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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侵华老兵受访忏悔战争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30日11:05 CCTV《面对面》

  CCTV《面对面》3月25日播出了日本侵华老兵受访的节目,以下是节目内容:

  导视

  60年前,他的双手沾满中国人的鲜血

  一下上去猛地刺过去,然后把刺刀拔出来,他就倒下去然后被河水冲走了

  60年后,他再次来到中国为曾经的罪恶忏悔

  在我所犯下的罪恶的重压之下,我情不自禁的跪下了

  半个多世纪,他的内心时刻遭受着良知的谴责

  去一些朋友同事这种葬礼的时候,看到了那种死人的脸的时候,我过去的事就会浮现出来

  1100次演讲,18万日本人通过他知道了侵华战争的真相

  我无论如何要讲出来,只要有人愿意听的话,我就想把我在战争中的罪恶,耻辱感传给他们

  善恶交织,生死对峙,日本侵华老兵本多利太郎走进《面对面》,为您讲述战争背后的人性沉沦与复苏。

  人物简介:

  本多利太郎

  1914年生于日本北海道。

  1939年5月被召入伍,参加侵华战争。

  从1986年起,他开始在日本国内演讲,揭露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的罪行。迄今他已巡回演讲1027次,听众累计达18万人次。

  2003年5月起,多次来中国为战争罪行谢罪,并呼吁两国人民为维护和平共同努力。

  精彩对白

  记者:在杀他的时候,你敢看他吗?

  嘉宾:那个瞬间我是看到他的笑容的,

  记者:日本的民众,日本的普通老百姓,也是希望知道战争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嘉宾:尽管国家不一样,两个国家民众根本就没有什么本质区别的。

  记者: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从86年开始,一直到现在,刚才您说一千一百多场讲演,目的到底是什么?

  嘉宾:我只是一个感觉到自己的罪恶,然后感觉到该去赎罪做点什么的。

  记者:您觉得你在后半生里面做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把年轻的时候所犯下的那些罪抵了,有一天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会不会很安心地离去?

  嘉宾:绝对不能说我做的这些就能够得到原谅,得到理解,得到宽容的那种罪行

  正 片

  字幕,配打字音效:

  2005年5月—日 北京卢沟桥

  一名曾经的日本侵华老兵在此长跪

  为在战争中的罪行向中国人民谢罪

  68年前 就是在这里

  日本打响了侵略中国的第一枪

  从此 中国历史掀开了苦难的一页

  嘉宾:记得那个时候吧,在那个石板块路的石阶上一步步往前走,在往前走的时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无法言传的怎么说呢,首先是那种墙上,看到的鲜明的那种大的炮弹的弹孔,剪 就在这桥上响起了一发的枪声,终于开始了八年的日本和中国这两个国家之间的决定了对民众的命运来说是非常悲惨的那段时间的起点啊,就在那种感觉之下,我渐渐开始感觉一种重压,渐渐渐渐聚在一起,压在我,在这个期间,我犯了很大的罪恶呀。剪 至于说跪下来,谁也没这么说过,谁也没对我命令我,我自己也没这么事先想过,比如说我是日本代表,日本和平团体代表,我谁的代表也不是,我只是说作为一个个人的普通老百姓之一,剪 在我所犯下的罪恶的重压之下,我情不自禁跪下了。

  记者:您在当时做这件事情您在当时选择下跪这种方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当您下跪完了还会回到日本国内,国内的人会怎么看待您这种做法?他们会不会对您产生一些非难?

  嘉宾:我对我自己负责,对自己的事情负责,别人怎么想是他的自由,我也有自由,他也有自由。剪如果说有人说你混蛋,我要宰了你,这样的话是我的命运如此,命运使然。

  解说:

  对91岁的本多利太郎来说,中国是一个让他永生难忘的地方,在这里他度过了自己人生中一段最黑暗的岁月。

  1937年7月7日,日本以卢沟桥事变为起点,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全面侵华战争。两年后,25岁的本多利太郎同许多日本年轻人一样,作为一名义务服兵役者来到中国的战场。

  记者:在1939年应征入伍的时候您才25岁,当时在日本是念书还是在工作?

