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瑞士十一：签证悲喜录

　　文/蔡琦冬

　　说起来每次出行都是我拖家里的后腿，因为签证。

　　我用到第二本护照

　　目前已经用到第二本护照，第一本护照不是因为过期，而是因为空白页用光了。里面16个签证，无数个出入境的章 ，成为一本很好的纪念册。

　　记得2002年8月曾经因为去加拿大和美国，花4天时间拿3个签证。

　　第一天去日内瓦拿法国申根(欧盟申根协议国，一共15个，拿其中任何一个国家的都可以在签证期内去其他的国家 ，不用再签了)签证，那时候倒是挺顺利，材料准备齐全直接就给了。据说现在需要预约、排期、面试，而且要等两星期才可 以拿到。然后直接坐火车去巴黎拿加拿大签证，嗬嗬，瑞士境内居然没有加拿大大使馆。在巴黎还遇到点小麻烦，当时带的现 金不够，老公认定在巴黎可以提款的，但是没想到我当时的银行卡并不通用。为了找到最好的汇率跑了好几家银行，最后闯到 了伊朗银行，银行前庭一幅硕大的霍梅尼头像，一个客人都没有。老公后来笑称：算你走运没有炸弹。换好的钱刚好够签证费 用，剩下的只够我买一个三明治。两天的巴黎往返，连景都没仔细看，回来后紧接着再去伯尔尼拿美国签证。美国使馆门口虽 然有士兵荷枪实弹但是还算轻松，上午申请下午就取回签证，非常顺利。一个月后“9·11”，再从美国使馆门前路过，警 戒明显加强，整条马路都被封锁起来，气氛紧张，不知道周围居民的生活是不是还方便。

　　在瑞士申请法国的申根签证，每次只给半年，我曾经在日内瓦拿过3个为期半年的签证。2003年有幸跟一个法国 朋友一起去北京，他带着我去法国驻华使馆，不在门口小屋排队，直接按门铃进到使馆里面，当时正是大年三十，使馆的工作 人员非常开心地给了我为期一年的申根签证，欣喜若狂。2004年春节决定毅然回北京去续这个签证，想着是不是还能再给 我一年……但是没有法国人带着比较心虚，这次要正常去小屋排队拿号等着。当时儿子才1岁半，刚会蹦着说出几个半生不熟 的字来，小人在使馆办事窗口的宽大窗台上爬来爬去，用法语跟人家问好兼挤眉弄眼，终于彻底摧毁法国人的防线，每个窗口 的办事员都跟他叽叽咕咕的，最终接受了我的签证申请，但是没说是不是给我一年，而且把我的护照送到后面的办公室去了。 等了很久，估计是一位领导从后面的办公室出来，都没仔细看我一眼递过去的护照，立刻转头跟儿子又亲又抱去了。出了使馆 才有机会仔细看我的签证时间，乌拉，居然是为期三年的多次入境申根签证，当时眼球差点就没乐出来。这个签证着实为我省 了不少的麻烦，估计这么长时间的签证也是很稀有的。眼看三年一转眼就过去了，2月份就又要去申请了，在瑞士的法国使馆 申请就不期待这么幸运了。

　　被挡在匈牙利门外

　　每次去申请签证，搭进多少时间不说，路费签证费也是一大笔花费。经常还因为没有签证或来不及签证不能出行。比 如去年9月布达佩斯暴乱之前，因为工作我们要开车去匈牙利，就碰到这样的问题。

　　清晨5点半起身，准备行李，收拾东西，我们需要10点钟赶到位于瑞士首都伯尔尼的匈牙利驻瑞士领馆办理我的签 证才可以上路。伯尔尼距离我们住的地方160公里。

　　已经去过无数次匈牙利，第一本护照里居然有四个包括旧版和新版的匈牙利签证，还亲眼在布达佩斯见证了匈牙利加 入欧盟的庆祝活动，自己的儿子也是在那里出生的，所以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什么意外。但是老公却有种强烈的预感而有点焦躁 不安……

　　到了使馆，门外一个明显看来是门铃的按钮，另外一个有按钮的好像是对讲机，还有一个上面有数码的也有按钮，估 计应该是工作人员进出用的。我们按了看似门铃的按钮，一次，等着，里面明明有动静，再按一次，等着，并且跟安全摄像头 挥挥手，门还是不开。看来出师不利。儿子冲着大门喊：芝麻，开门吧！芝麻也没理他。我们决定按那个对讲机的按钮，ok ，芝麻说话了！

