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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决定命运?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19日17:31 南方人物周刊

  4月28日。

  上午飞来一只相思鸟,停在阳台不愿走。王芝银捉了它,关进笼里。鸟儿叫得欢,像极画眉的声音。

  这天王芝银心情出奇的好。“天天梦到西双版纳,是不是真的和那里结下不解之缘啊
?”她很自然地说起了她最近的爱情。

  相熟的知青有四五对离了婚。见证了这些悲欢离合,王芝银心有余悸,所以“特别慎重对待下一次情感”。老蔡是西双版纳当地的老工人子弟,当年娶了一位重庆知青,回城时因为“要照顾年迈的母亲”,夫妻两地分居数十载,几年前选择了分手。

  王芝银与老蔡相恋,本来计划携了外孙迁居景洪,但老蔡“支吾着说找不到合适的幼儿园”——“他嘿自私,不喜欢孩子却不说在明处,这是我最不喜欢他的地方。”他们的恋情在此处凝固。

  只有余长芬知道她的心思,她固然希望王芝银来云南同她作伴,却又不希望她再经历情感黑洞。邓其伟倒是一心劝她“和陈开全好”,4月26日夜里,送走了我,俩人在街边为此事又沟通了一个多小时。

  “不,不。彼此嘿熟悉,别点破吧,撕不开这情面。”王芝银像往常一样,摇头拒绝了。

  陈开全与邓其伟、周必德最为要好,“一起穿衩衩裤长大的”。陈开全每次来邓家,总要打电话邀王芝银出来,喝喝酒,叙叙旧。两年前的某一天夜里,三人喝了一斤半枸杞酒,王芝银有点高了。而陈开全的心思邓其伟都看在眼里。

  彼此心照不宣。

  党员,支部书记,纪检干部,厂长,

婚外情,两次失败的婚姻,经济问题,离职,开公司,外出打工,职业经理人……陈开全的身上几乎涵盖了这三十年中国社会转型期里,世俗心态中成功人士所具有的绝大多数元素——除了事业仍未成功。

  1996年第一次

离婚时,他是重庆市电线厂下属冶炼厂的厂长,从采购员做到厂长,这是他事业的顶峰。这年4月,他还作为“卓有成就的知青代表”,被邀请回西双版纳参加景洪农场40周年场庆。邓其伟一度据此认为,“八姊妹”中,“最出息的非陈开全莫属”。

  可从景洪回来后便出事了。为了解决原材料的问题,陈开全在山西沁水与当地合办了一个粗铜加工厂,投进去200万元,对方却无后续资金跟进,最后只拿回60万元的粗铜产品,亏了100多万元。纪委和检察院先后介入,尽管没查出问题,“但也没作任何结论”。

  他知道,“在国营厂矿的日子到头了”。

  之后十年,是陈开全感情和事业上最低迷的时期。

  婚姻崩溃的责任在己,性格直率的陈开全说,长年在外,“认识了一些人”。夫妻其实并无太多的矛盾,“她咬定我在外面一定有啥子”,还闹到厂里,“我一生气就离了”。净身出门,全部财产留给了第一任妻子。

  女儿念职中,奶奶照顾。奶奶快80岁了。

  第二次婚姻与前一次“有因果关系”。但没维持多长,2002年,陈开全再度单身。这期间他办过公司,投入十来万生产节能炉,产品做了几十台,一台也没卖出去。转而经营碎石厂,每月2000元的收入,但“妻子不满意”,“她要求高,我觉得耽误人家不好,她提出分手,就分了”。

  朋友在綦江县永新镇经营一家齿轮厂,生产农用车辆的变速箱齿轮,让陈开全帮衬。现在他是管生产的副总经理,月工资1500元。重庆到綦江一个小时的车程,县城到永新镇上,还有18公里。路不好,风景倒是不错,“能净心”。

  杨和平对陈开全的评价被认为中肯,“那娃在连队是最亡命的,种橡胶,挖坑,最能吃苦”。陈开全因此在知青中最早一批入党——那年月,拥有一张党票,前途无可限量。

  “文革”中司法系统遭受严重破坏,1977年陈开全被抽调到西双版纳州公安局预审科,部分行使检察院的职能。说是知识青年,只有初中文化的他刚开始时连起诉书都不会写,好在好学上进,后来也“工作出色”。

