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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中的大同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30日14:47 《记者观察》杂志
曾经,大同因煤而兴,也因煤而荣。如今,大同再次因煤而为世人瞩目,同样吸引世人眼球的还有与煤有关的或正或邪、或美或丑,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这或那。 大同一些煤老板,在外面衣冠楚楚,挥金如土。可当你翻山越岭来到煤窑口,猛不丁一个黑脸“张飞”会突然从天而降,一张嘴,满口白牙,话语中都显露出一种得意。 大同街上,随处可见晃动的“秃脑门儿”,当地人会提醒你:他们是“社会人”,莫惹。但随即又有知情者讲:其中也不乏滥竽充数者,他们光了脑袋的目的很简单——壮胆虎人,避免麻烦。 多年来,大同似乎总是以煤、矿工、煤老板为主打字眼进入人们的视野,而2006年年末到今年年初却一反常态,因市公安局政治部主任被下属杀害案、特莱维美容店强奸案、打死兰成长案、龙港苑爆炸案等一系列恶性刑事案件再度“扬名”,“冰冷”“恐怖”字眼劈头盖脸地向大同袭来。 大同和大同人一时间带上了浓重的悲情色彩,一座千年的文化故都仿佛瞬间黯然失色。 风渐平浪渐静,我们无意再次将大同推向风口浪尖,只希望能够客观地还原她的本色; 走近苏浩——山西省公安厅副厅长、大同市公安局新任局长,某种意义上说,认识苏浩就近于认识大同公安的未来; 走近煤矿,寻找大山深处的“黑窑”,寻找以煤为主的单一经济结构向多元经济结构转变的历史进程,何以会因遭受强大的民间阻力而步履沉沉; 走近历史,揭示文化、旅游和煤共存难融的尴尬。 本刊刊出的这几篇文章,其目的就是让人们客观、公正而较全面地了解大同。 大同要案悬疑追踪 本刊记者 杨红岩 发自山西大同 张晓旭为什么要制造自杀式爆炸? 2007年1月15日8时57分,马先生正在家里洗脸,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他寻声向不远处的龙港苑小区望去,一团蘑菇云腾空而起。震惊全国的山西大同“1•15”民宅爆炸案发生了。 经过短暂的惊恐之后,周围回过神来的居民很快聚集到了龙港苑15号楼的西侧——爆炸发生的现场。飞扬的尘土中不断传出“救命”的呼喊声,渐渐能够看到有人在废墟中挣扎,此时,警察还没有封锁现场,围观的群众中有人听到被倒挂在空中的一名女子哭着喊叫:“老公,救我!老公,救我……” 这名正在呼救的女子名叫胡萍,有目击者称,当时,她的双腿被成块儿的水泥杂物压住了,在零下17度的天气里,她的上身只穿着一副胸罩,下身仅套着一条秋裤。 几分钟后,警察封锁了现场,消防队员乘云梯数次试图营救该女子,但没有成功,单靠人力难以挪动压在她腿上的重物,利用机器辅助,上边悬挂的巨大水泥砖块又会马上砸下来,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该女子因失血过多和天气寒冷,终止了呼吸。 在生命临危的最后时刻,她竭尽全力呼喊,向自己的丈夫求救,而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张晓旭已经先她一步被爆炸夺走了生命。 和这两位新婚不到半年的年轻夫妻同在这次爆炸中丧生的还有另外3个人。 案发后,公安部部长周永康等部领导相继作出批示,要求全力抢救受伤居民,迅速查明爆炸真相,确保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1月24日,公安部门经过调查认为,根据炸点所处位置和现场环境条件,可以认定此次爆炸系人为故意引爆炸药,并导致房间内的液化石油气爆炸,这是一起刑事案件;发生爆炸的3层6号房主张晓旭有重大作案嫌疑,此次爆炸事件是一起严重危害公共安全的爆炸案件。1月27日,大同市公安局宣布“1•15”爆炸案成功告破。 ●张晓旭死后 2007年3月26日,《记者观察》记者在大同市城区人民法院见到了张晓旭的父亲张文斌。 