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刊物面临经费困境 80后读者作者出现断档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3月09日19:46 财经时报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国内所有的文学刊物的发行量都大幅跌落,《十月》、《收获》、《当代》、《花城》等,发行量均曾达到上百万份,《当代》甚至有过超150万份的记录,但近年来,这些杂志的发行量均已跌至10万份以下,各地的省级文学刊物更是步履维艰,省级刊物中大多数只有三五千份。在当今时代,文学期刊何去何从,它们存在的价值何在,政府到底该不该对它们进行补贴?

  □ 本报记者 刘鹤翔

  补贴+自谋生路

  自去年以来,每隔几个月,《青年文学》主编邱华栋都要给中国青年出版总社提交一份财务报表。“《青年文学》是中国青年出版总社下属的9家杂志之一,实行企业化管理,每年都要计算盈亏。办杂志的成本一年大约是100万元,资金全部是总社投入的,总社只希望我们最好不要亏损。还好,目前,我们的收支能基本平衡。”

  接手《青年文学》两年半,邱华栋从执行主编干到了主编。现在的《青年文学》变厚了,从以前的80多页增加到了现在的128页,定价也从4块5变成了8块,订数比2005年增加了1000多份,总发行量约17000份。“我们的发行量在文学杂志里算好的。绝大多数省级文学刊物都在1万份以下,不少地方才三五千份,更差的只有一两千份。当然,跟《十月》、《当代》那些大型文学期刊就没法比了。”

  办杂志花去了邱华栋很多精力, “除了看稿子,常常要请一些作家开笔会、搞活动,比如找企业拉点赞助、外出采风,指望挣点小钱。”邱华栋告诉记者,去年他们杂志把“青年文学创作成就奖”颁给了刘震云和史铁生,这笔奖金就是从企业那里跑赞助跑出来的。

  要完成100万元的回本任务,做点广告也是必要的,尽管能拉到的广告不多。“什么商业品牌都可以,只要不涉黄就行了。像酒的广告就很好,文人爱喝酒嘛。”邱华栋说,《青年文学》的广告费不高,封三、封四整版也就一万多块钱。

  给杂志创收是受到鼓励的。如果圈内人能给杂志拉来广告或者做活动,杂志可以考虑给有贡献的人发表点稿子。“给杂志帮忙的人一般都是写诗的朋友,我们会发一点他们的作品,当然,质量肯定要及格才行。这样的事情一年没几次,去年一年就那么两三个诗人,每人发了两三页。”

  在采访中,记者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很多文学杂志都和烟、酒生产厂家进行合作,登广告,做活动。

  记者电话联系上贵州《山花》杂志主编何锐的时候,他正在贵州的一家企业和厂长交流。“整个杂志社也就八九个人。”这位诗歌评论家出身的总编辑如今全部精力都投在这份文学杂志上,现在,他最头痛的问题是来稿质量,许多自由来稿的质量比较差,他们人手又少,每期的组稿任务都很重。

  地处偏远,何锐在经费方面遇到的困难很大。“《山花》是贵州省文联主管的刊物,文联给《山花》的经费,一年也就十几万。办这杂志,一年要花七八十万,我还有六十几万的缺口。”面对糟糕的财务状况,何锐不得不自己去找办法,《山花》的经费80%来自贵州省内的企业支持。

  1994年,何锐发起成立了贵州省企业决策研究会,亲任研究会的秘书长和法人代表,以会养刊。这个研究会对《山花》帮助很大,因为研究会会员都是企业,每年要缴纳会费,研究会可以赞助杂志。

  《山花》不登硬广告,但何锐能从企业那里弄到不小的收入。《山花》由贵州茅台酒厂冠名,每期出版后,都会向包括哈佛大学、剑桥大学在内的世界著名学府寄送杂志,为此,茅台酒厂每年掏20万元冠名费。同时,《山花》开了一个著名的名叫“双重文本”的栏目,中烟贵州工业公司旗下的黄果树画廊每年给这个栏目提供20万元的冠名费。

  至于杂志销量,他已经不关心了,“发行的事我都不抓了,让邮局去征订,有多少是多少。”目前,《山花》的发行量大约在5000份左右,除了邮局这个渠道,每期《山花》有一两千份是企业买去的。

  “80后”读者、作者断档

  在圈内人眼里,何锐俨然是个“劳模”。《西湖》杂志副主编吴玄对何锐的办刊精神颇为推崇,“《山花》能够做到的,《西湖》或许也可以做到,至少以何锐先生为榜样吧。”

  《西湖》目前的发行量是三四千份,吴玄给《西湖》定位是“新锐们出发的地方”。“我们致力于寻找新人,想把他们扶持成文坛的中坚力量。现在杂志从80多页加到了112页,三分之一的篇幅推出新人。

  吴玄对《西湖》的前景仍然很有信心。“文学被边缘化了,这几年的纯文学比较平淡,但新人不断成长,我觉得在他们这个年纪,实力比八九十年代的水准要高。”

  相比《青年文学》和《山花》,《西湖》在财务方面的处境更尴尬一些。“杭州市的市领导觉得杭州这样一个文化名城没有文学杂志不像样子,于是宣传部就给了一些钱。地方的杂志多数要靠政府资助,浙江的《江南》、《西湖》这样的杂志,如果没有政府的资助,马上就会死掉。”

  在前些年,国内的许多文学期刊都纷纷改弦易辙。吴玄告诉记者,2001年,《西湖》曾改名为《鸭嘴兽》,办成了综合性文化刊物,但办了一段时间就办不下去了。有的文学期刊改成了时尚生活杂志,结果也没有成功。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湖南的大型文学杂志《芙蓉》杂志推出了“重塑70后”栏目,为《芙蓉》赢得了声誉。接着《芙蓉》又推出了“点击80”栏目,把目光投向了新一代。

  但和“70后”不同,作为网生代的“80后”很少有是文学期刊的读者。邱华栋说:“2007年之前,《青年文学》的校园版一共办了四年,几乎把“80后”一网打尽了,“现在‘80后’的成名作者基本上都上过《青年文学》,不过还是叫好不叫座,究其原因,校园市场是个过渡竞争的市场,而且现在的家长还不太希望孩子搞文学。虽然《萌芽》杂志搞了一个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得了成功,但这个经验是别的杂志很难复制的。现在我们的作者队伍已经拉到了‘90后’。眼下我手头正要出的新一期杂志,已经有十二三岁的孩子写的长诗。但这些并不不意味着杂志的销量会长。”邱华栋今年干脆把校园版停了,致力于办纯文学的杂志。

  “现在杂志的来稿量相对少了,一个让我比较担心的问题是作者年龄偏大。在《当代》30岁以下的作者都很少。”《当代》杂志副主编洪清波对记者说。

  不过即使作者在这个年龄段以下,洪清波也觉得很难给杂志带来新的读者群,“也有刊物在做这个努力,《花城》、《收获》都开过‘80后’栏目。我问过他们了,他们自己感觉杂志的读者群没有明显变化。换句话说,你登了一些‘80后’的作品,‘80后’的读者并不会随之而来。除非你办成《最小说》那样的,专为‘80后’服务。”

  另一个让洪清波不大满意的地方是‘80后’的文学水准,“30岁以下的这批人也在写,不过他们写的大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学。他们写的那些东西就叫故事,特别缺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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