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讲真话是对巴金最好的纪念 | |||||||||
---|---|---|---|---|---|---|---|---|---|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18日22:17 现代快报 | |||||||||
本报特约评论员 张金岭 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先驱最后一个重要代表,作为当代中国文坛公认的大师,巴金的去世,终结了他那一代作家的功业所构筑的文学"秩序"。因此,巴金的走,是一个具有极大象征意义的文化事件。
其实,那种"大隐隐于市"式的生活,对巴金来说早已是一种常态,特别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我们基本上没有再听到过巴金在一些重大问题上的发言,这和当时在世的另一现代文学巨匠冰心的表现稍有不同。尽管如此,这并不影响他去世的象征意义。 在巴金留给我们的文学遗产中,写于"文革"之后的《随想录》,被认为是他一生最为重要的作品,他在这部作品中反复强调的"讲真话",其意义已经超越了文学的范畴,具有极其深广的社会意义。在巴金曾经身历的极端年代里,假话空话,曾经是建构一种社会秩序的基础,曾经是一种具有极大裹挟力的社会习俗。巴金的可贵之处在于,他的"说真话",是从自我忏悔开始的。尽管巴金自己是错误路线的受害者,但他从来不曾落井下石、诬良栽赃。 这是一个现代知识分子的良知觉醒,是对自己人格的交待,也是对历史的交待。巴金这种"讲真话"的方式和精神,足以让那些极力掩饰自己曾经说过违心话、做过违心事和写过违心文章的人无地自容,更足以让那些仍在以制造空话假话为能事的无聊的人们无地自容。 近年来,有人这样批评巴金,说巴金当年"说真话",只有"小学二三年级的水平"。言下之意是,巴金的胆子还是太小,他的真话也只触及了一些常识性的皮毛,缺乏深度。这样批评巴金是不公平的,忽略了巴金当年发表《随想录》时曾经面临的种种社会压力,用21世纪的言论空间来评估巴金1978年的文字,既缺乏历史感,也有失厚道。时至今日,巴金这样真诚坦率地说真话的态度,仍然值得我们很多人学习。 在巴金辞世的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细节值得一提:在1949年以后的新体制之下,巴金作为一个作家,没有领过国家的工资,完全靠自己的版税和稿费维持生计。仅这一点看,巴金早就"和世界接轨"了。道德绝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巴金不是完人,也不是英雄,但他是一个真诚的人。巴金没有标榜自己有多么高尚的道德情操,但他的高尚道德是以实践的方式存在的。这一点是批评巴金的人不该忘记的。"真话"不一定就是真理,但"讲真话"本身一定是真理。正因为此,巴金"讲真话"的精神,是他留给我们的最大的精神财富,是值得后人永远学习的。 在建设和谐社会的今天,巴金所倡导的"讲真话"的精神,具有更加重要的意义。如果一个社会假话空话盛行,便根本没有和谐可言。一个和谐的社会,必定是一个畅所欲言的社会,一个言论空间越来越宽松宽容的社会。人人都讲真话,才能增强我们民族的自主意识,才能使我们的政治和文化生态更加优化,才能有更加健康的社会生活。"讲真话",是我们对巴金最好的纪念,尤其是我们社会的各类精英们,应该起带头作用。 (张金岭,山东,知名评论家) 相关专题:巴金逝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