丧子丧媳之痛,加上背负社会的指责,眼前这位48岁的法官双眼赤红,表情麻木,精神萎靡。 “我儿子为什么要自杀?他就是要自杀也绝不可能用这种爆炸的方式,给那些无辜的人带来伤害!”张文斌的嗓音中带着沙哑。 “我儿子和儿媳妇已经没了,还得背上‘蓄意制造爆炸’的罪名。专家鉴定的炸点在晓旭的卧室,我不敢否认,公安机关怎么就没有调查一下,是不是存在他杀的可能性呢?就算是我儿子自杀,他的炸药又是从何而来?他有固定的工作,周围接触的也就几个相对固定的朋友,公安机关又有严格的炸药管理程序和制度,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炸药呢?”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用刀杀了人,一定得找到凶手的刀,才能认定案子告破,可是,炸药的来源都没有搞清楚,公安机关怎么就能宣布案子告破了呢?” 张文斌是大同市城区法院执行庭的一名执行员,案发当天,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一些事务。 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叔叔,亮亮(张晓旭的乳名)的手机打不通。”是张晓旭的好朋友郝瑞打来的。 “他爱睡懒觉,今天他休息,可能还在睡觉吧。”张文斌不紧不慢地说。 “他住的楼塌了,你还不知道啊?”郝瑞的语气很急促,令张文斌打了个激灵。 “我那个着急啊,三两步就从楼梯蹿了下去,冲到现场一看那种惨状,就开始哭,警察把我拦住了,不让进去,当时看到空中挂着一个女的,我眼神不好,没认出是自己的儿媳妇,后来知道了,我就说,赶快锯腿救人!可谁也不听我的,哪怕留个残废,最起码可以保下一条命吧!就那么被挂了两个多小时,连冻带失血,眼睁睁看着没了命!”提到那一幕,张文斌端着水杯的手开始剧烈地抖动,语气也哽咽起来。 他说,事发前,自己一直工作忙,儿子和儿媳新婚不久住在新房里,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儿子。 “我就是想要澄清,儿子究竟是自杀还是被他杀;如果是自杀,作为家属,我们有知情权,我希望公安机关能够提供足以说服我们家属的理由和证据,这样我们也就心安了。可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愿意见我们,也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文斌说自己现在的压力很大,事发后,有一次他到政府指定的地点认领物品,原来住龙港苑4楼的一个受害者家属,端起一杯茶水就浇在了他的头上。 “我自己也是受害者,可是,现在却不敢面对其他受害者家属,他们见我就要动手打,一进小区,人们就会用手指着我的后脊梁骂。” ●生前张晓旭和他死前的一天 王小杰,张晓旭的母亲。她说:“我儿子生前胆子特别小,刚买新房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敢一个人进去住,非得让爷爷一块儿陪着。有一次,我给他打电话,说是晚上做了一个不好的梦,他就一直问我究竟梦到了什么,要不然不敢开车出去。” “他还特别要脸,平时每次擦皮鞋,他都是用布子擦完了,再用手仔细摸好几遍;有时候,我和他一起上街,随意挽着他的胳膊,他都不让,说是怕影响不好。这么一个要脸的孩子,怎么可能临死的时候,连套衣服也不穿呢?他能那么赤身裸体地走吗?” 事后调查证实,张晓旭死时,只有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下身没有穿任何衣物。 张晓旭生前在大同市邮政局物流局上班,事发当日是星期一,他正好赶上轮休,在家中休息。 他曾于1998年入伍,大部分服役时间是在解放军某炮兵师师部医院当保管员。 他生前的战友郝瑞说:“晓旭在部队时表现特别好,工作也积极,曾受到所在部队医院和师部的多次嘉奖。在将要退伍的那年,全连100多个人中只有3个入党名额,他就入了党。” “我们根本不可能在部队接触到爆破知识,到部队集训了3个月,我们两个就报名考上了师部医院的卫生员,一共服役两年,我们可能连子弹都没打出10发。”