在还有一种说法，政府这几年对高等教育的投入太多了，稀释了义务教育投入高等教育。这种说法都是错的，我们把义务教育和高等教育对立起来的观点都是错的，有的恰恰是很偏见的观点来看。有的国家只搞高等教育，不搞义务教育。而我们国家既搞义务教育，又要成人教育、又搞高等教育。这是国家完全包下来的。适当承担一点是可以的，但我不主张搞免费的义务教育。老百姓说适当收点可以，但不要乱收费。 [15:38]

　　[张保庆]:我们现在是要制止乱收费。现在义务教育中很大的问题是义务教育不义务，还要让老百姓纳书本费、杂费。现在在“十一五”定下义务教育的政策。你不让老百姓拿，总不能老百姓也不拿、政府也不拿，将来怎么办？政府就经常干这个事情，所以我们说免费义务教育，我们教育部是非常赞成的，但要把钱算清楚，政府该到位的要到位。收费问题很复杂，我们不说了，就简单说这些，大家心里有点数就行。 [15:38]

　　[张保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中国高等教育发展问题。为什么？我给大家讲一个数字，1998年高等院校在校生340万，去年达到1350万，今年达到1400万，在校人人数增加了1000万，这不是靠政府投入发展起来的。因为按照教育部的成本来算的话，每增加一个本科生，国家要拿出5万块钱来搞基建建设。现在全国高校贷款1000亿，他是发展了教育事业了。如果在“十一五”期间，政府还不想办法还一部分钱的话，那么政府难以维系。所以，很多事情是很复杂的，在政府开人大会议的时候，有的说不能再往高校投钱了，这是很荒谬的话。教育问题很复杂，我说点不太尊重你们的话，你们可不要跟发现某个问题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我劝大家都不要新发现，根据我们这几年的研究，都不是新发现，都是老问题。可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是一环扣一环，很多问题扣在一起。 [15:47]

　　[张保庆]:现在都说高校在圈地运动，一个说高校在乱贷款。说到增加一个学生一分地，现在说增加1000个学生，100亩地还不够。这些年来从文化大革命到改革开放到现在，很多高校都是失地，不但没有增加，还被瓜分了。八大学院，总理规划一个大学1000亩地，但现在查查只有北科大是800亩地，其他高校都失地了。唯一不失地的是清华，其他大学都丢地。我们都是经过教育部、国家部门来审批。如果说开发区用地情况不好，那都不是高校。问题都是老问题，没有新发现。 [15:48]

　　[张保庆]:比如说教育保守，最近没人说教育部教育保守。说教育部是计划经济最后的一个堡垒。什么是保守、什么是不保守？我们都讲教育规律。培养一个大学生四年。搞教育不像工业，第一季度不行，还有第二季度、第三季度。农业春季不行有秋季。但教育行吗？如果小学耽误六年，后面波及到中学、高中、大学。如果教育的决策错了，那就要影响一代人。这不是危言耸听。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教育问题负责一点、想深一点，想透一点，不要今天这样说、明天那样说，要稳中求进啊。教育不能讲时髦，如果像刮风，那是不行的。教育和市场经济什么关系？教育部的提法是教育要适应市场经济发展，为市场经济服务。从来没有讲教育要按市场经济办。如果教育按市场经济办，那教育就毁掉了。市场经济有两条，第一讲竞争，第二讲赚钱。如果教育一部分可以竞争，高等教育可以竞争，但义务教育根本不能竞争。我们能够把学生教导的都为了赚钱吗？能这样教育学生吗？如果教育怎么赚钱怎么办，那怎么衡量。如果这样的话，很多问题就解决了。培养一个大学生要多少钱、培养一个硕士生多少钱？培养一个合格的大学生又多少钱？你说能这样提吗？我今天只是发表一些感慨。我只是希望很多事情要琢磨琢磨，我在教育的最深的体会，教育太重要了、教育太难了。谁都可以评价教育，但真正懂教育不多，真正对教育负责任的更少。难，教育太软了，教育没有什么手段。只能苦口婆心对大家说，请大家报道报道，大家不报道我也没办法。所以教育没有什么强迫的手段让大家搞。但教育确实是无处不在，任何一个事业都没有像教育这样真正涉及到每家每户，真正涉及到每个人的利益，这是哪个行业都没有办法与教育比的。 [15:49]

　　[张保庆]:再往深入讲，如果教育搞不好，什么实现全面小康，实现伟大复兴都不行。怎么搞？中国怎么参加赶上人家？不老老实实、坚定不移地搞科教兴国战略，永远都赶不上人家。你在前进，人家也在前进，人家还跑得更快。什么叫实现中华人民共和国伟大复兴？只有你超过人家才能叫实现伟大复兴。如果赶不上人家，怎么超？我干了这么多年以后，我自己认为，教育的事情太复杂了。把教育真正搞好，我认为教育有发展机会，这没错。但真正要搞好还差很远。谢谢大家！ [15:49]

　　[王旭明]:各位很关心张部长讲话当中提到教育部还将采取哪些措施强力推动助学贷款工作，我们会在适当时候发布。谢谢各位，再见。 [15: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