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游商眼中的城管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20日11:24 《法律与生活》杂志

   本刊记者/胡庆波

  过了2007年春节,回老家过年的李然(化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再回北京摆摊。

  她在北京摆了两年的“鸡蛋灌饼”,每天或多或少有些收入。然而,由于城管的存在,她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

  为了给孩子赚学费,她“一使劲,还是来(北京)了”。但李然明确地向记者表示:“过几年肯定回老家,不在这里干了,太受罪了,时间长了被城管吓出点毛病还不如不干了呢!”

  李然已经数不清和城管“较量”多少次了,在她的眼中,有“像土匪一样”的城管,也有“好的”城管。

  2006年全年,她一共被城管罚了四次钱,对于血汗钱的去向,她记得很清楚。

  第一次面对城管

  那是一个星期五的早晨八点多钟,我和老公正在招呼我们的生意,一辆大车猛然停在我们面前。“呼啦”一下子下来五六个人,把我的生菜啊、面啊、调料啊胡乱往地上一倒,我做饼用的最重要的东西——饼撑也被没收了。

  我和老公都懵了。看着这像土匪进村一样的架势,我当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心里怦怦直跳,跟害病似的。只有眼泪在不争气地往外流。

  他们告诉我说,这里不让摆摊,让我们周一来城管大队拿饼撑。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传说中的“城管”。

  就这样耽误了两天的生意,周一一大早我就去了城管大队。没想到那里的人还不少,都是小商贩模样的。

  排队排到我时,他们让我交500块钱。我恳求他们说:“家里没那么多钱,孩子还要上学啊。”

  “来一个都是没钱的,都是穷人,没钱的上一边去,下一个。”那个城管不耐烦地对我说。

  后来又听到一声“没钱的出去借去!借来两百块钱再说吧!”生意耽误不起啊,我只能拿出200块钱换回了饼撑。

  后来才意识到,我与城管的“猫鼠游戏”才刚刚开始。

  自那次以后,李然说,她经常做一个梦,说是城管来了,她跑啊、跑啊,最终还是没有跑掉。

  与城管“斗智斗勇”

  其实被抄走的饼撑就值40来块钱吧,用200块钱换这40块钱的东西,而且,赶上个周末,还要耽误两天生意,我们越想越觉得划不来。

  于是,我们干脆从老家批发了好几个饼撑过来,这下就不怕城管抄了。虽然城管一来,惊心动魄的一幕还会再次上演,但毕竟我的经济损失小多了。

  可谁知好景不长,几次下来,城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以后城管不只抄我们的饼撑,还连着我们的三轮车一块抄!没办法我只能乖乖地去城管大队交罚款。每次交罚款他们从来没有给我单据或者收款凭证,还不忘说一句:“下次别摆了啊!”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城管都像“土匪”一样。有些城管特别好,他们往往就是开车在我们面前遛一下,其实并不是真心想管我们,只是吓唬一下。

  这时一般车里只有一两个人,有的甩下“别卖了,推走”的话,有的甚至什么话也不说就走。我想他们一定是体谅我们这些外地人做小买卖不容易吧,往往我们也知趣地赶紧暂时离开。

  “不管怎样,只要城管想抓你,你肯定跑不了!”李然深有感触地说。

  那一次,我给城管跪下了

  提起曾给城管下跪这件伤心往事,李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圈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

  那次是2006年的8月,天下着蒙蒙小雨。

  早晨9点左右,城管又来了。五六个城管拽着我的车要往他们车上装。我拼命地拽着我那可怜的三轮车,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他们把车抄走,否则这么多天又白干了!

  “扑通”一下,我跪下了。恳求着他们:“我们真的不容易,别拿走我们的车,求你们了啊……”

  可是他们还是死劲地拽车,最后,车、鸡蛋啥的全被拿走了,筐里就剩下几个饼,啥东西也没有了……

  我在雨中整整跪了半个小时,那雨哪是下在地上,简直是下在我心里。我的心彻底凉了,当时我就发誓,以后再也不求他们(城管)了。

  “其他小商贩的遭遇和你一样吗?”记者问道。

  “有的骑三轮车摆摊的灵活,能及时跑掉。不像我们必须推车,太笨重,根本跑不掉。”

  “人家是本地人!经常城管来了只抓我们,不管他,凭什么呀?” 提起附近另一个摊位,李然又是艳羡,又是不平。

  李然前几天摆摊时,有顾客告诉她现在上海已经允许摆摊了,换句话说,就是城管再也不会来抄了。“要是北京也这样就好了,哪怕一个月让我交几十块钱的管理费也好啊。至少我可以踏踏实实地做生意了。”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7年4月上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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