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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草地死亡行军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13日02:19 海峡都市报

  

雪山草地死亡行军

  张老近照

  讲述者:张力雄

  1913年出生于上杭县才溪乡,1929年投身革命,1932年加入红军,长征时担任红五军团教导大队政治委员,1961年晋升少将军衔,离休前任江西省军区政委、福州军区顾问等职

  N本报记者 候希辰

  “夹金山,夹金山,鸟儿飞不过,人不攀。要想越过夹金山,除非神仙到人间!”这是在四川广为流传的一首民谣。虽然有着一个优美的名字,可歌中的夹金山却是一座海拔4114米,危岩耸突、峭壁如削、天气变化无常的“死亡之山”。1935年6月12日,一群衣着褴褛的军人仰望着这座雪山,眼神坚毅,中央红军1师4团作为全军先遣队来到夹金山下,拉开了长征路上极为悲壮的行军序幕。

  爬雪山、过草地,是长征记忆中最多被提起的话题,因为70多年前红色大军的雪山草地之行,无疑是人类历史上最悲壮的死亡行军,以至于当年的亲历者如今的回忆依旧是那么鲜活。日前,福建籍老红军张力雄将军就为我们回忆起发生在雪山、草地上的故事:

  爬雪山:打着摆子上雪山

  “1935年6月,我们到达川西北的天全、芦山、宝兴等地区,准备翻过夹金山后与四方面军会师,大家都沉浸在即将重逢的喜悦中。”张力雄记得,当年6月18日,教导大队随着军团部由天全经宝兴,到达夹金山脚下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盐开坪。

  村里一位60多岁的老大爷看到红军人困马乏,衣衫单薄,就摇摇头说:“山上风大路险,空气稀薄,又有冰雹袭击,累了坐在地上都可能再也起不来了,我看你们上去不是累死就是冻死。”张力雄拉着老大爷的手恳切地说:“大爷,不管有多大困难,这山我们是一定要翻过去的!请您老人家帮帮我们吧。”老人见他们执意要上山,沉思片刻后说:“你们一定要翻山,就要早早地走,赶在中午前翻过山顶。”

  听了老大爷的话,他们连夜将人员按个子大小、身体强弱搭配编组,要求每个同志将自己的土制水壶灌满开水;每两人带一根木棒,作为爬山的拐棍和前进的标杆;让炊事员设法找些豌豆,做顿“好饭”让大家吃饱吃好。

  第二天早晨,军号吹响了,大家紧张地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每人吃了一碗辣椒面与豌豆叶一起煮的糊糊汤,就迅速集合了。翻山这天,全大队有4个重伤员,而张力雄从过大渡河开始,就一路上“打摆子”,每隔一天打一次。为了让他翻过夹金山,医生下决心把保存了很久、全大队仅有的3支奎宁针给张力雄用了一支。

  警卫员摔得血肉模糊

  长长的队伍,在狭窄的山脊上缓慢移动。“越往上爬,山势越险,道路越窄,空气越稀薄。许多同志不是一不小心就滚下了深不见底的山涧,就是坐下再也没有起来。”张力雄回忆说。

  快到山顶时,突然乌云翻滚,暴雨夹着冰雹劈头盖脸地砸来,正打着摆子的张力雄寸步难行,冻得牙齿发颤。张力雄一再要求大家把他留下,可战士们却说就是爬着背,也要把他背出去。这时,张力雄的警卫员赖国标背着他吃力地向前爬着。突然,赖国标一个翻滚,滚下十几米,幸好被一块大石挡住了。当血肉模糊的赖国标爬起来想重新把张力雄背起来时,张力雄拼尽全力吼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于是,收容组10个战士和他互相搀扶着沿着崎岖的山路一步步慢慢地走了下去,整整走了12个小时才翻越了夹金山。

  过草地

  同志被魔鬼般的

  草地吞没了

  “在长征中,最艰苦的莫过于受张国焘分裂主义路线的影响而三过草地。”1935年8月,部队到达查理寺后进入草地,张力雄回忆了第一次过草地的经历:

  “走了几十公里之后,展现在面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地,地上看不见一棵树木、一块石头,只有一层迷蒙的雾气。脚踩在地上软绵绵的,就像踩在弹簧上一样,散发着臭味的黑水滋滋地往上冒。碰到泥深的地方,脚就陷进去了,而且越陷越深,不能自拔。人陷下去后,别人若去拉他,不但拉不出来,拉的人也会跟着陷进去。所以行军时必须盯着比较结实的草丛走,而且要下脚轻,起步快,看到情况不妙,赶紧转换路线。有时大家还要手拉着手小心地往前走。即使这样,还是有同志途中被这魔鬼般的草地吞没了。

