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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称北京求解人口问题应首选经济手段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1月19日04:09 新京报
专家称北京求解人口问题应首选经济手段

进京务工人员身上扛着沉重的行李,寻找着生活的方向。本报记者王申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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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注焦点

  北京十一五规划明确提出,2010年将把全市常住人口规模力争控制在1600万人左右。此次北京“两会”,人口控制也成热点议题。

  产业升级、开拓新城、构建京津冀都市圈,均是以经济手段来破解首都人口难题。
这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在北京人口控制政策中,经济手段超越了以往收容限制等行政手段,成为首选之策。

  也有专家担忧,低收入的农民工群体将可能因高生活成本重压,而远离城市中心区。因此,北京作为首都,应承担起更多的农民工城市化之责。

  1月15日,在北京西站排队两个小时后,老孙如愿买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在回住处的公交车上,移动电视正在播放北京“两会”的新闻。新闻说,至2010年,北京常住人口力争控制在1600万人左右。他瞥了一眼电视屏幕,眼光转向车外。

  回到不足20平米的住处,孙子亲昵地蹭在身边,嚷着要爷爷抱。老孙抚摸着孙儿的头说,爷爷回家了,孙儿在北京听爸妈的话,好好读书,将来在北京读大学。

  54岁的老孙说,余生最大的愿望是,能看到儿孙在北京有个安稳的家。而在北京寻求人口快速增长困局突围的背景下,他的愿望似乎越来越遥远。

  不再使用行政手段

  老孙大名孙更乐,1997年,怀揣着500多元的积蓄,孤身从河南老家来到北京。9年之后,他把儿孙都接到了北京,拥有了一个50多平米的废品站,一辆载重3吨的货车。

  他先是自己捡废品,后是收购别人捡的废品,后来两个儿子来到北京后,也做起废品生意,一家人不用再为生计发愁。惟一让老孙遗憾的是,几年来,家里没有多少积蓄。

  这是因为,由于城市的发展,他的废品站搬过3次家,每次都搬得血本无归。第一次,从西单到南三环;第二次,从南三环到南四环;前年6月,他又搬到了南五环外的大兴黄村镇。

  坐在床沿上,回忆这9年来的经历,孙更乐感慨自己是这个城市的“边缘人”。烟头在床前掉了一地。他说,这座城市的每一次进步,都让他感到自己离它越来越远。

  老孙的经历是北京外来农民工生存的一个写照。当北京经济的快速增长为外来人口提供大量适宜的就业岗位时,这座城市也面临前所未有的人口压力。

  数据显示,2004年底,北京常住人口已经超过1492万,其中常住外来人口为300多万。近5年中,北京每年增加的常住人口超过30万,其中外来人口占到63%.人口迅速膨胀的同时,北京控制人口的呼声日渐高涨。

  资料显示,北京人均水资源只有全国平均水平的1/8,人均土地资源不到全国平均水平的1/5,而人口规模膨胀被认为是加剧资源供应紧张的重要原因,北京“十一五”规划也把其列为未来五年的主要挑战之一。

  “城市公共管理对规模庞大的流动人口应对措施不够,给北京市的社会治安、环境卫生、城市交通以及计划生育工作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同时也为城市发展带来了诸多的不确定因素。”北京市政协委员、

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陆杰华教授说。

  大量外来人口涌入北

  京,成为建筑、餐饮、批发零售、居民服务等行业的主力就业人群,截至上个世纪90年代末,北京每年平均人口增长近20万。

  “那时人口压力不像现在这么大,政府考虑的主要是治安形势,”北京市朝阳区综治委一位官员说,外来人口来北京需办理暂住证,而且总量有所控制,谁没有暂住证,就会被收容,遣回原籍。

  这位官员承认,当时的《收容遣送管理条例》无形中成了城市疏散外来人口的有力工具。但前几年,随着收容制度被废止,对于外来人口办理暂住证,也不再有数量限制。

  老孙就有过被收容的经历。“头回来北京,第三天就被送回郑州了。”老孙回忆,但他很快再次只身闯京。

  “不来北京闯一下,家中7口人都得和我一起过穷日子,庄稼施不了肥,孩子也上不起学。”老孙的家里只有2亩8分地。

  “外来人口是被市场经济拉来的,仅靠行政手段、法规限制人口进京,肯定是行不通的。”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中心主任翟振武教授说。

  1月15日,北京市副市长刘志华也明确表示,北京市不能使用行政手段限制外来人口进京。

  产业升级思路

  “是市场规律把外来人口引向北京,控制人口也应该采取经济手段。”北京市政协委员赵荣国说。

  这一思路也在北京市“十一五”规划中得到了反映:构建首都人口综合调控体系,运用经济、法律、行政、科技等有效手段遏制人口规模过快增长。这意味着,经济手段成为人口控制首选之策。

  规划提出的具体方式为:市域内产业调整升级、重点新城规划和建设、京津冀都市圈建设等举措。

  通过产业升级促使人口向外转移,处于中心城区的一些区县已开始实践这一思路。

  在朝阳区“两会”上,副区长佟克克说,目前朝阳区在册登记的流动人口有98.8万人,估计未登记人数有20万人,该区准备用两年时间将区内的流动人口从120万减到60万。

  该区流动人口管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鞠正义说,朝阳区今后产业发展重点将围绕奥运经济、高科技产业,在朝阳区商业局制定的投资目录上,已经找不到大型集贸市场等低端项目。

  宣武区区长武高山说,宣武区承担着控制人口的任务,一个重要方式是,严格控制区域内一般性住宅的建设,依靠控制住宅建设控制人口。今后,宣武区将把有限的城市土地更多用于基础设施、环境和公益设施的建设,以提高宣武区人均道路、绿地、公益设施等的水平。

  此外,西城区也提出,对旧城出租房屋管理、小商品市场及农贸市场的改造升级等手段,逐步提高区域内的流动人口素质,缩小无序流动人口的活动空间。

  一位人口专家研读了一些区县关于人口的规划报告后说,这意味着,底层外来农民工在城市的生存空间将越来越小。

  进军新城?