  嘉宾:那时候我在东京的一家新闻社做记者见习。剪 那时候从我父亲那儿得到消息 ,我父亲给我打了电报过来,告诉我我要去当兵了。在那时候有征兵制这么一个条例,那时候是不得不当兵,这是义务,因此我才当了兵。剪 战争并不只是一个轰轰烈烈的你打我来,我打你去,然后炮什么的,并不是这样,跟自己的家族自己爱着的人,和这些自己的亲友,他们的分离,在那之前,这种分离其实比搏斗要相比更加痛苦。

  记者:知道要去中国做什么吗?

  嘉宾:说起来战争已经开始了,作为战士在战场上必须要杀人,或者被杀的这个环境下,这个是知道的。

  记者:到中国的时候是到了中国的哪个地方?

  嘉宾:首先船到上海,到了南京的下关,从下关登陆,然后再卡车把我们带到江苏省的(听不清)。剪 当时是很严厉的警戒状态,而作为马上就要到战场了,那时候确实感觉到,今后会有什么事发生呢?觉得有点恐怖,毕竟到了不该来的地方。(听不清)

  解说

  从灭绝人性的细菌战,到举世震惊的

南京大屠杀,在8年全面侵华战争期间,中国境内26个省遭到日军野蛮践踏,许多城市夷为平地,平民死伤不计其数。中国成为
二战
中遭受法西斯摧残与蹂躏最为深重的国家。而本多立太郎也无可选择的被卷入这场罪恶的战争,他的双手很快便沾染上了中国人的鲜血.

  记者:在战场上你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还记得清吗?

  嘉宾:那个时候,那一瞬间我是记得的。

  记者: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嘉宾:一个年轻的中国的青年。剪 战场上那个士兵,被拉着中国的士兵俘虏往前走,正在这个时候周围突然子弹打过来了,那就是于是就不是说去行军走路的状态了,当时觉得我们的队长可能说你把士兵放走吧,但是队长我们,要把他处分掉,把士兵处分掉,也就是说要把士兵杀掉。

  记者:在杀他的时候,你敢看他吗,因为我想可能第一次杀人,自己也是害怕的?

  嘉宾:是的是的,剪 有着距离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看着他,还是互相看着的,可是当我开始冲出去的时候,剪 实在忍不住把眼睛闭上,在这一瞬间刺进去

  记者:在刺刀刺进去的瞬间你的眼睛是闭上的,什么时候眼睛睁开了,看到的什么?

  嘉宾:那是刺进去,拔出来的时候,我眼睛睁开的,剪 那个瞬间我是看到他的笑容的(对白中有)。剪 然后刺进去而且立刻把枪拔出来的时候,那么对方的肌肉和痉挛那个刺刀是没法拔出来的,因此刺进去立刻要必须拔出来,于是就那样他就倒下去,掉到河里被水冲走了。(前面的本多话在后)

  记者:能不能依稀记起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面孔,是一个很年轻的人

  嘉宾:只是在我梦里面和一个苍白的脸浮现出来然后突然啊的一叫,那个梦境中这种现象浮现。

  记者:去屠杀的这种感觉,在战争结束了以后会经常出现在脑子里面吗?

  嘉宾:是啊在梦里面出现,到现在也在梦里面出现。剪如果一些朋友同事这种葬礼去的时候,看到了那种死掉那些人的脸的时候,那我过去的事会浮现出来。

  记者:后来还有过多少次,你在战争中间一共杀死过多少中国人?

  嘉宾:对着的刺进去的这事仅仅是一个人,那么远远地互相开炮那么枪打到哪儿,子弹打到哪儿,就是打中了对方,死不死什么的,我也没法去察觉,那么我是不可能知道的。

  记者:如果比起其他人来说也许您的这种杀戮是很少的

  嘉宾: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我不这样想,剪 杀了一个人和杀十个人只要剥夺了他人的生命是毫无区别的,没有什么区别,我认为不管怎么说,我认为我剥夺了一个人的生命。

  记者:参加过战争的老兵,有这种的想法是多还是少呢?

  嘉宾:我想每个人在他心脏的那种黑暗的阴影之处,多少都大家带着一点点吧,而区别只是说大家嘴里面说还是不说,或者大家就闭着嘴想把它忘却,这样的人也有。

  (此处可调一段战争资料过来)

  字幕:我杀过中国政府军战俘,我们刺杀的、捆绑在一起的中国战俘把长江的水都染红了……。双手粘满中国人的鲜血可以洗下去,可罪恶感一直存在!”

