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蒙太奇诞生记(组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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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08日22:45 中华遗产 | |||||||||
“圆明园”剧组在河北香河“天下第一城”进行外景拍摄。 日暮下的圆明园“大水法”使人感觉重又回到了历史中。 老年康熙和少年乾隆 拍摄中的“八里桥之战”场景。 撰文/金铁木 供图/金铁木 一座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园林,六代帝王神秘的离宫。帝王的快乐和悲伤,皇家的痛苦和荣耀,都铭刻在这块土地上。这个豪华的皇家园囿,见证了一个帝国最后的辉煌,也昭示着一个民族苦难的开始。
2004年的春天 2004年春节的前一天,接到组织上的指示,让我“接手”电影《圆明园》的制作。说“接手”是因为该片本来是北京科教电影制片厂的最高领导——厂长自己的“活儿”,但光阴荏苒,厂长的公务日益繁忙,已经脱不开身,无法亲临拍摄现场。我刚好完成《复活的军团》,正愁没活儿干,不知道在新的一年如何养家糊口。当厂长找我谈话,让我“接手”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遵纪守法是一个公民最起码的美德,何况我向来爱厂如家。 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确实追悔莫及!这不是一个好“活儿”,《圆明园》不是一部容易制作的影片。闭上眼睛,调动所有的记忆,去想象那个我要干的活儿“圆明园”。然而,我的脑子当中除了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没有浮现。“故事”、“激情”、“冲动”和“人物”等等,好象与“圆明园”一点都不沾边。没有别的办法,我硬着头皮去了一趟圆明园。 2004年的春天,圆明园很凄凉,同样凄凉的,是我的心情。我不知道怎么拍摄这部必须要拍摄的电影纪录片。在圆明园,眼睛能够看到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一片荒凉的土地上,散落着一些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石头!这就是圆明园的全部,那个传说中曾经最豪华的皇家园林。对于纪录片来说,“真实”是唯一的不可怀疑的准则。在公元2004年,“真实”的圆明园就是这个样子。那些石头最多可以拍摄两分钟,况且也并不好看。凄凉笼罩着我,也笼罩着黄昏中的圆明园。 灵魂之旅 郁闷之余,事情还得干。既然要做一部电影,我确实希望它将来能够在电影院里放一放。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中国每年有200多部故事片,其中只有二、三十部能够荣幸地进入电影院。一部所谓的纪录片想进电影院,在目前的电影市场几乎是“痴人说梦”。事实很清楚,“挤进电影院”的理想无疑将我们变成了电影界的“唐·诘诃德”。我不知道,我究竟能走多远! 无论如何,我得硬着头皮去了解“圆明园”,了解“圆明园”所经历的那段历史。我开始“长驻”国家图书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我每天都去“国图”上班。一张张图片、一篇篇文章、一本本专著,关于“圆明园”的信息像波浪一样,一轮接着一轮、一波接着一波,连续不断地影响我、渗透我、控制我。开始是一点一滴的抚摩和刺激,接着是一次次的感悟和冲动,最后将我整个身心都完全淹没!在历史的旷野中,圆明园幽灵般的身影越来越近,焦点越来越清晰。我的灵魂被那个凄美的幽灵所迷惑,一步步穿越时空,回到了十八、十九世纪。那是大清帝国最为荣耀的年代,也是大清帝国开始走向衰落的年代!最为重要的是,那是一个影响了现代中国命运的时代。在国家图书馆的三个月,我经历了一次蜕变,从无所适从的郁闷到血脉贲涨的激情!圆明园,“万园之园”,不应该被遗忘,更不应该被误读。2004年的春天即将过去,那座世上曾经最奢华的园林在我的心目中一天比一天清晰,一天比一天鲜活,最后完全“定格”为未来的电影《圆明园》。 导演阐述 * 故事 几个清朝的皇帝,因为游牧出身的秉性,也因为人性的原始需要,雇佣了最大数量的工匠,花费了最大规模的金钱,建造了一个地球上最大的私家宅院。