  在“十一五”规划中,三个新城被视为缓解中心城区人口压力的重要手段。

  根据规划,2010年,顺义新城人口规模50万人,通州新城人口规模60万人,亦庄新城人口规模30万人。

  但是,三个新城在进行各自的人口规划时,显然也是将目光瞄准了高素质人群。

  在北京“两会”上,通州区委书记梁伟表示,政府将从产业结构、房地产结构、管理和服务各方面来调控人口。一些低档的东西,低档的农贸市场,或者小商品批发市场,在新城不能建。

  “作为北京重点新城,顺义在承接中心城人口转移这一职能上,希望通过产业杠杆来调控新城人口的数量和素质。”顺义区区长李平表示,顺义将通过城市改建,逐步关停整顿低水平的市场,提供合适的就业信息等手段,疏导流动人口中的社会闲散人员离开顺义。

  梁伟认为,新城最终应该是一个“移民”城市,是一个人口聚集、资源聚集的有活力的地方。在人员情况上,他提出了四个“比较”———希望有比较好的文化素质,比较好的就业技能,比较合理的年龄结构,比较合适的居住和就业比例。

  都市圈分流

  建设京津冀都市圈,被认为是疏导北京人口的另一途径。

  北京“十一五”规划提出,推进京津冀都市圈和环渤海区域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形成功能互补、布局合理的区域产业协作体系,增强周边城市人口承载能力,有效疏导首都人口。规划还进一步指出,积极推进京津、京唐、京石城镇走廊建设,引导人口在区域内合理分布。

  由于经济水平的差距,周边地区的人口以往多向北京集中。

  2004年,河北省的人均GDP水平为13017元,同期北京为37058元,河北省的人均GDP水平只有北京1/3略强。

  特别是河北省与京津接壤的6个设区市的32个贫困县、3798个贫困村等地区形成了“环京津贫困带”,贫困人口达到272.6万。据了解,仅在京的河北农民工就有130万。

  “将一些产业和人口转移至北京周边城市,首钢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翟振武说。

  北京社会主义学院教授陈剑认为,区域经济一体化,资源的互补和整合非常重要。北京的工业尤其是一些污染严重的企业,如首钢已经开始往河北省唐山市曹妃甸迁移,这既对河北的发展有所促进,也有利于北京人口总量的控制。

  他认为,现在,北京是多功能一体的超大城市。政治中心、经济中心、文化中心、科技中心、教育中心,等等,调整的一个重要手段,就是淡化其中一些功能。

  “要做到有所为,有所不为、”首都经贸大学教授黄荣清坦言,通过建立京津冀都市圈解决北京人口问题,最重要的是限制首都的功能。

  同时,首都也要加强对周边城市的扶持和补偿。

  农民工何去何从

  “北京市人口增长点主要集中在外来人口,而外来人口中大部分为农民工群体。因此,北京人口控制的主要问题是如何管理好外来农民工。”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中心主任翟振武教授认为,这正是北京人口控制的核心问题。

  “北京离不开农民工。”1月16日,在北京市政协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首善之区座谈会上,市长王岐山说,“很多人都不愿意干小时工,人家来干,干完别嫌人家乱。”

  但经济手段调节人口的后果之一,就是外来人口在市区生活的成本越来越高,收入较低的人群将不得不离开北京。

  日本神户大学教授季卫东说,北京面临举办奥运会的任务,社会治安问题面临考验;越来越多的外地流动人口流入北京,让它感到很难控制。但人口问题是一个系统工程,而不是一个对外来人口简单的开门或者关门的问题。

  “现在是不是到了要对人口增长急刹车的时候?”他分析认为,北京的上千万人口占全国人口的1%多一点,占全国财政开支的2.7%;日本东京在20世纪50年代占全国人口的10%,财政支出也占全国的10%,人口比例和财政支出的比例相当。所以按道理,如果北京的财政支出比例比人口比例高出一倍多的话,北京的公共设施应该是更好的,容量应该是更大的。

  季卫东进一步指出,中国经济处于高速增长时期,但财政公共投资明显向大城市倾斜。如果既要控制城市规模,又要在财政投入上倾斜于大城市,这显然是矛盾的。“如果能够通过解决财政预算的问题来控制人口,或许是解决人口问题的釜底抽薪之道。”季卫东说。

  复旦大学历史学者葛剑雄认为,不同的城市、不同的管理方式,甚至同一个城市在不同的阶段,承载力是变化的。一般来讲,人口产生一定压力恰恰是促使城市改善或者增加承载力的动因。

  九三学社北京市委副主委王琳认为,如果一味单纯地调控人口数量,会阻止优秀人才进京。在今年北京“两会”上,她递交了一份《科学设立并努力实现北京市人口规划多元目标的政策建议》。

  数据显示,中国仍有3亿农民需要城市化。一位专家分析指出,北京作为首都,有责任给全国其他大城市做个表率,承担起更多的农民工城市化之责。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吴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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