  知青返城时,州公安局来了调令,希望他留下,陈开全谢绝了。“现在想来,那时候没有男子汉四海为家的气概,当时要是不走,现在也会挺好。”稍顿一顿,复感慨,“那是一个大背景,大家都走,心里碜得慌,派出所门口办证明,每天都排着好长好长的队,归心似箭啊。”

  又感慨:“如果我稳扎稳打做政工,迟早也能混个一官半职,性格决定命运。我就这命了。”

  在綦江朋友少,孤独是常态。业余时间就打打

麻将,看看电视。这一阵是旺季,他有点忙,所以麻将也打得少了。

  永新地方小,清静。陈开全经常往十字街一站,“一眼可望到头”——仿佛能望穿自己的人生。

  “旗手”的知性人生

  1979年知青返城时,陈开全帮邓其伟代办了返城手续,因而遭到一位女青年的忌恨。邓其伟当时身在重庆,他担心回农场后下不了决心离开。

  1996年陈开全作为知青代表重回景洪农场,成为女中年的女青年不理他。“还在生我的气啊,都二十年了。”陈开全回来戏谑邓其伟。

  女青年叫念红霞,是邓其伟知青时期的恋人,当地老工人子女。邓其伟说,“我有负于她。”

  从云南回来后的头几年,常常梦到西双版纳的知青生活,语文老师、奉行知足常乐的、感性的知识分子邓其伟经常“没出息地哭”。他至今仍能吟诵1979年所填的《忆江南》:匆匆走/时不待我留/本是客舍画南国/朋友抽泣我亦然/掩面不回首。

  “那时的人嘿现实,我不可能去云南,她也进不了重庆的户口。”邓其伟说,通了几封信,双方分手了。而他们的朋友余长芬,户口迁回重庆,在重庆织造厂上了一年的班后,同样因为爱情,又折返西双版纳。

  在人生的同一结点上,两个好朋友作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1987年的某一天,邓其伟在办公室接到一个长途电话,他一下就听出了她的声音。后来就偶尔通通电话,或者发一两个短信。邓其伟说念红霞“对自己一直恋恋不舍的”,因为互有家室,他刻意保持了距离。

  邓其伟和陈开全是“八姊妹”中的高材生,二人拥有大学专科文凭,分别是各自所在单位送去学院脱产进修所获,被其余姊妹们谑为“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邓其伟在连队也只种了半年的橡胶,便因为能唱歌进了宣传队,半脱产,后来调到农场子校教书,成了继杨和平之后“八姊妹”里第二个不再举锄头的人。

  1979年,邓其伟顶替父亲进重庆电瓷厂当工人,一干8年。1988年织造厂子校缺教师,校长是邓其伟当年的小学老师,他因此重回讲台。

  4月30日下午,我顺着邓老师头一晚给我的指示寻找他任教的学校。下石门大桥右转,穿过织造厂、搪瓷厂、电瓷厂——“八姊妹”出生、成长和工作过的厂区,有的破产,有的转制,有的出租,了无生气。只有山脚的嘉陵江,几十年如一日,静静地流淌。

  滨江小学原为搪瓷厂子校,2000年移交地方,邓其伟也是那一年调入。他现在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兼语文老师。邓老师在一间阴暗的旧房子里办公,因为当天试卷没印出来,原定的半期考试延后,邓老师才“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组织了晚上的聚会。

  从前的聚会也多是开朗的邓其伟在牵头,他们管他叫“旗手”——旗手?那是江青。邓老师用一贯的幽默反诘。

  2001年织造厂破产,爱人退休,现在给一间酒巴做后勤管理,“老板对她不错,每月给她1100多块”。儿子邓晶不喜欢读书,职高毕业后去成都,现在一家迪厅做DJ。“他喜欢音乐,专注于自己的事,比较独立,适应能力也强”,邓其伟“不是太担心”。

  在重庆生活了几十年,邓其伟有点腻了——夏天太热,冬天太冷,出门就爬坡,这些从前被他认为是山城的个性,现在都成了缺点。“成都有秩序些”,他希望儿子能扎下根来,“晚年也能换个环境生活”。

  他的心态和积极的生活态度让周必德夫妇最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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