  ___摘自本多立太郎日记

  隔断

  难以释怀,屠刀上的鲜血是他灵魂最沉重的背负

  对所有的战争体验者来讲,那是他们的一个苦难而痛苦的回忆

  1100次忏悔演讲,他在日本的土地上散播反对战争的种子

  孩子们在听到我讲演之后,他们给我寄来他们的感想文章,剪 然后他们说战争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进行了

  解说: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发表诏书,正式宣布日军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经过八年不屈不挠的斗争,终于赢来了民族的独立和解放。美联社在这一天向全球发出的电文是:“最惨烈的死亡与毁灭,今天将随着日本投降而告终。”此时的中国,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而本多利太郎则作为投降日军的一员随部队被遣送回国。

  回到日本的本多利太郎成为了一名银行职员,他娶妻生子,过上了看似平静的生活。然而时间的流逝并没有能冲淡他心中的罪恶感,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生命和尊严有了越来越深刻的领悟,曾经在中国的侵略与屠杀也让他越发不能释怀。

  1986年2月,他开始在日本各地进行反战演讲,揭露日本军国主义的侵华罪行。至今,他在日本国内所做的演讲已达1100次,听众累计18万人次.

  记者:第一次讲演是面对谁,听众是什么人?

  嘉宾:在我住的附近有一个年轻人,他听说我去过战场,他知道这事以后,剪 他就跟我说,本多先生你以前战争的体验什么的,能不能给我们去讲一讲呢?因为有过这么样的劝诱,所以说我开始了我的第一回讲演。结果呢我话开始说出来之后,那边开始一传十,十传百似的,大家听了都想来找我,因此自然而然就开始了。

  记者:听过您讲演的人对讲演的反映是什么样的,他们能不能理解,当时的那种感觉?

  嘉宾:从我不管怎么说,从我这儿一千一百零八回讲了,从小学中学一直到高中,到大学,到各样的学校,在孩子那边,孩子们在听到我讲演之后,他们给我寄来他们的感想文章,我对他们的感想寄来的感想信件,我每一个每一个都分别回信,剪 然后他们说战争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进行了,不能有的,不能应该有的 剪 他们相当地明白我意愿了,孩子们,他们与其说还不如比大人更有理解力。

  除了青少年,本多立太郎演讲的听众还遍及日本各个年龄段的国民,许多日本人民就是通过他第一次知道了那段历史的真相。

  记者:为什么74年退休的时候没有做这件事情,而是在86年才开始做,为什么中间隔的12年的时间?

  嘉宾:首先,对所有的战争体验者讲,那是他们的一个苦难而痛苦的回忆,所以如果能够不回忆起它,把他掩盖掉,是人的那种本能,这是一种本能的人性,剪 可是1986年,在那个时候二月的时候,在那时候我的儿子给我生下了一个叫孙子这么一个小生命。诞生了这么一个小动物,可爱的,那么这么一个小孩子,剪 看着孙子的脸在那看着看着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这小家伙,他是个小男孩,看着他,如果让他再去参加战斗,拿起刺刀再去拼杀,再去刺别人,我无论如何不要他再这样,无论如何不想再这样,那么在那时候如果不让他再做这个,只能说把自己的经历讲出来。

  记者: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您的生命中不出现这个小家伙,您不当姥爷的话,可能就不会有以后这些经历,你可能就永远会把战争这段经历藏起来了,去掩饰起来。

  嘉宾:恐怕,如果没孙子的话然后我始终啥也不做的话,没有人会怪我,没有人会说你为什么不讲没有人会责怪我,因为没有人知道我的事情。

  记者:您难道愿意自己的孙子知道您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吗?

  嘉宾:其实我也就是看到我的孙子们的未来,我想到他们未来,作为一个战争体验者一直保持沉默的话,沉默到最后战争就变成一件被美化的事情。剪 可是对我来讲,我无论如何要讲出来,只要有人愿意听的话,我就想把我在战争的罪恶,耻辱感传他们,让他们坚持下去,就把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将是,将是成为一个保持维持和平的一个巨大的力量。因此我就持续到今天了。

  记者:听说过这样的情况,就是在日本如果有人对这个战争有您这样的一种战争观念的话,也许会受到来自右翼方面的一些势力的恐吓,包括寄恐吓信,还有用一种恐吓的方式,您有没有遇到过?

