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协委员鲁成：中国小农经济导致食品监管困难

　　鲁成：实际上我们的食品安全它从源头来说，由于我们生产过程，比如说在农村里面他是一家一户的生产，分散的，然后我们的加工过程也是小作坊的加工非常多，在监管上比较困难。还有，他在质量的控制上也非常困难，所以这些造成我们一个方面是管理上法律法规健全不够，第二个方面，执法也有执法不严的情况，同时也因为我们的企业太多，我们的生产太分散，这样导致管理上有困难。

　　陈万志：鲁教授刚才讲的一点很好，中国这种小农经济怎么监管？

　　鲁成：当食品有一些不安全成分的时候，我们用什么技术去检测他里面含有农药，这方面一个是检测非常麻烦，成本非常高，这是一个，还有从源头来说的话，他的污染有的是被动的污染，有的是主动的。所谓被动的，就是他由于面上的一些土地、水的污染导致生产出来产品；有些主动污染，就是他生产过程当中有意的，有些生产商为了商品好看，或者是味道更好，添加一些东西，比如说我们以前粉条，豆腐，它做得很好看，而这些添加当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是不知道添加什么的时候，你就没法检测，没法管理。而往往是曝了光知道了以后才去检测它，才去做它。而这个生产过程又是千家万户在生产，不像国外都是大的企业，一旦你这个企业有什么问题马上就知道，而且很快能解决，而我们这个当你发现以后，把这家处理了，但是还有其他家没有处理，所以这也是导致我们管理困难的原因。

　　主持人：是不是我们对于企业处罚的力度也是比较弱的？

　　陈万志：从刚才鲁教授谈到了，我们食品加工生产这个领域的问题，我把它概括了一下，大概有这么几个方面问题，一个就是食品加工企业使用劣质原料，甚至把病死的毒死的畜禽用来做成品，第二，就是食品里面超量添加对人体危害的添加剂。第三个问题，非法使用非食品加工的化学添加物，把那些工业基地，这几年像

苏丹红还有很多都是这个问题，他为了降低成本，包括我们的药品，有些药厂居然也胆大妄为，在食品中添加工业基地拿来做药品的原料，所以就造成一系列大的药害事件。还存在人为造假，谋取暴利；另外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的食品储存、运输过程当中的安全状况，也非常令人担忧。国外在这方面的设施相当先进，而我们有很多食品出厂还是好的，运输过程中间污染，甚至变质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食品卫生安全状况令人忧虑，特别表现在一些像学校，实际上最近我们一些学校的集体中毒事件，40%是由于微生物性的中毒，还有一个问题只有恐怕少数公众注意到了，就是转基因食品的问题，现在确实转基因极大地改变了农业生产，事物生产的面貌，但是我想它可能损害人类的免疫系统，或者产生过敏综合症或者是一些毒性。

　　我讲一个案例，欧洲人很喜欢吃中国的

蜂蜜，前一段时期欧洲突然提出，你那个蜂蜜有问题，我们说什么问题？他说你们那个蜂蜜是转基因蜂蜜，我们的专家组就说了我们还没有那个水平把蜜蜂搞成转基因蜜蜂？结果他说你们国家栽种了两千万亩转基因棉花，你蜜蜂采了转基因棉花的粉，就给我们退了。实际上他是找事，后来我们说降价行不行，后来说行，这叫非关税的贸易壁垒，或者叫绿色贸易壁垒(笑)

　　鲁成：转基因食品这个是有争议的，它是这样的，为了提高农作物或者它的产量、质量，而通过基因工程转基因的方式来使它产量提高，比如说棉花，棉花有虫，它转成一个特殊的抗病虫的基因，然后吃这个棉花的话它就会死，或者不吃，然后达到防虫的作用，这个本来是比较好的。但是如果用到食品上的话，现在我们还没有充分证明到底它的危害怎么样，有的专家认为这个没有什么危害，因为科学技术的发展，最早的时候搞杂交，有些也说这个杂交不行，这个对人要造成危害，但是现在我们都吃杂交水稻，没问题，所以在没有清楚以前它可能是值得人们关注或者是研究的。现在实际上关于转基因食品更多的是发达国家对落后国家的一个绿色壁垒，他实际上发达国家的很多转基因食品大量的到落后国家去卖，他国内不用。两个目的，一个是产量高，成本低，然后他对人的害处也不清楚，拿到落后地区实验。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有益的比较多，前不久报道美国已经正式批准生产转基因水稻，这以前他是不批准的，现在批准。

　　陈万志：这个问题一直反映到朱镕基总理的案头上，当时他有一个观点，这个问题既然还没有定论，那么就让老百姓自己选择，要注明这是转基因食品，包括在超市你都标明，我这是转基因食品，让老百姓自行选择，我觉得这是可以的，知情权，明白消费。