但是,这个曾经最奢华的皇家别墅最终却毁于一场战争…… * 主题 圆明园的建成标志着一个王朝的鼎盛,它的毁灭昭示着这个王朝不可逆转的败落,文明的玄机和历史的真相尽在其中…… * 定位 作为一部电影,传统意义上的纪录片既无法完成圆明园这个“凄凉”的主题,也根本无法进入电影院。我们得做一部“非常态”的纪录片。对于未来的观众而言,它似乎很像一部故事片。故事片所具有的人物、故事、悬念和视觉奇观,这部影片都应该有。《圆明园》的定位应该是:像故事片一样的纪录片;像纪录片一样的故事片! * 人物 影片的内容是150年圆明园的历史。圆明园从兴建到毁灭,经历过六代大清的皇帝。考虑到内容、篇幅及观众的认知程度,我们抛弃了道光和嘉庆,保留了康熙、雍正、乾隆和咸丰。这四个皇帝将成为影片的主要人物。圆明园的毁灭是影片中的一个重点,那个叫额尔金的“凶手”不能不说,这是第五个人物。对于一部影片来说,五个有个性的人物就足够了,不能再多。剩下的关键问题是塑造他们,每个人必须栩栩如生。 * 结构 事实上,《圆明园》的第一主角只能是圆明园,但圆明园只是一座皇家园林而已。它是静态的、大而庞杂。如何表现、如何讲述一座园林的故事,影片很容易变成流水帐式的专题片和科教片。一定要想方设法给它批上“艺术”和“故事”的外衣。这个外衣要华丽而缜密,将庞杂而凄凉的圆明园打扮得风姿绰约、充满味道。一个颇有知名度的传教士与圆明园的历史正好十分契合。意大利传教士郎世宁经历了三代皇帝(康熙、雍正和乾隆),他本身又参与过圆明园的建设,影片三分之二的内容可以通过这个传教士的“旁白”结构起来。纪录片有了一个贯穿的人物,又有了这种很“艺术”的旁白,越来越像故事片了。由于有了这样的想法,影片的后1/3也“照葫芦画瓢”,自然解决了。当年火烧圆明园的英军中有一个牧师,此人写了大量的日记,描述圆明园被毁灭的过程。牧师的日记应该是一个恰当的旁白。传教士郎世宁和牧师麦基,两个“神职人员”以上帝的名义,忠实地描述了他们眼中的圆明园。当然,他们不可能了解圆明园中所有的秘密。在一部纪录片中,“解说”无法不存在。我希望“旁白和解说”互相帮助、互相撕扯,使《圆明园》多一些“艺术”和“故事”,少一些“科教”和“专题”,一步步超着电影院的方向努力。 * 影像 一部电影,如果想在电影院里播放,希望观众掏钱买票的话,你必须得有点东西。对于这部电影来说,选题提供的戏剧化场景很有限。暴力、阴谋、凶杀、爱情这些常规的、但非常重要的东西,影片都没有。制造一点波折,制造一点能打动人的影像十分困难。这是《圆明园》先天的缺憾,没有办法解决。然而,残垣断壁的圆明园给我们提供了足够的暗示,往日辉煌无限的圆明园应该是观众最关心、或者说最能打动观众的东西。恢复和再现曾经的圆明园应该是影片在影像方面营造的重点。这个重点毫无疑问应该成为这部电影的基石。然而,光有这个“基石”还不够,影片仍然比较“平”,缺乏张力和节奏上的变换。圆明园的毁灭很悲壮,它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的战争的结果。忠实地再现那几场战争是该片惟一有点“冲击力”的场景,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要坚持。第三点,圆明园是皇家别墅,皇帝的隐私或许会打动一些人。当然。这些隐私有着足够程度的真实。 景山公园里的试验 2004年的春天即将过去,我们正式进入拍摄阶段。剧本当中有一场重头戏,“三皇聚会牡丹台”。圆明园中有一处景观,以牡丹而著名,名之日“牡丹台”。公元1722年的春天,牡丹花盛开的时候,康熙皇帝、未来的雍正和未来的乾隆同时出现在圆明园中的“牡丹台”。据专家考证,这很可能是祖孙三代皇帝惟一一次的聚会。这次聚会非同一般,影响了大清日后一个多世纪的历史。剧本上的文字听起来很吓人、很玄乎,但影像如何呈现变得十分困难。我们必须营造一种梦幻般的气氛,一种界于梦境和真实之间的影像似乎比较契合剧本所要传达的历史情境。我们必须找到足够富贵、足够美丽的牡丹花群;我们必须在电脑上“搭建”足够真实的纯 楠木宫殿;最为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将牡丹花、牡丹花中的“皇帝们”和电脑中搭建的“牡丹台”天衣无缝地合成在一起!我们设计了八个左右的合成镜头,每一个合成镜头基本上都需要七八个独立的镜头组合而成。在目前的中国电影界,很少有人能够在技术上完美地实现这一点。对于我们而言,这更像是一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幸运的是,在景山公园,我们找到了中国最美丽、历史最悠久的牡丹。一、两百年前,它们本来就属于皇家。然而,我并不敢奢望,我们最后一定能够“合成”成功。2004年4月25日,在“五·一”黄金周来临之前几天,摄制组一行二十多人来到了景山公园的拍摄现场。