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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字如“误”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2月28日17:45 南方人物周刊
施雨华 总有不止一种错误,让我汗流满面 施雨华 这几年,我是眼睁睁看着这本杂志过来的(真是眼睁睁,不然会有很多错别字)。从2004年创刊至今,我老老实实读了105期《南方人物》,以每期20小时计,累计已有2000多个小时,堪称个人阅读耗时最长的杂志。经常是一边看一边流眼泪(不是因为感动,而是眼睛发酸,三年半时间用掉的眼药水够装一个可乐罐)。最近半年,基本没有看报纸电视,最主要的新闻来源,是亲爱的同事们为我准备的“十日谈”,在这里,我要请读者原谅我(就像宴会上最先动筷子的人应该说一声“对不起”),我比你们更早读到这些故事,还对它们动手动脚。 我和《南方人物》有缘,证据之一是领导们慧眼独具(此处删去赞美之词500字),从上千份材料中扒出我那份简历,而且面试的那天恰好是我生日,领导们没有带礼物,只好把这份工作给了我。作为非专业选手(我大学时读的是考古专业,可惜水平比挑错别字还要业余,此处按下不表),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现在的一本正经、波澜不惊,间或走神出错、事后脸色发青,我基本成长为了一个校对业初级工。 在此期间,经常接到读者的纠错电话,找“施雨华小姐”或“施雨华女士”,令我一边羞愧一边恨不得立马传真张照片过去(借此机会,更正众多读者对在下的错爱)。最意外的一次,是接到上海《咬文嚼字》编辑部电话。我颇有一点“惊动了高层”的惊悚,正待对近期疏漏作检讨,那边笑盈盈说:“我不是来咬你的。我们办了个培训班,主要面向新杂志的相关人员……” 现在《南方人物》逐渐成熟,打电话来的读者少了。我想这主要不是因为错别字少了,而是因为你们更宽容了,更在意文章好坏而非词句对错了(感谢写出了好文章的记者们为我偏移子弹)。我觉得这也是阅读杂志更有益的方法——毕竟大家更想深入读解人物内心,而非学习遣词造句,斤斤计较不免因小失大。当然这不能成为我工作疏漏的借口。据说有人看到错别字就像吃到苍蝇一般难受,如此说来,我的食物排序就只能是:苍蝇、米饭及其他了。我要郑重地向大家汇报:苍蝇营养不错,这两年我胖了。 自由和宽容是《南方人物》本色。也因此,我们的选题会常常开成“政治、经济、社会、文艺现状自由谈”,众人一一爆料,互通八卦。关于选题的讨论,有时反难深入,同事形容为“集体独白”,窃以为极恰切。不过,这或者是我们的“民主不集中制”必需的代价。我的主要职责是校对文字,为读者减少阅读上的障碍,却也常常“越位”,悍然对我驻北京站、上海站记者的稿件发动批评(广州本部的同志因为经常一起吃饭,基本上在餐桌边按人民内部矛盾解决)。我们经常这样“鼓励”对方:“还有什么不成熟的看法,说吧。”——以下是本人不成熟的看法。 《财经》杂志的选择是“独立,独家,独到”的“独深”主义,我觉得《南方人物》应该成为杂志中“有种,有料,有趣”的三个代表(《读库》主编张立宪对此想法很有贡献)。目前来说,《南方人物》只能算是“有点种,有点料,有点趣”。——希望读者也能“有点耐心,有点痴心”。我们安身于“重新打量每个生命”,以更人性、更宽容的目光关注这个大时代中的个人命运。所以我们用心“软硬兼施”:料硬,逻辑硬,这是事实线 ;心软,姿态软,这是心灵线。有两条线才可能形成一个基于事实而怀抱同情的交点。资讯时代人们习惯了快餐式阅读,我们就该让读者有一点不习惯,有一点落入深水区的意外感。 我很怀疑过分偏重事实忽视心灵的“客观主义”。英国大哲学家罗素曾有一个比喻:小鸡看见经常喂它的人时,就期待饲料,不料喂了它一辈子的那人,临了却可能绞断它的脖子——如果记者不能深入读解人物的心灵史(这是冒险,但很值得),只看他所谓的“客观”,就该担心自己的脖子了。“客观”之敌是有意隐瞒和作假、过分疏忽和粗陋,以及无根据的揣测,而不是对人物、事件的“同情之理解”。 苏童有个短篇叫《一个朋友在路上》,说的是理想主义者力钧不断流浪寻找人生真义的故事。在灯下阅读刚刚打印出来的稿件时,每每想起我那些还在路上的同事们,每每想起苏童的这篇小说来。一个朋友在路上,在路上,在路上——让人担心挂念,却又被理想的行进温暖。《南方人物》还很年轻,正在路上,祝愿它道路漫长、前程远大。 (施雨华,本刊责任校对兼专栏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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