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锡娟：日剧让她的艺术重生

　　-本刊记者/胡凌竹

　　她让《排球女将》中的小鹿纯子和《血疑》中的大岛幸子说上了中国话

　　阴性AB型血”这种

　　医学上少见的血型被广大中国观众所知，一切都是因为那部曾经风靡中华大地的日本连续剧《血疑》。而在所有人为 山口百惠与三浦友这对金童玉女所演绎的爱情故事唏嘘不已之前，另一部日本连续剧《排球女将》带着“晴空霹雳”、“流星 赶月”等独门球技早已走入了中国观众的视线。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这两部连续剧让“幸子”、“小鹿纯子”这两个形象深入 人心。那个时候的流行是穿“幸子杉”、梳“小鹿纯子”头——还有像为两部连续剧女主角配音的演员姚锡娟那样说话。

　　那段日子，是日本连续剧在中国屏幕上掀起的第一次收视热潮。当年大众对这两部日剧的狂热追捧，在现任广东省省 文联副主席、广东省戏剧家协会主席姚锡娟的回忆中，仍然历历在目：“当时似乎全国人民都在查血型，看看自己是不是RH 阴性AB型的。”

　　不惑之年，邂逅小鹿纯子

　　1962年从上海电影专科学校表演系毕业后，姚锡娟被分配到广州从事话剧工作，但一直钟情于语言艺术的她却极 其渴望从事配音工作。

　　上个世纪70年代末，姚锡娟开始为广州一些国产戏配音，80年代初，已年届不惑的她更是因其如少女般清脆的嗓 音和深厚的语言功底，被一举选中成为71集《排球女将》主角小鹿纯子的配音演员。当知道这个消息时，姚锡娟唯一的感觉 就是高兴：“那个高兴啊，憋了十几年的艺术积累就要在一瞬间爆发了！”这次与小鹿纯子的邂逅，让《排球女将》在中国上 演了一段励志童话，也让姚锡娟渴望从事配音工作的梦想正式启航。

　　在姚锡娟看来，那段日子很辛苦：“71集的电视剧，配音工作都是在一个楼梯下的小录音间完成的。平均3天一集 。因为晒不到太阳，大半年的时间，同事们的脸色都是苍白的。”

　　同时，那段日子也很热情：“整个班子都是广东话剧院的，很多人都没有接触过配音。上海电影制片厂的声音专业精 美，我们只有满腔热情。可是观众后来反映，《排球女将》正因为如此才被赋予了更加生活化的本色声音。”

　　在中国观众的眼中，那段日子更是很经典：姚锡娟为小鹿纯子设计的稍带鼻音的笑声淳朴而甜美，这样的笑声绕梁数 年；她为纯子“晴空霹雳”配上的那一声“嘿”在一代人的心中激起无限动力……一切一切，都成为了关于上个世纪80年代 最经典的回忆。

　　配音《血疑》，是瓶颈也是重生

　　《排球女将》成功之后，姚锡娟又参与了《海蒂》、《霍元甲》等多部著名电影电视剧的配音工作，成绩斐然。但当 广东电视台再次引进另一部日本连续剧《血疑》，让她为剧中17岁的女主角幸子配音时，姚锡娟却遭遇了事业的瓶颈：“幸 子的到来让我感觉到无比的压力，那时小鹿纯子的语言形象已经被观众认可，我不能在幸子口中重复纯子的语言形象了。我觉 得当时已经掏空了自己，心里焦躁不安，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跳出纯子的影子了。”

　　为了区分两位少女的语言形象，姚锡娟着力判别她们的性格、气质差异：“幸子由于疾病的折磨，开朗的性格受到压 力。情感上的早熟和家庭关系的复杂，形成了她的自尊和多愁善感。”为了体现幸子这种内向的气质，姚锡娟把音色压暗，语 调没有太大的起伏却充满细微的变化，基本保留山口百惠的语言停顿习惯和笑的风采，“多一点原汁原味意味着更贴近山口百 惠纯清、含蓄的表演风格，也就多一点山口百惠塑造的幸子原有的韵味。”

　　在姚锡娟的努力揣摩之下，虽然前两集配音不是很理想，但随着慢慢走进幸子的内心，出来的配音效果也越来越好。 《血疑》热播时，很多观众几乎没有意识到幸子背后是曾经为那个活泼可爱的小鹿纯子配音的演员在说话。“那几年我最劳累 ，最痛苦，也最幸福。这些角色给了我艺术重生的机会。”

　　走出瓶颈，获得艺术重生的同时，姚锡娟也获得了专业上的认可。1985年，她凭着《血疑》中幸子的配音，获得 了第三届全国电视金鹰奖最佳女配音演员奖和第五届全国优秀电视剧“飞天奖”优秀女配音演员奖。而幸子在片中温婉、低沉 的说话方式，更是一度成为许多年轻人竞相模仿的对象。

　　20年回眸，淡然一笑

　　虽然姚锡娟为这么多角色配过音，但是与剧中角色相见，却隔了整整20年。

　　2004年底，《排球女将》中小鹿纯子的扮演者荒木由美子首次来到中国，并参加了中央电视台的《艺术人生》栏 目。在栏目组的牵线搭桥下，两位“小鹿纯子”第一次面对面地将手握在了一起。

　　面对荒木由美子，姚锡娟笑着说：“我见过你很多次了，配了71集，但你是第一次看见我。”在这句话的背后，是 20年匆匆逝去的岁月，是20年厚重回忆的沉淀。

　　配完《血疑》后，姚锡娟身体一直不好。两部连续剧让她一夜成名，也让经历了高工作量带来的病痛和片源递减的尴 尬。1990年开始，姚锡娟把精力全部转向于朗诵艺术方面，对于许多要求回忆当年故事的采访，也常常回绝：“不想讲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也讲了那么多次，讲烦了。”

　　在姚锡娟的眼里，最看重的仍然是在工作中的乐趣和为观众带来的快乐。她开了自己的朗诵会，场场爆满，还出了自 己的朗诵专辑《回眸一笑》。在解释这个专辑名称时，姚锡娟曾这样说道：“人生不是单行道。一路走来，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回头望去淡然一笑，此事彼事豁然开朗。”

　　相关专题：新世纪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