没有专业的轨迹跟踪设备、没有丰富的合成经验,依靠最为原始的手段,凭着满腔的革命热情,我们在景山的牡丹花中,进行了中国电影史上最为笨拙、但最为纯真的实验。两个月以后,当我看到最终的结果时,我知道,我们成功了。即使没有足够多的金钱,我们照样能够实现目标。激情可以创造奇迹。 洋人们 试验完成以后,我们即将进入大规模拍摄阶段。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演员问题。影片中最主要的演员是四个皇帝,康熙、雍正、乾隆和咸丰。我们挑选皇帝的原则是气质和形象要最大程度地接近历史上真实的皇帝。在故宫博物院,保存着每个清朝的皇帝在不同年龄阶段的画像,它们来自于当年最杰出的宫廷画家之手。尽管颇费周折,我们最终还是找到了皇帝的现代替身。然而,寻找外国演员的过程却差点酿成了无法收场的灾难。首先是意大利传教士郎世宁。此人做过三代大清皇帝的御用画师、官至三品,为皇室服务50年。我们的要求是,此人必须是正宗的意大利人,有十八世纪意大利画家的艺术气质,兼具教士的苍凉感,又透着那么一点点中国式的圆滑……我们没有足够的金钱去意大利聘请专业演员,只能在北京碰运气。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几乎跟每一个停留在北京的意大利男性都套过近乎。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没有合适的意大利人出现。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对着电脑屏保上的意大利忧郁王子,足球明星“巴乔”发呆。戏剧化的一幕在不经意中上演了,我在电影学院的同学介绍了一个叫“肖烟”的“老外”过来,他像极了我心目中的郎世宁。当初有一段这样的对话。 “哥们,您哪儿人?”我问。 “德国人”。我差点晕过去。 “认识一个叫郎世宁的吗?”我不死心。 “知道啊,意大利画家。早死了吧。”半生不熟的京腔。 “我们家好多年前就是从意大利的米兰迁到德国的。” “真的?”我狂喜,郎世宁就是米兰人啊。 “骗你干吗!”…… 从此,这个叫“肖烟”的老外改名为“老郎”。 “老郎”只是数百名外国演员中的一个。在中国人眼中,西方人一律叫“老外”,不管他们来自于哪个国家。其实,他们区别很大。曾经有一个新疆的塔吉克老哥冒充俄罗斯人,企图蒙混过关,被我们的副导演当场识破。为了找到当年抢劫和火烧圆明园的法国人和英国人,副导演差点得了精神病。我们需要十九世纪的英国和法国贵族!被我逼疯了的副导演有一次对着天花板吼出了下面一段话,“21世纪了,贵族都死绝了,我上哪儿找去?贵族都是有钱的老外,他们怎么会在北京的地界上混!……” 无论如何,那是一段“惨痛”的经历,每个人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今天,“圆明园”剧组的很多人都怀揣一门绝技,“看人识国籍”,一蒙一个准儿。 1860年的中国战争 2004年的冬天,拍摄进入尾声。我们在北京和河北交界处的康庄拍摄最后的战争戏。在中国历史上,1860年是不应该被遗忘的。那一年,圆明园被英法联军摧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惨剧发生,简单的回答最为真实,我们“技不如人”。大清帝国的军队无法抵御来自于万里之外的武装入侵。圆明园被占领之前进行过三场大的战役,一次比一次惨烈。
我们必须要在2005年的元旦来临之前拍完最后一场战争戏,“八里桥之战”。这是一场载入中国战争史册的战役,不是因为荣耀,而是因为耻辱和教训。当年的战争是一场灾难,面对英法联军的大炮和连发枪,曾经叱咤风云的蒙古骑兵几乎全军覆灭。在太阳出来之前,我就来到了拍摄现场。那儿是一个风口,北风很凶猛,我一直在哆嗦,军大衣不够暖和。远远地,一堆黑影地动山摇般冲了过来。50匹马和50个骑手,我们的群众演员。借着晨曦微弱的光线,我清楚地看到了人脸上的汗水,而马已经完全湿透了。副导演告诉我,他们是从30公里外连夜赶过来的。太阳就要出来了,半个小时后必须开机,他们还有体力拍戏吗?我很担忧他们的安全。他们的头儿却告诉我,“没有问题,我们经常这样。”气象预报说,大雪即将来临,这是我们最后的拍摄机会。我硬着头皮吩咐剧组,准备开机。从八点到十点,在两个小时的拍摄时间里,就有三个人从高速奔跑的马上摔了下来。那是我这一生中无法忘记的两个小时,由于紧张而完全麻木了,千万别出事!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与我的反映完全不同的是那些群众演员,他们似乎不把自己的安全当一回事,就像当年八里桥战场上的蒙古骑兵一样。拍戏就是他们的工作,因为拿了剧组的钱,首先得把自己的戏演好。这是他们的原则!