  嘉宾:在我这儿来说有些很奇妙的明信片过来,以及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寄过来,并不是说没有这种坏的反响,负面反响,比如在最近在日本的周刊志上,就是星期杂志,那上面有一个记者的,那个人写的(不利于我的文章),可是他根本就没采访过我。

  记者:您自己也承认,自己所传达的一种战争的观念在日本应当说是少数的,那么多数的人对你采取的是一种什么态度,当你传达这种战争观念的时候,周围的人能不能理解你这种做法

  嘉宾:我说的只是我实际的,具体的我眼睛看到的,我的手感触到的这种事实,我只是在大家面前坦诚的说出去,至于对方如何去理解,如果去感受,这是每个人的自由。

  剪尽管我是少数派,但是我想在心灵内部隐藏的去战争,去打仗这是不能允许的,不应该这样的,有这种想法的人应该说大多数的,所以说对战争的厌恶的情绪,我想估计大多数人都会有的,或者说全部都会有这个,剪 可是从嘴里面把它们说出来的勇气有和没有,这是一个稍微区别,有的我想更多的是嘴里面不说的人吧,我是这么想的

  记者:作为日本政府他们都在修改教科书,那么作为您个人这样做,向很多人传递这样的一种战争理念,会不会有一种很孤单的感觉?

  嘉宾:但是去年秋天全国47个都道府县我全部转回来了,去年,然后达到了一千回,在秋田的小学校,我实现了第一千回讲演,连我都感到很吃惊,居然对我有这种需求的人,因为他们有,他们存在,所以我我才坚持到现在,如果没有人需求我这样的做的话,我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我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感受,也不可能有今天。

  记者:日本的民众,日本的普通老百姓,也是希望知道战争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嘉宾: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持续到现在。两个国家,我想尽管国家不一样,两个国家我想民众根本就没有什么本质区别的。

  解说:

  2005年5月,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91岁的本多利太郎再次踏上中国的土地。能够在中国人民面前为自己在战争中的罪行忏悔,是他半个多世纪以来的心愿。也许是因为内心背负的罪恶感太过沉重,他选择了用下跪这样极端的方式。在日本右翼分子横行的今天,这一举动尤其让中国人关注和震撼。

  记者:六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您作为曾经参加过这个战争的老兵跪下了,但是当年战争的组织者还有今天代表日本的日本政府从来没有在这方面道过歉更别提下跪的事情,你觉得你一个人这样做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

  嘉宾:如果是国家权利者,他们在那儿跪下的话,那也许应该有相应的意义吧。 剪 但是仅仅有一个普通日本人跑到这儿来跪下,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这样的感想从中国的老百姓中间也有(听不清)剪 其实什么都没有,对我来讲,我只是仅仅在那儿感觉到背上,有这种重量,一种事实的重量,在这种重量无法抵抗它,最后我膝盖接触了地面,我想仅仅是这么一进事而已。

  记者:德国总理波兰特在犹太人的墓碑前跪下了,他是代表德国去跪下的。您在心里有没有做过这样的期望就是日本政府有一天能够正式的对中国人,在这场战争中曾经犯下的罪行道一次歉。

  嘉宾:是的,他实在是应该这样去做,我希望他这样去做。但是在日本来说,在日本(官方)说的是这样的,日本说的,日本首相多次都到了中国去,然后多少次都谢过罪了,他们都已经谢过罪了呀。剪 我希望如果有人,我个人希望就是作为一个个人越多越好,有这样的人到中国来表示自己的谢罪之情,但是我更希望日本的政府领导人,真正的去谢罪,然后赔偿,做赔偿,这种事我希望它早日到来。

  字幕 :从1931年9.18事变开始的侵华战争已经过去74年。

  从1937年7.7卢沟桥事变开始的日本全面侵华战争已经过去68年。

  从1945年8.15日本天皇宣告无条件投降算,也已经过去60年。

  在这期间,德国作为战争加害者已经就其战争中所犯下的罪行向周边国家谢罪和赔偿。

  而日本时至今日没有就侵华战争的罪行向中国人民正式谢罪。(黑落)

  隔断:二十年反战努力,他期盼能以真诚换来中国人民的宽容

  他们对我说,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既然做了这些,你就是我们朋友

  日本右翼横行,阻挡不住两国人民的和平心愿

  真的是要和中国人之间和平友好地相处下去,所以我们日本人应该从内心开始去谢罪

  解说:

  在中国期间,本多利太郎还来到淞沪抗战纪念馆、南京大屠杀纪念馆,以及曾经驻扎过的江苏金坛,向在战争中死难的中国人民致哀,并发表反战演讲,呼吁两国人民共同努力,维护和平。他还找到了3名当年在战争中被掳并遭受凌辱的中国劳工,深深地鞠躬表达愧疚和忏悔。

  记者:当您向他们鞠躬谢罪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的反应是什么?

