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土地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28日09:18 南方新闻网

  失去的土地

  白庙村委把土地收上来后,就以“换地”的方式“卖”给河北省的枣林村了。人们把这种方式叫“土地位移式”

  未来的事情难以预料,但在那块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却是清晰的。

  “那时候潮白河还有水,要去耕种需要坐船过河,有一大船两小船。”王玉宽,土地承包之前知青生产队的最后一任队长对过去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时候有80多个知青,每人工作一年合200多块钱,土地上种植玉米、小麦、水稻,还有无数桃树苹果树杨树柳树。

  “我们祖祖辈辈就是在那种地的。”王玉宽说。

  1982年,白庙村开始实行承包责任制,一等地每亩12元,二等地11元,三等地10元。王玉宽向生产队承包的100亩土地,就是按这个价格向生产队缴纳税金的,承包期从1985年到1994年。

  “1988年承包费开始涨,涨到每亩100多元,果园涨到200多元,还要交水电费。”王玉宽说,涨价超出了承包者的承受范围,那几年,一筐桃也才卖一两块钱。

  “大约在1990年,大队干部找我,让我增加承包费和水电费。我交不起,我的70亩桃园就被大队收回了。”村民肖宝常说。

  很多人和肖宝常一样,因费用在合同期内涨价便放弃了对土地的耕种、经营,他们也没有闲心以及渠道去关心土地流转。

  但也有坚持留在河北岸土地上的人。在涨价后宋学增继续耕种他的承包地。“我和老伴一直吃住在那里,劳动在那里,经历了联产承包、包产到户、分田到户各个阶段,我是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离不开我多年耕种的土地。”宋学增说。

  1996年,他的麻烦来了。村委会干部强行让他搬家,不许他在潮白河种地。宋学增不妥协,因为他除了种地没有别的生路。他的电被断了,家里没有灯照明,水也断了,地没法浇了。推土机开了过来,把生产队留下的一大片房子铲平了。宋学增说:“我不怕,我来了就准备死在这里。”

  后来,村里给了他几千块钱的搬家费,当年已66岁的农民宋学增,与其他在潮白河北岸耕种的村民们,被从祖祖辈辈耕种的那片土地上赶了出来。

  离开土地的宋学增没有地种,不能打工,只能靠捡拾垃圾为生。

  白庙村委把土地收上来后,就以“换地”的方式“卖”给河北省的枣林村了。在非法圈地名目繁多的方式中,人们把这种方式叫“土地位移式”,也就是北京的土地自己长了脚位置移动到河北,河北三河市

燕郊开发区用它的手续把这块北京的地给征了。

  白庙村的人怀疑燕郊开发区参与了“换地”的把戏。枣林村没有理由花费巨资得到这块土地,土地是枣林和白庙“互换”的,而“补偿费”则“由于目前枣林村资金紧缺,对枣林给白庙的补偿全部由燕郊开发区负责拨付给白庙村”。

  当时枣林村村主任李凤恒透露,开发区对相关事务知道得更清楚,而作为当时枣林村法人代表的他,只是在开发区通知他的情况下作“补充说明”。

  也许正如燕郊开发区党政办公室主任扈大勇所言,时间久远,情况复杂,随着时间的发展,已经成为了现实。燕郊开发区自然乐于接受这样的现实。如果燕郊开发区参与假换段真卖地的假设属实,那么燕郊,这个1992年12月成立的省级开发区的后来者应该会敬佩当时领导人“高瞻远瞩”。

  白庙和枣林的4份换段协议从1993年9月到1999年3月跨越6个年头,而据燕郊开发区土地局办公室介绍,开发区在1993年到1995年间完成对那片土地的国有化征用。燕郊土地局办公室的人回忆说,也就是在差不多这个时候,潮白河北岸的849亩土地转让给台湾的一家

开发商,开发“和安花园”
别墅

  那个时候的范学增无法想到,他正在耕种的土地已是商业住宅用地,在上面生长的将不再是庄稼,而是一排排的别墅。在这里兴起的和安花园,计划总投资1.25亿美元,规划占地850亩。拟建280栋高档豪华别墅、27栋公寓。交易记录显示,其别墅最高价格为230万元一套。

  10多年,潮白河历史地干涸了,那片耕地历史地成为别墅区,售楼小姐热情地接待腰缠万贯的客户,人们似乎乐于接受这繁荣的现实,而忘记曾经发生过的是非。

  王玉宽,潮白河北岸土地承包前的最后一任知青队队长,来到和安花园别墅门口,想看一看这片曾经属于他管辖,现在在法律上也有他一份的土地。保安拦住了他:不是里面的业主不能进去。

  采写/摄影:本报记者 丰鸿平(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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