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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多位诗人评赵丽华事件令新诗遭恶搞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13日18:18 新世纪周刊

  因为赵丽华,网民恶搞新诗;因为恶搞新诗,诗人很愤怒。

  “充满劳绩/然而人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诗人荷尔德林这样写道。但诗意,现在离我们是如此的遥远。

  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一海子的名句被房地产商胡乱贴在房地产广告上时,被
诗人们所诟病的没读过书的年轻人不会联想到曾经卧轨自杀的同样年轻的诗人,他们只会联想到,这是一处相当昂贵的“高尚住宅”。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在这个消费主义盛行的年代,诗歌对于大众来说,显然是不合时宜,不合胃口。诗歌因恶搞而重被关注,恰是这个时代的特征。现在,关于诗歌的话题在网络中已几乎销声匿迹,所谓的大众,从来都不是抱着探讨诗歌的目的而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娱乐狂欢。所谓的吵吵闹闹的2006诗歌狂欢,不过是一次伪高潮。

  2006,诗歌伪高潮

  “诗人应该有一种决绝,不要老想着读者,平庸的诗人才把大众挂在嘴边”

  伊沙:让我们更狠地抛弃大众

  “我们这么多年老打内战,现在可以打一场外战了!”当韩寒攻击现代诗歌时,诗人伊沙发出了这样的呼声。伊沙,上世纪60年代生人,有多部诗歌集出版,是此次诗歌论战中的主力诗人之一。

  公众的“瘾”非常邪恶

  新世纪:你怎么看此次恶搞赵丽华诗歌的事件?

  伊沙:这次诗歌恶搞波及的范围很大,据说是自汪国真之后,波及大众最多的一次。其实,这些所谓的大众平时根本就不关心诗歌,根本就不读诗。通过这次,我才了解到原来所谓的大众对诗歌的了解是这样的。原来我们也抽象地想象诗歌能不能接近大众,被大众所接受,现在一看大众的文化程度和知识水平,真是让人倒抽一口凉气。所谓公众的“瘾”,非常邪恶。

  新世纪:“打一场保卫诗歌的战斗,打得要有娱乐性和观赏性,欢迎大家观看”,这是在你博客上的公告,你认为此次事件是娱乐事件,还是文化事件?

  伊沙:有其娱乐的一面,也有其严肃的一面。中国人是天生的后现代主义者,可以解构一切。我们介入的时候,也知道它有两面性,如果没有严肃的一面,我们也不会加入。赵丽华被恶搞时,我也只是表示支持,但是韩寒出来说话,我觉得就比较严重了,因为他是青春偶像,那些无知的话,对青少年有影响力。

  但是如果我们太正经地来谈论,又没有人会接受,所以又必须符合娱乐的原则,所谓“有娱乐性和观赏性”,在娱乐中去完成严肃的使命。

  我觉得,这小孩是看菜吃饭,他发现哪怕自己说的很无知,很无耻,这个社会还是宠着他。他觉得这次是捡了个便宜。我怀疑他在写诗这件事情上受过伤害,所以对诗歌充满仇恨。

  和诗歌的缘分是很高级的事情

  新世纪:诗人们是希望通过“保卫诗歌”的行动,来唤起大众对诗歌的关注?

  伊沙:也不能想得太远,不可能说通过这次事件,培养大众从此读诗的习惯,培养他们高尚的爱好,不能看得那么远。只能说,目前大众正好关注诗歌,而我们能让他们听到一些正面的言论,甚至让他们读到一些所谓的受刺激、但又具有真正文学价值的诗歌,这就行了。生命里和诗歌的缘分是不能强求的,这是很高级的事情,人类只有少数人遗传了这种基因,包括智商很高的一些人和诗歌也是没有缘分的。

  当然,一旦这个舞台搭起来了,我们也要对得起这个历史的契机,和民众发生关系的契机。上次是汪国真,这次总不能让大家只看到赵丽华吧,或者总不能只让大家看到赵丽华不好的那部分诗吧。我就跟赵丽华说,你现在万众注目,你要把你的创作思考给大家解释一下。她过于低调的态度,会让人认为她就是错的。大众不是善的,大众里面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低调无助于这件事情。我们要有是非,要有艺术上的是非。

  新世纪:诗歌需要保卫吗?

  伊沙:据说韩寒的书卖100万册,那他有100万的粉丝,这些粉丝肯定都相信他,站在他这边。我第一次领教了这些粉丝,他们每天冲进我的博客里谩骂,我就不停删贴,真是工程浩大,白烨就是这么被气走的。我发现粉丝这种现象非常邪恶,青春崇拜本应该是阳光的,可现在不是。他们不是在和你讨论问题,而是陷入了可怕的逻辑:“你怎么敢骂韩寒,你骂韩寒不是找死吗,你骂韩寒就是骂我。”

  韩寒说现代诗不应该存在,这100万的粉丝是无条件服从的。但我一旦站出来说话,我不敢说有10万人会跟我走,但有10万人可能脑中会出现一个问号,哪怕有1万人打问号,我也觉得很值得去做,这是应该负的责任。时间一长我会更乐观,我对将来有多少人会去读诗不乐观,但对将来有很多人抛弃韩寒,很乐观,将来这些粉丝也会没良心的。

  韩寒就是个笑话

  新世纪:你认为保卫诗歌的行动有效果吗?