  “草地的气候简直像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一日几变。经常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有时风里还夹着雪花和冰雹。大家只能用脸盆、枪托等护着头,身上寒冷彻骨,颤抖不止。风雨雪雹过后,马上又是烈日当头,整个草地就像一个大火炉,烤得人汗流浃背、口干舌燥,难以忍受。

  “因为遍地沼泽,根本找不到一块干燥的地方,只能选一些稍突起的草包或小河边有灌木的地方宿营。汗水、雨雪把衣服全弄湿了,也找不到干柴生火烤干,只好三人一组背靠背坐着,利用彼此的体温将衣服慢慢地焐干,并借相互的支撑打个盹。可刚一闭上眼,又是虫咬,又是寒风,使人难以入睡。”

  请给我一把炒面

  提提神吧!

  尽管大家都不理解,可军令如山,张力雄第二次过草地。“从进入草地第3天起,沿途掉队的同志多起来。坐着的、躺着的、因病在地上打滚的都有。有的喊头晕,有的喊肚子痛,有的腿软站不起来。有时刚把一个倒在地上的同志扶上马走了一程,前面又有个胃疼的重病号,只得把刚扶上马的同志换下来。有的同志可怜地向我们伸出一双颤抖的手说:‘请给我一把炒面提提神吧!我要跟党中央、毛主席北上抗日啊!’看到牺牲的同志,我们只能匆匆地掩埋好遗体,默默地哀悼着这些不知名的战友。”张力雄回忆说。

  进入草地第7天,饥荒更严重了,“凡是容易辨认的野菜都被前面部队吃光了。”张力雄与各营营长、教导员来团部开紧急会议:二营每人顶多还有二两干粮,三营八连已断粮了……会上决定动员全团同志把枪皮带和土造牛皮斗篷拿出来,集中到供给处统一分配。“我们对吃皮带的方法作了试验———先用火将皮带烧焦,刮净再敲细,然后拌上野菜煮。小小的牛皮带和着野菜一煮,够3个人吃上一顿!”

  给我家人捎口信

  我也参加了长征

  在三过草地中,不少红军战士永远倒下了。其中张力雄印象最深的是长汀老乡,他的警卫员赖国标之死。

  “第三次过草地时,赖国标几天没东西吃,饿得前胸紧贴后背。他把过草地前准备的榆树皮末子多吃了一点,又喝了一种不知名的野菜汤,不久腹部膨胀,大便排泄不出来。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用土造竹筒为他灌肠进行抢救,用手指从肛门里抠大便以减轻他的痛苦,但一切都无济于事。最后,我们在万分痛苦中眼睁睁地看着死神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

  特别让张力雄悲痛的是,赖国标在奄奄一息时,还吃力地从自己衣袋里摸出一小袋盐巴和花椒粉交给他,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说:“首长,我不能再照顾你了,这是留给你防寒的!”顿时,两行泪水从他眼眶里涌出。张力雄含泪紧紧握住他的手,而赖国标断断续续地说:“有机会的话……给我家捎个信……告诉我的父母……我也参加了红军长征……”说完,手慢慢松开了。

  张力雄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但赖国标再也没有醒来,叫喊声在空旷的草地上回荡着,久久没有散去……

  寻找流散的红星

  “我叔叔就是失散老红军”

  时间可以磨灭许多,但磨灭不了关于长征的种种记忆、精神。在本报和福建省委党史研究室、福建省革命历史纪念馆合作,寻找流散民间的红军老战士、征集长征遗物消息见报后,记者的手机就被热心的读者打“爆”。大家除了表示对长征精神的敬仰外,更有不少人提供了长征途中失散老红军的线索。

  从连城来榕工作的李金水告诉我们,他的叔叔李生碌就是一名失散老红军。“叔叔曾经对我们说过,他参加红军后2次负伤。红军从长汀出发长征时,他再次负伤,特别是脚伤得非常重,只能回到连城养伤。”李金水说,李生碌回到家乡后一直以务农为生,生活过得相当艰苦,上世纪70年代李生碌去世时,他74岁。“虽然叔叔已经去世,可保存下来一张当年毛主席亲手颁发给他的奖状,以表彰他作战勇敢。”李金水表示,将尽快把奖状带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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