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陈鲁豫:让你的嘉宾爱上你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2月01日10:13 南方周末

  本报记者(夏榆)

    温和的聆听

  深隐于北京西山脚下的亚洲电视城,因为楼前修路经常淹没在滚滚尘埃中。

  空旷的演播厅堆积着各种器材道具,在阶梯状升起的观众席陆续坐好应召而来的300名观众。他们一半是来自京郊街道居委会的大爷大妈叔叔阿姨,一半是附近职业学校的学生,还有一些牙齿没长齐的小朋友。在鲁豫出场以前,自认比郭德纲牛的现场导演在舞台中央暖场,用单口相声的水平调动现场气氛,昏暗的观众席不时爆起哄笑。

  这是一场主题为《回家过年》的谈话节目,嘉宾是两个大学生,来自宁夏的张广秀和来自西藏的顿珠。

  在这个空旷的演播大厅,出现过各种各样的嘉宾。在张广秀和顿珠到来之前,是明星演员陈宝国。两年来,光顾过空旷冷清的演播厅的还有蔡康永、童安格、李敖、胡因梦、赵传、罗大佑、成龙、刘德华等众多演艺界明星;也有艾滋病患者、同性恋者、私家侦探、魔术师、北漂、未婚妈妈、海啸空难幸存者这样的嘉宾。

  在北京西山脚下这间1200平方米的演播大厅上演过520场谈话,每一次的交谈都有300名观众参与。新版《鲁豫有约》的播出平台也从凤凰卫视,延展到中国28家省级电视台的共同覆盖。2007年1月,《鲁豫有约》迎来开播5 周年和改版两周年。

  刘长乐总结鲁豫:“从业务角度上来说,有三个形象上的特点一个是准确的提问;第二个是及时真挚的感叹;第三个就是她的温和的聆听。”5年里陈鲁豫“温和的聆听”了676场谈话。

  像奥普拉一样说话

  “我也要做一档奥普拉式的节目,也带好多观众,也每天都播。”这是陈鲁豫1995年初次到美国攒下的一个梦想。

  回国之后,她郁闷地发现,中央台出现了一个叫《实话实说》的节目,主持人是个常常面露坏笑、状态极其放松(以当年的标准)、极具亲和力的“小崔叔叔”。

  从2002年开始每周《鲁豫有约》两年后,鲁豫重新翻检出10年前的想法:做一个“奥普拉式的日播访谈节目” 。

  2004年6月12日,凤凰卫视中国内地节目总监郭志成宣布了节目的改版计划:《鲁豫有约》搬进演播室,每场 300个观众,每天一期。那天是陈鲁豫的生日。

  2005年,陈鲁豫预定是国际艾美奖的颁奖嘉宾。“那年国际艾美奖评委会主席来中国访问,当时我们在聊天,他就说我们今年颁奖,你一定要过来,我说好,但是后来由于我们工作的原因,当时我们的同事闾丘露薇在美国,她就去了,那一年正好是给奥普拉颁奖。”

  没有见到奥普拉,鲁豫也没有特别的遗憾。

  “我很想做政治人物,总书记、总理,我都想做,希望有一天他们能走进我的节目里。当然不请他们到我们那个棚里,我们尝试过,人说,别说到总书记这个级别了,再低一点都不行。”

  记者:奥普拉·温弗瑞是你的职业榜样,奥普拉被西方人看成是心灵女王,你现在怎么看她?你对她的热爱有过变化吗?

  陈鲁豫:有变化。最开始看她我纯粹就是一个观众,她在电视上,看到她我就想,哎呀,有一天我要是能做这样一个节目就太好了。那时奥普拉是我的梦想,我渴望有一天能像她一样在电视上跟人交流。但其实我们之间没有可比性。她的一举一动我会关注。但是我更愿意在心里关注。如果她是我的榜样,我会放在心里,偷偷的,我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的性格是在做成一件事情以前,不愿让别人知道,别人知道以后会让我有走气的感觉。奥普拉一直是我关注的,我知道她在南非开了一个女子学校。

  记者:以奥普拉做标准,你觉得达到她的状态很难吗?

  陈鲁豫:我会关注她,会希望像她那样。但是我又会觉得,她那个目标太高了,她的标准是我们难以达到的。因为中国跟美国的电视生态不一样,市场也不一样。再有就是我想,有一天要是像她那么成功了,未必幸福。我觉得像她那么成功,需要很高的情商,才有可能保证自己至少过得不太痛苦,她可能属于情商比较高的人,她至少看起来我觉得过得还挺幸福,但我总怀疑一个人那么成功以后能不能幸福,我觉得很难。我一方面觉得到不了她那个程度很沮丧,再一想到了那个程度反而不幸福,到不了心里也很释然。

  记者:这是两个国家的文化差异,也是两个国家电视形态的差异,电视人要成为“心灵女王”在奥普拉是可能的,在你这里很难。不是吗?

  陈鲁豫:美国是一个名人崇拜的文化环境,但中国是你好,我就把你灭掉。如果谁敢在中国说自己是“心灵女王”,会招人嫉恨。因为别人不希望你高高在上。还有就是我们中国人的性格是这样的,不愿意把内心的状态在他人面前表露,在电视上呈现更加困难,他上电视一定是有所保留的。所以到目前为止,我觉得至少现在还不会出现什么“心灵女王”。

  还有,我们可能根本上就不需要他人来对我们进行心灵慰藉。我们不需要,其实也不懂。中国人可能更喜欢润物细无声,就是看你的节目我笑了,感动了,我内心的某一个地方被你触碰了,我觉得这就可以了。你真的让我觉得看完你的节目我的内心从里到外像被春雨淋了一样清新,那种感觉我觉得挺难的。

  记者:奥普拉的节目是一种非常开放的形态,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进去,三教九流,上至总统,下到小贩,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进入她的节目,而且她有和任何人对话的能力。

  陈鲁豫:这可能是一个主持人的基本条件,但是在我们这里做起来是比较难。像奥普拉的节目,总统也会去,国务卿也会去,任何级别的政治人物都可能去,百姓也可以去。我们那个棚就不行,因为我们曾经试过,但是不符合安保的标准,我们要做什么级别人的话,就必须掀掉那个棚,奥普拉的那个棚太棒了,那里安保是没有问题的,我们那个棚达不到,要想做就必须换一个地儿。

  还有就是对话的能力。主持人面对一个所谓的名人或者政界要人的时候,观众希望你是不卑不亢的,但你面对一个普通人的时候,他希望你的姿态放低,观众希望这样。我觉得主持人应该具备这样的能力,你要让一个特别是从来没有上过电视的人不紧张,能够很快地说话,该说什么说什么,那确实是需要一种应变能力,但那也是与生俱来的一种亲和力,技巧不管用。你的节目的知名度会有帮助,因为知名度意味着这个人熟悉你,熟悉你本身就会打破一些本来就会有的隔阂,消除陌生感,这些都是需要的,但也很难。

  记者:奥普拉是不可模仿的吗?能模仿的只能是形式,不能是精髓吗?

  陈鲁豫:谁都是不可模仿的,而且你要是去模仿一个人是很傻的事情,我觉得做我自己就好了,人不可能成为另外一个人。我做电视的标准就是,观众看了以后觉得还挺好看的,或者刚刚那个地方挺有意思,挺感动,我觉得每个人看到节目以后他会有自己的感受。我们不能代替任何人去感受,如果非要说我的职业理想,那我希望也许能成为职业寿命比较长的一个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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