  伊沙:肯定有效果。至少我们没有让“现代诗歌与诗人没必要存在”这种无知的言论独领风骚。现在韩寒就是个笑话,他在诗人眼里在诗歌青年眼里算个屁啊。在此之前,他可能在一些人眼里还有点个性,但在此之后,他就是个笑话。公众是很愚昧的,就看最后谁哑了。你看最后谁哑了。我们要让粉丝们看到,他们的偶像打败了,他们的偶像是愚昧的。

  这一次韩寒也看错了,他不知道诗人是很会吵架的。从2000年起,诗人就在论坛上玩,各派都搞论坛,外来人和本论坛的人经常吵架,1999年的“盘峰论争”也吵得很厉害,因为写作立场不一样。诗人也很适于吵架的语言,比较

幽默,比较机智。我相信通过这次论战,很多人看到了诗人的风采,包括笔下的文章,也包括苏非舒那部分,他脱16层衣服,很严肃地完成这个
行为艺术
,我觉得很可爱。

  万民恶搞诗歌是中华民族的耻辱

  新世纪:你认为什么样的人配称为诗人,是不是写诗的人就是诗人呢?

  伊沙:诗人,他不简单的是写诗的人,他是人群中特殊的人。他身上有天生的诗意。上帝创造了一部分人,他们更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诗意,他们在语言上能驾驭诗,在行为上也能驾驭诗。我没见过一个毫无诗意,毫无激情,却能在文字上写出好诗来的人。诗人有与生俱来的诗意。

  新世纪:韩寒说,现代诗歌死了,很多网友也起来批评诗歌,批评诗人。在这个时代,诗歌为什么会遭遇如此攻击?

  伊沙:以前诗是在神殿里,在庙堂里,后来逐渐边缘化。中国人和西方人对待边缘化的诗歌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别人是越边缘化,越尊重。诗歌是“文学中的文学”,它不可能产生金钱价值,但是它相当于造原子弹的铀,是能量的核心。中国现在是经济至上,人们的标准是经济标准,是小市民的标准,所有东西都是以能即时产生金钱的标准为标准。诗恰恰是最不可能产生金钱的文学形式,所以遭到恶搞。我们有伟大的传统,但如果没有伟大传统的教育,就够不成伟大的氛围。在非洲的原始部落里,很不开化的人对诗歌的情感都比我们的市民更神圣。万民恶搞诗歌,这是中华民族的耻辱。于坚说这是国耻,我完全同意。

  现在他们把海子抬出来了,当年海子活着的时候,你们大众多冷漠啊!诗人海子是在大众的冷漠中死去的。有一次,穷困潦倒的海子到一个酒馆里,对老板说:“我给大家朗诵诗歌,你能不能给我酒喝?”老板说:“我可以给你酒喝,可你千万别给我朗诵诗。”那个老板难道不是大众的代言人吗?当时还是文化比较热的80年代末。

  新世纪:现在,一些人指责诗歌远离大众,而你却说“诗人们,让我们更狠地抛弃大众”。

  伊沙:我的诗歌如果让他们接受的话,那我的诗该差到什么程度了。诗人应该有一种决绝,不要老想着读者,不要想着大众的趣味,平庸的诗人才把大众挂在嘴边。当然你不要拒绝发表,不要拒绝出版,不要拒绝那些该读到的人读到的可能性。但不要把所谓大众放在心上。如果由着读者做现时代的挑选,那最伟大的作家是琼瑶,是金庸。

  诗人应该在精神层面上去建设

  新世纪:韩寒等人批评说现在的诗人缺乏社会责任感,你怎么看一个诗人和社会之间的关系。

  伊沙:一个能清醒地认识到社会责任的诗人,那最应该做的是把诗写好,这是你要为社会所担负的第一责任,你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你是个诗人。社会涵盖的东西很多,而诗人应该在精神层面上去建设。而不是告诉大家那个地方有个孩子需要募捐了什么的。用这种行为来博得粉丝的喝彩,这太廉价了。

  新世纪:诗人和诗歌在这个时代最困惑的是什么?

  伊沙:一般人可能想象诗人会有共同面临的困惑,比如生存啊,受冷遇啊什么的,但我发现诗人都不担心这个问题。好的诗人会为不能写得更好而困惑。有些人不知道诗人的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有人担心温室没有了,花朵是不是会枯萎,他们不知道诗人是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新世纪:经过这场论争,诗歌和诗人会有什么改变或影响吗?

  伊沙:对于诗歌界的影响,不如1999年的“盘峰论争”。这件事外在看起来很大,实际上对内在影响不大。如果说有一些诗人应该有所思考的话,那可能是废话体,因为民众可能对我和沈浩波的诗歌更受刺激,但为什么是废话体被恶搞?应该想想有什么软肋被民众抓到了。当然民众有他们的问题,但作为诗人也可以思考自身的问题。这样是比较负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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