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成功的关键？

　　-杨孝文

　　怨恨与利他都是人的本性，它们互相牵制，推动社会相对公平地向前发展

　　性善论和性恶论打了几千年，现在终于有机会打平手了。最新研究表明，怨恨与帮助他人一样都是人类的本性，而且 只有人类才会怨恨他人。怨恨不是坏事，它甚至是一个社会取得成功的关键。

　　怨恨的结果是惩罚，而一个社会如果惩罚制度缺失，那么人与人之间就很难谈到合作。虽然听上去很残酷，但只有受 到惩戒，人才会牢记教训，才不会再次做出有悖于公平原则的事情。这就是怨恨所带给人类的好处。当然，市场经济学理论和 简单的进化模式表明，每个人都想利益最大化。即便如此，利他主义在人类社会仍相当普遍，人们在节日到来时互赠礼物就是 体现利他精神的体现。进化论对此的解释是，“互惠利他”(即礼尚往来，互送礼物以示友好)。在研究利他主义起源的过程 中，一种最为常用的实验模式是“最后通牒游戏”。两个实验主体(接受试验者)被要求分享一定数额的现金，比如100英 镑。其中一人(提议者)有权决定分给对方多少，另一人(响应者)可以接受这种分配方案，也可以拒绝后将钱愤怒地扔到对 方脸上。如果是后一种情况，两人一分钱也得不到。这个游戏他们只能玩一次，也就是说是否能够分到钱，机会只有一次。如 果响应者充满理性，自私但又不太过分的话，他就会接受提议者的分钱建议。如果提议者分给对方的钱少于25英镑，那么响 应者一般会拒绝这种分配方案，结果两人都没钱拿。

　　试验发现，为了惩罚自私行为，大多数都会选择放弃个人利益。按照进化心理学家的说法，这就是我们人类内心所产 生的“怨恨”使然。进化心理学家已经确认，人类拥有四种基本的社会行为模式：互助、自私自利、利他主义、怨恨。利他主 义是过去几十年科学家研究的焦点。但怨恨——利他主义的对立面，却令科学家迷惑不解。尽管动物王国中存在大量利他主义 的事例，但怨恨行为却极为少见，所以，怨恨可能是人类所独有的特性。德国莱比锡马克思·普朗克进化人类学研究所的基思 ·延森及其同事为了调查黑猩猩是否也会怨恨，设计了一个独创的实验。在实验中，他们让黑猩猩玩“最后通牒游戏”。研究 人员鼓励两只黑猩猩为获得奖励葡萄干而互相合作。“提议者”可以将葡萄干按公平型(50:50)、自私型(80:20 )或利他型(20:80)将葡萄干分成两部分，而且可以有权选择哪一碟葡萄干。它选择了哪一碟，就伸出手臂去拉这个碟 子，但这个时候它仍然无法够到碟子。此时，不管哪一只猩猩要够到碟子，都需要“响应者”扮演起它的角色：伸手取来小棍 ，用小棍将两份葡萄干推拉到对方和自己都能够到的地方。

　　如果将黑猩猩换成人类，研究人员有望看到这样一幕：提议者会做出最为公平的分配，响应者拒绝太自私太不公平的 分配方案。但黑猩猩都是自私的“提议者”(绝大多数情况下，黑猩猩都是给自己分的多，给对方分的少)，可是，“响应者 ”几乎从不拒绝，无论分配是否公平。所以，与人类不一样，黑猩猩对分配公平与否似乎并不敏感，也不会按照传统的利己主 义经济模式做出反应。看来，怨恨是人类独一无二的特性，也正是这种特性保护了人类在互助性行为中免遭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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