  嘉宾:他们非常温和地温暖地理解了我,他们握着我的手,拍着我的肩膀。

  记者:他们是以温和的方式回应着您,如果我们设想一下,再假设一下,他们是用一种比较粗暴的方式对应您,您能接受吗?

  嘉宾:我什么我都会接受的。我只能去忍受,当时日本军做下的事作为当时在日本军中待过的人,尽管我不是责任者,有责任的,但是无论对方会采取什么样的行为,如果当时一见面他们把我打飞了,也许是这样的吧,我也想过,可是这些事没有发生。剪 作为战争时代的体验者,不管加害者还是被害者,同时我们都是被毫无道理地强制地被卷入战争的,我们同样都是一种被害者,在这一点上我们还有一个立场吧,在这点上也许他们也理解我了吧。

  嘉宾:在金坛,江苏金坛去的时候,金坛的市民把我带到慰安所前面,很多人就围了上来了,他们带着非常尖锐的目光盯着我,那种尖锐的视线,被那种视线围绕着,这时候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那两个人在我面前站着,在那时候好像这种环境,气氛下很有被一口就咬住了,我就被咬上来,在那时候他们表达了很多的对当年的战争的罪行的仇恨,可是在他们话说完之后,他们表达完他们的愤怒之后,他们对我说,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既然做了这些,你就是我们朋友,随后他们握着我的手,在那个时候我非常非常开心,真的感觉到非常感激,最好,我感觉到大陆的人们的心胸宽厚,我非常强烈地感受到了。

  记者:退休以后您讲课,跟更多的日本人讲您在战争中的战争体验,到中国来在卢沟桥下跪,还有找到当年被虏到日本的中国劳工给他们鞠躬等等,到江苏金坛,这些做法加起来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它看作您在为自己年轻时候所做的一切在赎罪?

  嘉宾:绝对不能说我做的这些就能够得到原谅,得到理解,得到宽容的那种罪行,但是这样一步步加起来的话,多多少少能够得到罪恶的减轻吧这种感受。剪 日本人是加害者,中国人是被害者,一直持续着,我真的希望有一天摆脱了这些,这种真正的人之间的平等的交流那个时代,为了那个时代能够实现,创造这个时代,那我们作为老人,作为成年人我们应该做什么,我觉得这是一种义务。

  (此段可加合适段落隔开)

  记者:因为您在中国做了很多,做了很多在我们中国人看来是真心的谢罪的事情,这些所有的做法在我们看来都是应该由政府来完成的,但是现在是由您一名普普通通的日本人,一名参加过战争的日本人来承担了,你不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吗?

  嘉宾:其实本来就是我们互相相邻的国家,我们可以,应该可以很好地并存下去,这种情绪从

周恩来先生那里我觉得他是实实在在地拥有过的,孙中山先生他也有这样的情感,日本人,作为日本人也必须这么去想,真的是要和中国人之间和平友好地相处下去,所以我们日本人应该从内心开始去谢罪,而中国人从内心开始宽容,那么由此才会,所以说我们要这样做,也希望你们这样做。剪 说实话我真的认为与其说跟美国,我更愿意我们和中国能够成为好国家,真的,我从内心这样的感觉。

  记者:您觉得你在后半生里面做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把年轻的时候所犯下的那些罪抵了,有一天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会不会很安心地离去?

  嘉宾:我只是一个感觉到自己的罪恶,然后感觉到该去赎罪做点什么的。剪明年二月份正好我讲演满二十年的,从开始讲起来正好满二十周年了,剪 在明年二月我想把这个讲演终止掉,我的家族也说,你已经九十了,你还跑那么远那么远,你这事就算了,再别这样了,你就静静地去度你的晚年吧。剪 讲了二十年了,那么以此为一个契机,我想我就退休。

  字幕:2006年2月27日,本多92岁生日。20年反战演讲就此结束。

  “谁要再发动对外国的侵略战争,就先让战争的列车从我身上压过去”

  __摘自本多立太郎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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