一个人和一匹马,一天150元人民币,这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获取的报酬。在为中国电影奉献的人当中,群众演员是最可爱、最可敬的。我告戒我自己,那是我最后一次在没有百分之百安全把握的情况下拍戏。 行走在“废墟”的边缘 2004年就这样过去了,真实的圆明园还没有来得及拍摄,尽管那只是一座遗址公园。当2005年的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们一边制作电脑镜头,一边根据光线的要求拍摄圆明园遗址。那段时间,沸沸扬扬的圆明园“地膜事件”还没有完全过去,圆明园中十分冷清。我们摄制组不到五、六个人经常出没于园中的荒草之间,我几乎目睹过所有光线下各种氛围的圆明园。圆明园什么时候最漂亮?不对,应该问圆明园什么时候最凄美?我知道! 2005年春末夏初的一天,大约是下午四点多钟,北京突然来了一场罕见的雷阵雨。大雨过后,北京的天空出奇的清澈,西边的天空白云朵朵。圆明园管理处的朋友打电话来,说今天晚上应该有火烧云。我们赶到圆明园的时候,西边的天象已经开始变了。西山被火烧云一点点地照亮,直到被一片朱红完全淹没,那种红色就是紫禁城中的那种朱红!此时,我的一个朋友打来电话说,“你相信吗,今天晚上天通苑(北京一住宅区)宛若曼哈顿!”当时,我刚好站在圆明园的“大水法”面前,却无法形容那个时刻的“大水法”!那一时刻,我眼前的“大水法”在燃烧!这是我所有的印象。一刹那,我完全忘记了我是在2005年,或者是身处1860年?“大水法”被照得通红,红得发烫!我分明看到了1860年它被英法联军焚烧时的情景。或许,这是圆明园久久不散的灵魂?海市蜃楼般的光线停留了不到30秒左右,“大水法”一点一点地重新回到了阴暗当中,石头开始变得冰冷。夜幕逐渐降临了,我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与“数字”较劲 对于“圆明园”这部电影来说,最关键的制作阶段是后期,后期成功与否直接决定了这个影片最终的观赏效果。根据制作上的特点,我们采用了目前电影工艺方面最为时尚的“数字中间片技术”。所谓数字中间片者就是所有的镜头都经过了电脑处理,从传统的胶片到电脑处理,再回到胶片这样一个工艺流程。应该说,没有数字中间片技术,就不会有今天的“圆明园”这部电影。我们的影像类型太复杂了,有像传统电影一样,用摄影机现场拍摄的镜头、有纯粹电脑制作的镜头、有实拍和电脑制作相结合的镜头、有绘画、有图片……所有这些镜头,都是必须的,它们必须同时出现在一部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当中,一起去表述圆明园。如何将它们放在一起,又不冲突和对抗,只有数字中间片技术才能解决。在这项技术最关键的从数字到胶片这个环节,我们选择了新西兰的“WETA”,那个用数字中间片技术制作了“大片”“指环王”系列和“金刚”的公司。可以说,“圆明园”是国内第一部完整意义上使用数字中间片技术的电影。对于一部电影来讲,技术的使用永远是、且只能是为观众服务的。我们相信,由数字中间片技术促生的《圆明园》、以及其中独特的影像会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一直是我们的理想。 后记
2006年春天,《圆明园》制作完成,陆续给领导、专家和朋友放过几次专场,下面简要摘录一些评语。 中宣部部长刘云山:制作得很不错,是一部爱国主义教育的好影片。 国家广电总局副局长赵实:影片既有知识性、科学性,又有艺术性。最精彩的就是再现了圆明园,第二就是把战争和圆明园的毁坏过程拍得很震撼,很深刻,发人深醒。 中央电视台台长赵化勇:你们把这段历史用智慧、用技术、用叙事手法再现了出来,我感到一是沉重,二是震撼。 电影局局长童刚: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影片。 原人民大学校长李文海:整个片子非常好,思路和主题设计也非常好,有非常鲜明的现实针对性。 原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主任:片子很震撼,冲击力很强。看了以后感觉很刺激,很触目惊心。 原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副主任:片子非常好。你们重现了圆明园的盛况,所以片子的后半部——圆明园的毁灭更显得令人痛心。这个片子有极其强烈的现实意义。 海尔集团首席执行官张瑞敏:震撼! 九月份,《圆明园》将在全国上映,我们当初的理想实现了。 2006年8月8日于新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