郝瑞说。 2000年,张晓旭复员。2002年3月,他到邮政局侯马技校学习。2003年年初,他到大同市邮政局物流局上班。2005年年初,他又到山西大学成人教育学院读(脱产)专科法学专业,学习了两年专业的法律知识。 张晓旭生前经常联系来往的好朋友,有2位是在部队时的战友,其中一个在铁路局工作,另一个开出租车,其余3位是初中时的同学,也都有固定工作。 据他生前的朋友介绍,他出事前的那段时间,和朋友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能够在2007年和妻子要个孩子。他们之间从来也没有涉及过关于爆炸一类的话题。 2007年1月14日,也就是爆炸发生的前一天,中午1点多,同住龙港苑小区9号楼的姚磊接到张晓旭的电话,他邀姚磊到家中玩。 “我到他家的时候,他正在厨房吃泡面,就着一盘带鱼,喝了一小瓶北京二锅头,他说自己不太高兴,也没和我说为什么不高兴。”姚磊说,“我说把老杜叫过来吧,后来就给杜燕峰(另一个好朋友)打了个电话。” 杜燕峰到他家时大约是下午2点钟,之后,张晓旭开着车拉着两个朋友,到大同市公务员培训中心交了1960元学费。3点左右,他们又一起开车到城区泰峰汽车装具给张晓旭的汽车装音响,连修车带装音响一直忙了4个多小时,到晚上7点半的时候,张晓旭本来要带姚磊去吃点面,这时,正好接到妈妈王小杰的电话。 张晓旭只好改道先送姚磊回龙港苑。“到了门口,我一下车,他就说:‘今天总算把音响弄好了,声音效果很好,等下个礼拜你再陪我去修一下车的门板卡子。’我说:‘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下周我一定去。’”姚磊没有想到,这成了张哓旭和他的最后一次对话。 张晓旭的妈妈王小杰这天见到儿子的时间是晚上快8点的时候。“他告诉我下午和朋友去为自己的车装了音响,还说,胡萍(他的妻子)爱买衣服穿,我爱装饰汽车。”王小杰说当时见到儿子,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言谈都显得很高兴,谈话间,他还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橘子吃。 晚上快9点的时候,张晓旭对妈妈说:“我不等我爸了,得回家,胡萍自己在家,她爱吃麦当劳,我去给她买点吃的。”王小杰对儿子生前说的最后一番话一直念念不忘。 ●为什么是自杀? “他为什么要自杀?他究竟为了什么……”面对儿子的突然离去,张文斌陷入了巨大的疑惑之中。 在亲人和朋友看来,张晓旭生前对待生活的态度很积极,也很认真,他的胆子很小,几乎没有与周围的人发生过争执。 遗像上的张晓旭皮肤白净,眉清目秀,显得文雅而稳重。 在大同市公安局2007年1月26日送达张家的《鉴定结论通知书》上写着:我局指派/聘请有关人员对爆炸现场发现的张晓旭的尸体进行了死亡原因鉴定。鉴定结论是生前吸入液化石油气并烧伤,多脏器碎裂,左下腹炸裂死亡。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120条之规定,如果你对该鉴定结论有异议,可以提出补充鉴定或重新鉴定的申请。 既然张晓旭的家属对公安部门的鉴定结果有异议,为什么没有要求进行补充鉴定或重新鉴定? “我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愿意接触我们,孩子的爷爷和奶奶也不想让他的尸体停放时间太长,我们根据习俗把孩子的尸体火化后埋葬了。”张文斌说。 虽然对张晓旭的后事进行了处理,但是,张家人对该案的疑点始终没有排除。他们提出:1.现场爆炸的炸药,据报载是300克硝铵类炸药,炸药爆炸需要雷管引爆,那么,炸药和雷管是从何而来?已经认定,就应当查清来源。2.炸药爆炸进而引发液化石油气爆炸,石油液化气又是怎么漏气的?据事后居住在4楼和5楼的住户反映,当时,液化气没有了,打不着火,楼道有液化气的味道,如果只是拧开开关释放液化石油气,不会使其他住户打不着液化气,很显然,液化气管存在断裂或被人故意割裂的可能性,如此具备专业知识的爆破行为,张晓旭怎么能够具备?3.