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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赴唐山地震灾区医生:塑料电线抽空做导尿管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21日08:27 南京晨报

  □来了一周成天工作,晚上轮流值班,看病不用挂号,也没有桌子,不是蹲在地上,

  就是爬到驴马大车上给伤病员做体检,处方是站着开的。□今天早餐后,撤离小稻地,公社干部、民兵、灾民、公社社员都来送行。过了好

  久,我坐在拖拉机里还看见他们站在废墟上挥手。□车轮即将启动,离我最近的一
个孩子突然眼里闪出了泪花,我的视线也模糊了。

  “唐山地震过去30年了,历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的唐山早已崛起。”无锡市崇安人民医院的陈立已医生在日记中写道。30年前,他曾参加江苏医疗队,奔赴唐山抗震一线。30年过去了,他在晨报上看到唐山抗震30周年的报道,将自己30年前记录在日记里的故事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晨报,往事又一幕幕展现在我们面前。

  就着泥沙盐水吃完第一顿饭

  ■1976年7月31日星期六晴

  凌晨五点左右,我们两辆军车到达丰南县城,眼前是一片废墟。继续向前走,逐渐公路越来越不成路了,路面上有小裂缝,裂缝边有从地下冒出的黑沙,路也不直了,有轻度错位,高低不平、桥梁断裂。站立着摇摇晃晃颠簸五个小时,才到了我队进驻的医疗点———小稻地公社。

  这里距唐山市15公里,隶属丰南县,是

地震受灾的中心地带,没有一座完整的房子。我们在公社办事处的废墟上迅速竖起营帐。公社干部已为我们煮好了饭,有名的天津小站大米,雪白的米饭和浸在盐水里的碧绿的生大葱,尽管盐水里都是泥沙,我还是往碗里倒了好多,太渴了!

  毛竹搭成野战

医院

  ■1976年8月1日星期日晴

  今晨早餐后,我院五位医生和传染病院的袁医师由公社的民兵连长带路,到公社东面一个大队,一路上或沿河道走,或沿庄稼地走,河内不时见到漂浮的家畜尸体。

  一进村,全都是破房子,他带我们走进一个学校操场,目睹此情此景让我大吃一惊。几百名男女老少,或坐或睡,挤在操场的四周由围墙搭着的芦席棚里,我们立刻上去诊治,大多是骨折,也有关节受伤、软组织挫伤的,都给以相应的包扎和治疗。

  当我们回到驻地,发现已搭了一个“L”字型的大棚,原来当天送来了好多大毛竹和芦席,公社干部给我们建起了医院,“1”是一长条的病房,就地平铺了草席,就是病床,“一”是药房、化验室和诊室,诊室内只有一张长木条椅子,夜间值班就在此诊室内。照明用的是煤油灯,挂在大棚顶上。医院也建在公社的大院子内,倒塌的屋顶和围墙都成了行走的通道,还在井台边用芦席围成二个大圆圈,上面写上“男”、“女”二字,便成了冲澡的地方,我把这里定名为“稻地野战医院”。

  塑料电线抽空做导尿管

  ■1976年8月8日星期日晴

  来了一周成天工作,晚上轮流值班,看病是不用挂号,也没有桌子,不是蹲在地上,就是爬到驴马大车上给伤病员做体检,处方是站着开的。

  我们队长讲,有一个分队要给病员导尿,可是没有导尿管,就用塑料电线,把中间的金属丝抽出,然后煮沸消毒,再按常规操作,解决了病员的尿潴留。此情况作为推广介绍,也由此可见医疗条件之艰苦。病房今日已住满了,然而病人还在源源不断送来,只能再竖“1”增加了一长条的病房。

  隆隆声由远及近经历余震

  ■1976年8月10日星期二晴

  今夜值班,我坐在诊室的长木条椅上阅读《挤压伤综合症的抢救》,突然,远远传来擂鼓似的隆隆声,由远及近,一会儿感到大地在抖动,我体会到犹如在汽车或火车车厢内遇到紧急刹车的那种前俯后仰的感觉,病房和值班护士们很紧张,都跑到我的诊室内,外面还不断传来一阵阵断墙残壁的倒塌声。我说:“别怕,我出去看看。”我走出棚外,伸手不见五指,我用手电对四周照了一下,这时却传来了一声:“你们不用害怕,我们在为你们站岗。”原来,民兵还负有保护医疗队的责任。一会儿,营地又传来了人声,都不敢睡了,因为余震发生了好几次,大家都跑到外面。

  在唐山最后一天吃到了肉

  ■1976年9月3日星期五晴

  今日是在这里生活的最后一天。晚上,我们在医院的空场上就座,参加公社举办的宴会。下午公社干部就搬来了好多学生课桌,上面放了瓶子和沾有泥土的水果酒,都是从倒塌的商店里挖出来的。

  今日吃到肉了,不过都是很硬的大肥肉,听说这里肥肉比瘦肉贵,其余仍然是生大葱、小米粥和大烙饼。公社干部一一与我们干杯,他们喝一碗,只要求我们饮一口。就是如此,还让我心率跳到一百二十次。

  蹲在站台上吃最后的午餐

  ■1976年9月4日星期六晴

  今天早餐后撤离小稻地,公社干部、为我们站岗带路的民兵、治好伤痛的灾民都来送行。过了好久,我坐在拖拉机里还看见他们站在废墟上挥手,我想:以后这里会是什么样?有机会能再来这里看看就好了。

  上午,我们到了丰南县火车站,专区、地委等各级政府领导为医疗队开一个欢送会。月台上用粉笔画了一个个四方格,编好号码,权当桌子,大家对号入席,蹲在四方格周围共进午餐,这是一个多月来最丰盛的告别午餐———白馒头和大块红烧肉。

  列车徐徐进站,工作人员不断地为我们送水,水壶满了,茶杯也满了,可还是在向我们送水。喝吧,这是唐山的水,多喝些,这是灾区的水!此时此刻此地水是何等的宝贵,我在唐山目睹着在烈日下排着长长队伍的人们在等候送水的情景,水,我在小稻地没喝过一口水,只有带泥沙的混浊井水,供我们煮饭,炎热的夏季人们离不开水,可是灾区的人们宁肯自己舔一下干枯的嘴唇,把水送给我们。

  汽笛已鸣响,车轮即将启动,我的车厢窗外红领巾们排着队伍在路基上敬着礼,我微笑着一直看着他们,向他们招手。离我最近的一个孩子突然眼里闪出了泪花,不禁,我的视线也模糊了。孩子啊!你的亲人健在吗?我动情地联想着。再见了,我们彼此不停地挥手。

  作者:/来源:南京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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