　　主持人：刚才我们谈了这么多，两位委员对怎么样加强对食品的安全管理有什么建议吗？

　　陈万志：我想可以针对我们存在的问题，咱们对症下药，我想有这么几个方面。一是要加强监管体系的建设，就是改变现在这种部门分割，政出多门，多头管理的局面，可以借鉴发达国家。像美国现在成立了总统食品安全管理委员会，更升格了，欧盟成立了食品安全管理局，统管整个欧盟国家的食品安全。

　　主持人：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陈万志：这就是针对刚才我们多头管理、交叉重叠、越位、错位、不到位等等这些方面，我们很多管理不好就是部门之间没有形成合力。

　　主持人：老百姓也感到很疑惑，一旦食品发生了问题我找谁去。

　　陈万志：对，这是一个问题。第二个，是不是各级政府应该建立食品安全主要领导负责制，中国现实的国情，老大难，老大难，老大一抓就不难，先把那个一把手给抓住。因为现在是民生中间最关心的问题，你负有这么一个责任，这样就有利于强化各部门的协调配合，建立自上而下的综合有效的食品安全保障体系。另外一个，就是要加强食品研制、生产、加工、运输、储存、销售等各个环节的监管，改变现在分段监管的方法，改为全国层面监管。第四点，完善服务体系，解决当前食品安全信息不畅通的状况，这是第一方面，就是加强监管体系建设，我们很大程度上是监管体系存在着一些问题。

　　另外一个就是加强法律体系建设，刚才我们已经谈了，我认为这个法律体系现在是不够健全的，首先应该通过立法明确执法主体和他的责任，现在有些连执法主体都不够明朗，那就更不要谈责任问题了。这样为监管体系提供一个完善的法律基础，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应该加大对违法者的处罚力度，提高违法成本。现在我们很大程度是采取经济惩罚，他这个经济惩罚他不怕。

　　主持人：据说最高是五万元，并不是很高。

　　陈万志：现在你看真正追究刑事责任的没几起，广州市的检察院他们就反映这么一个问题，他们发现在每一起重大的食品安全事件后面都有渎职问题，甚至都有渎职罪，但是有时候他就感到起诉很难。比如说首先是起诉的立案标准，第一，要死人，有时候没死人，第二，直接经济损失，30万，那个也不好去测算，什么是直接经济损失，等等一系列问题，所以立案都难，就不能有效的追究，所以我就说要加大惩罚力度。第三是健全食品安全市场准入的法律制度，提高门槛，我的观点就是上百万个食品企业是无论如何也监管不住的，能不能鼓励充分的市场竞争，比如像家电那个行业一样，最后像汽车一样，那么监管就更加有效了，我就监管这么多家。

　　鲁成：这方面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我们的食品加工企业就逐渐集中，规模化，比如说一个地方猪的屠宰，我一个地方就一个，这样对他生产的全过程进行监管就比较容易。而现在分千家万户的话，你管理的成本也非常高，而且很难管住。

　　陈万志：另外一个还要建立食品安全的追溯制度，美国的追溯是非常严格的，我们现在这方面食品安全的很多生产记录信息都不健全。另外一个就是建立不合格产品的召回制度，让他付出成本，汽车现在都有，这个也应该有召回制度。所以群众很关心这个问题，我的邮箱是公布的，就是新浪的免费邮箱，有一个吉林的公众给我提一个问题，就是食品生产日期作假，我都买到过，比如说10月3号我就买到了10月20号生产的东西，他当时提了一个建议，当然仅仅是他个人的一家之言而已，他说能不能实行一个新闻日期防伪法，譬如说在食品包装上必须印明，在你标注日期前三天的一个重大事件，哪怕是英超一场比赛的结果。他分析说，不是每一个消费者对这件事情都知道，但是你既然印了，总是有些人知道的。这个我倒觉得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你就不能造假了。

　　另外一个，刚才鲁教授也谈到了我们的技术体系建设，首先我们标准很多都不完善，另外我们标准不合理，落后了，六、七十年代生产的，譬如以农药残留这个，我们的这么一个指标数量只有国际上大概12%多一点，我们很少。另外一个，允许的残留量我们比人家高出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其实国外的残留量都是有科学依据的。

　　主持人：那么在这方面应该怎么样加快我们这个标准呢？

　　陈万志：现在我注意到在我们科技部已经实施了一系列重大食品安全的相关计划，首先就是建立健全标准体系，比如说以自来水，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出台了自来水标准，三十多个指标，那都是常规的，甚至很多是微生物的指标，现在新自来水标准一百多个指标，这就是标准的修改，标准它必须与时俱进。另外一个，我们监测机构的建设很落后，监测技术的研发，另外现在各部门竞相建设自己的体系，另外就是产业体系建设，鲁教授刚才提出小农经济一家一户，小作坊式的，像这个我认为他可能就是一个最具根本性的问题，这种状况不改变，甭管你怎么去加强监管，由于监管的量大，面广，实际上是我们力所不能及的。

　　主持人：就是如果不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怎么样加强监管的力度都不行。

　　陈万志：当然有一个过程，怎么做大做强，怎么扶植，那是很长时间的一个鉴定过程，但是在这里确实要通过加大监管来解决现实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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