根据报纸刊登的作案嫌疑依据:爆炸装置放置在张晓旭左大腿跟腹部外侧,他人放置在该部位的可能性小。那么请问,尸检报告有无张晓旭被捆绑或限制人身自由的迹象和证据呢?张晓旭有无被服用精神抑制药物呢?尸检报告还说:张晓旭死前吸入大量液化气,那么,在3楼爆炸点的全部房间的液化气浓度已经聚集到产生爆破能摧毁一栋单元楼的情况下,张晓旭早就因液化气导致昏迷或者死亡,他又怎么能引爆炸药?4.张晓旭的妻子为什么没有阻拦或喊叫呢?为什么两个人能够分别死在相隔十几米远的不同的两个房间?(当时张晓旭妻子是清醒的) 一系列的疑问,成了摆在张家人面前的一大难题。 “我已经把对我儿子案件的疑点问题提交给了大同市公安局、大同市政府等多个部门。如果不能把我儿子的事情弄明白,我就打算随我儿子去了!”张文斌对眼前的局面感到无奈。 ●其他受害者的善后工作 同在“1•15”爆炸案中的其他受害者,大同市政府已经安排城区政府逐户进行了财产和人身损害的调查登记,大部分受损较轻的住户已经返回小区居住,部分受损严重的住户仍然被政府安置在指定的宾馆里。 据大同市政府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称,由于死者家属要求政府对每位死者的赔偿金为50万元,而政府目前只答应对每个死者赔付20万元,双方一时难以达成一致,理陪工作暂时陷入了僵局。 谁该为“特莱维美容店强奸案”承担责任? 2007年3月27日上午,大同市第三人民医院妇科护士办公室,《记者观察》记者见到了负责护理过2006年年底大同“12•10”强奸案受害女孩萧雯的护士长谢惠英。 “萧雯已于两周前出院了,她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但精神状况还不太好。”她说。她委婉地拒绝了记者提供受害者家属地址和联系方式的要求,“过两天他们家里还会有人来医院,我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们。” 当天晚上,记者接到了受害女孩姑姑的电话,她说第二天给我打电话。结果,一直到3月29日,对方才打来电话,说下午6点以后再和记者联系。 记者终于在当天晚上7点半见到了萧雯的父亲,一位穿着朴素的出租车司机师傅。 “孩子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三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对孩子的整个治疗和护理过程都很认真负责,最后,医院免除了孩子全部的医药费用,出院时,医院的领导对我说,回家后,孩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忙,还过来,医院仍然免费为她提供帮助,我们全家真的特别感谢他们为孩子所做的一切。”萧雯的父亲说。 之前,大同市第三人民医院院长容有平和书记马洪山曾专门针对萧雯的治疗情况召开过会议,决定免除部分医药费用。 社会上也有不少好心人为受害者家里捐了款,大同市妇联和大同市民政局以单位名义集体为他们捐了款,大同市检察院一位没有留姓名的工作人员以个人名义为受害者捐了1000元。他们家共收到社会捐款4万余元。 回到家里的萧雯,整日不说话,听到父母之间的对话都会显得特别烦躁,有朋友打电话约她出去玩,她也不去,每天都得有家人陪同。 “她以前在家里特别开朗活泼,爱说爱笑,每天一吃完饭,她就边说边笑地把碗筷收拾干净了,现在整天躺在床上一声不吭。”谈到女儿的现况,父亲一脸忧戚。 事发后,萧雯几乎不吃什么饭,每天就喝点奶粉,到现在依然如此。父亲特别担心女儿这么下去,精神状况会更糟糕。 一天,妈妈对萧雯说:“孩子,妈妈带你去洗澡吧?”“人多吗?”她问。 “今天人可能不少。”妈妈想到这天正好是周末。“不去。”萧雯说。 等到周一,妈妈专门到澡塘看了一下,里边人很少,回来对女儿说:“今天澡塘里人少,去吧?” 到了澡塘,萧雯脱下衣服,低头看到自己被歹徒咬坏的两个乳房,开始默默地流泪…… 对于女儿受害的问题,父亲认为除了歹徒应该负主要责任外,特莱维美容店和大同市公安局都应该负有一定的连带责任。 “案发到现在,那个美容店的老板一直没有主动来探视过我的女儿,开始,我们去找她,她一直不露面,直到1月20号左右,我才在她的店里碰到她。”他不满地说,“当时,这个老板说,美容店已经转让给了别人,在场的另外一个女的拿出一份合同给我看,说那个店已经归了她。” “我说,我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女儿的问题不解决,你怎么敢接受这个店?要不你连我女儿一块接受,否则,我就不让你开这个店。” 他说,后来,那个女的打了“110”,一会儿警察就到了。 “其中一个警察拿着相机对着我一顿拍,拍完了冲我喊:‘你叫什么名字?说!’” “我跟他们说,你喊什么?那天我女儿遭受歹徒迫害的时候,你们3个小时都到不了,现在我作为受害者家属来和老板协商一下承担责任的问题,你冲我喊什么?”谈到当时的情景,他有些激动,“后来,他们又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过了一会儿,东街派出所的所长到了,他很和气地请我到派出所解决问题。” 案发时,特莱维美容店的老板名叫曹海涛,是一位50多岁的妇女,直至记者采访时,她也没有表示要对受害者承担一定责任。 据了解,该美容店的拉闸门和里边的门,从案发前就一直没法上锁,外边的拉闸门,人需要在屋外才能上锁,在里边没法锁,而里屋的门又没法插,案发当晚这种安全隐患也为歹徒提供了可乘之机。 受害者家属已经委托律师准备对该美容店老板提起诉讼。 同时,他们也打算于近期对大同市公安局“‘110’出警不力,涉嫌行政不作为”进行起诉。 没有了结的“打死兰成长案” 2007年3月28日,《记者观察》记者在大同市红旗广场,看到兰成长的妻子陈平牵着5岁的小女儿漫无目的地徘徊着,孩子天真的笑脸映衬着妈妈的满面愁容。 此前的3月19日,几名警察突然到她上班的山姆士超市找了她的领导,第二天,超市的店长就劝她辞职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警察为我的事到过超市,后来,店长说他们来查了我的档案,店长怕日后再有麻烦,不敢用我了。”陈平低着头,用手抚摩着女儿的辫子,小声地告诉记者说,“其实,我在里边干得挺好,最起码一个月还有400块钱的收入,现在连这点钱也没有了,我这几天找了几个单位,没有哪家愿意用我。”她眼里噙满了泪水,使劲用牙齿咬着下嘴唇。 过了会儿,陈平说:“小女儿以前一天见不到爸爸就会问,最近一段时间也不见她问了,有一天我问她为什么不提爸爸,她说怕被我打。” 发生在2007年1月10日上午的《中国贸易报》聘用人员兰成长被殴打致死案,引起了全国许多媒体和社会的关注。2007年1月16日,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等中央领导和山西省委、省政府等领导相继对该案作出批示后,大同市公安局对该案的侦破取得了迅速的进展,包括侯振润(外号侯四)在内的7名犯罪嫌疑人相继被捕,其中,作为该案的重大犯罪嫌疑人,侯四以自首归案。 一直负责代言兰成长案的兰成长的姐夫李文先告诉《记者观察》记者:“有人以‘马千里’为笔名在网上发过一篇稿子——《阳光下的弥天大谎》,质疑大同市存在官煤勾结。我今天可以告诉你,那篇稿子就是《中国贸易报》写的,因为报社的社长在发表前让我看了该稿。” 兰成长的家属为了表示对胡锦涛总书记的感谢,由兰的大女儿执笔给总书记写了一封信,曾委托《中国贸易报》进行刊发。 李文先说,他们要等到对兰的案子审结后,听取律师的意见,再和《中国贸易报》具体协商双方的责任问题。他说,该报社的领导也表示了相同的意见。 在兰案发生后,曾有许多国外媒体想要采访兰的家属,均被拒绝。李文先说:“我告诉他们,我们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已经对此案作出了批示,我们相信我们国家内部的事自己能够处理好,不希望你们参与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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