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城格尔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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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23日15:36 南方都市报 | |||||||||
“格尔木”是蒙古语,意为“河流密集的地方”。在戈壁、沙漠里奔波800公里后,就能明白这是多美妙的词了。 上世纪50年代指挥修建青藏公路、考察铁路建设可行性的慕生忠将军,带军来到一片沙漠,部下问何时才能到那片有水的地方,慕生忠把写有“格尔木”的牌子往地上一插,说“这就是格尔木”。
在那之前,格尔木恐怕只是蒙古游牧民族留在史书上的一个地理名词。 第一批为解放军运送物资的骆驼运输队到格尔木,在光秃秃的荒漠上还能看到一道南北流向的河滩,人们根据这道河滩,把格尔木带分做“河东”和“河西”,据说这条河就在现在的儿童公园门口,不过在城市改造中被填埋了,现在是一条马路,“河东”、“河西”的划分却一直沿用了下来。 半个多世纪里,格尔木从一座军事运输基地逐渐嬗变为今天的入藏孔道,成为青藏公路和青藏铁路的必经之地。在两天的时间里,我们去拜访了还在格尔木生活着的当年的老驮工,解读这座“兵城”的历史。 去年采访青藏铁路,从西宁坐火车到格尔木,下午6时上车,睡一觉早上到达,没感觉到艰难困顿。不少用大包囊、冲锋衣、高帮防水靴武装起来的“驴友”扎在衣着黯淡的乘客里非常醒目。毋庸置疑,他们都是走青藏线去西藏的。 这次去格尔木,原计划还是乘火车,但售票的阿姨语气冰冷地告诉我们,正在修西格复线(西宁至格尔木),7月1日前到格尔木的车票全部停售。怪不得西宁火车站比以前冷清了许多。 坐汽车去格尔木,翻过日月山,沿青海湖行驶一个多小时进入沙漠,偶尔遇到一个绿洲,都是小得不成气候,只有两三排杨树的规模。鼻腔越来越干燥,在西宁只是发紧的嘴唇现在起了皮,我们把湿纸巾垫到口罩里,给口鼻营造一个湿润的小环境,每半小时换一次,就这样一路到了格尔木。 在离格尔木还有一小时车程的地方,太阳涨红着脸,缓缓降落到地平线上,这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夕阳之一。太阳收起一天的威严,发出柔和的光芒,我盯着它,空旷的戈壁上无处藏身,它像被剥出蛋壳的蛋黄那样害羞。因为没有参照物,距离也模糊了,似乎只要车开得再快一点就能追上。地平线一点一点吞掉太阳,远处的云还不死心,它们拽着最后一丝光亮,把自己染成五彩的颜色。不过,黑暗终究来临了。 还好,我们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了格尔木。 和半年前比,格尔木没太大变化,它是西宁和拉萨之间最大最现代化的城市,有两家购物广场,几十个网吧,遍地的四车道公路,林立的酒店,还有数百家川菜、湘菜馆,以及不比它们少的发廊、洗浴中心。 格尔木的街道笔直开阔,路边种着细长的白杨,城市里很少有超过七层的高楼,抬头远眺就能看到大山。它有北方城市粗犷的气质,又有南方城市干净的优点,虽然一年降雨至少五六次,但地下水源丰富,街道边的沟渠里活水长流。 在格尔木南郊,有几条河流和一大片草原,我们骑马在草原里徜徉了一个小时,见到不少半野生的马儿,给我们牵马的回人说,那些是蒙古人放养的,蒙古人至今还以放牧为主,随着水草迁移,平日里很少见到他们。 在慕生忠将军带着部队来到这里之前,蒙古人是这片土地的主人,50年后,城市建设起来,他们仍没有融入主流生活,在城市边缘过着马背上的生活。如果有骑马的经历,或许能理解蒙古人为什么保持着他们的生活习惯。 这是我第一次纵马,马儿小跑起来,每一步都让我觉得内脏被颠移了位置,有时候它又倔强地不肯动,我用电视里学到的语气命令它,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汉族的“方言”,它只顾低头吃草。草原上强烈的阳光让我目眩,但开阔得又让人有放歌的冲动,前面一条贴地的小溪充满诱惑,我们跑过去,直到一匹白马四条腿全部陷进沼泽,才发现那是一个陷阱,必须绕道而行。下马后,每个人都疼,疼的地方还不一样,有的是双腿,有的是腰,有的是屁股,有的是双肩。 我们对游牧生活如此陌生,完全要从头学起,蒙古人可能也是这样,适应城市也必须一切从头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