　　进到里边，只有四五个人，里屋外屋转一圈，居然没有任何表格！只有在窗口排队了。哪个窗口呢？没有任何我们可 以看到或者可以看得懂的明显提示，只能随便挑一个窗口先排着。这期间不知道谁家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开始跟儿子找茬，踢 一下推一下，把老公惹急了揪着小男孩的脖领子让他住手。儿子因为早起又在车上睡了一路所以跟木头似的还没反应。

　　因为我们拿出来护照比划，里面一直在跟另外两个人喋喋不休的匈牙利大妈才知道告诉我们，原来排错窗口了。出来 外屋接着排。匈牙利使馆的对外时间只有10～12点两小时，推着老公去夹塞要表格他还不干，只能等着。终于排到了，拿 了表格出来填然后再回去排队。什么效率啊，真要人多了可怎么应付。

　　拿着填好的表格再次排队轮到我们，天哪，窗户里面的女人居然只说德语和匈牙利语，还好老公能讲一点德语，女人 开始要材料。他们怎么不知道放一个清单在外面也好让来办签证的人知道得准备点什么！不过放了也没太大用处，肯定又是德 语或者匈牙利语的。第一次知道在使馆对外工作的人可以不会英语！

　　女人开始翻我的护照：嗯，很好，你有申根签证，并在我的申请表上作了注释。(想不通我有没有申根和你匈牙利有 什么关系！匈牙利又不是申根协议国！)然后开始翻老公和儿子的护照(瑞士护照你也要看啊)。要旅馆订单，给她旅馆发给 我的确认邮件，女人说不行，要旅馆的传真，而且必须有旅馆的公章(这还人民公社时代啊，就差按手印了)！要银行存款证 明，给她：啊？怎么是公司账户啊？那得需要你的工作证明还需要你老板写的亲笔信，证明你工作良好旅游之后会回来上班并 加盖公章(又是章！想起以前马季的

相声段子，得整一手提包各类公章随时伺候着)。跟她解释，是我自己的公司，公司的注 册文件上是我的名字，我就是老板，我现在给你写啊？不行，要你老板的！不知道是她没明白还是就这么较真非得让我给自己 找个老板。这时候我们的匈牙利朋友打电话进来，我们以为找到救兵，请她用匈牙利语跟朋友讲清楚我们到底需要提供什么东 西，结果这固执的女人非常坚定就是不听电话。后来还找我要机票(当然我们开车去，申请表上写得很清楚！不过我们要的是 英文表格，估计她也看不懂，看不懂干吗还提供英文和法文的表格呢？整个一个没逻辑！)又跟我要保险证明(在瑞士有合法 居留权的人有哪个没有保险的)。

　　最终的结果变成她说她的话我们说我们的话，老公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算了，不去了。摔了两道门从里面出来。已经 签证到第二本护照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包括以前拿过的4个匈牙利签证！至少以前来了我们可以说大家都明白的语言！

　　为行走方便不得不放弃国籍

　　去过两次英国，不明白为什么拿英国学生签证的都可以免签瑞士，拿瑞士长期居留的去英国却不能平等对待。第一次 去是全家开车去的，办理的签证叫随行家属签证，非常简单，当时就取而且免费。去年跟儿子单独再去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虽 然儿子是拿瑞士护照的，但是我不算他的家属！所以我需要办理独立签证。这个独立签证，需要的材料当然更多，当天不能取 ，需要过后邮寄，最重要的是，花掉我150瑞士法郎。再算算邮寄费，开车3小时往返的费用，还有我们全家大半天的时间 ……

　　曾经，自己坚持一定要守住自己的中国国籍，本来有机会经常回国或者根本把事业搬到国内来彻底长期定居，但是结 果事与愿违。现在在瑞士买了房子安定下来，孩子也上学了，以后最多保证每年回去一次。其实就算回去的次数多了，在伯尔 尼的中国使馆办一年多次往返的商务签证还是比较容易。倒是我们住在边境，经常就要迈出瑞士国门，今年还打算扩张到匈牙 利去，这本瑞士护照就显得必要起来。

　　为了行走方便放弃国籍实在是很无奈的事情，四处跑着去签证更是让人吃不消。其实在国外的中国人都盼着哪天中国 可以接受双重国籍，更根本的，祖国强大，中国护照的认可度提高，这样国人也可以手持中国护照免去签证烦恼行走世界了。 真心盼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7年2月下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