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友直:现在人心太浮躁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22日14:47 南方人物周刊
贺友直:现在人心太浮躁
《小街世象》

贺友直:现在人心太浮躁
贺友直老俩口在作品捐赠仪式上

  要画到跟读者在日常生活中的感受对得拢,他才能看懂。不要挖空心思,俏媚眼做给瞎子看

  本刊记者 李宗陶 发自上海

  木门的颜色是褪得不能再褪的旧红。白净的贺师母同时旋开斯别林锁、圆把手的新式锁为我们开门。顺着窄而陡的木楼梯望上去,贺友直笑眯眯站着迎客。

  此处原是“过街楼”(上海新式里弄搭在弄堂入口上方的阁楼),1955年贺友直携家眷搬进其中一间30平米的一居室,从此没有挪过地方。58年大跃进时,楼下的弄堂被加砌两堵墙,几家人从此有了公用厨房。他向朋友们宣布:画画、见客、饮食、起居都在这里,真是“一室四厅”。静安区政府和朋友都曾为他张罗过新房子,他不想搬。

  “我觉得住这种地方人情味浓!我在画画,她们婆婆妈妈在灶披间(厨房)里烧小菜,声音哗哗上来:‘今朝上当,这点虾么哪能(怎样)……’我都听见;隔壁邻舍熟透,马路上打打招呼:最近好 ,人蛮神气嘛。这种乐趣!住在二十几层楼上跟蹲提篮桥(上海一监狱所在地)有啥两样?”他曾对好友陈村说。

  现在,“一室四厅”旁边多出一个五六平米的工作室,塞进一张写字台、一顶书橱和一堆堆画册之后,来客若多于两位,须到隔壁暂候。

  贺先生正在画一个烫头发、穿短裤、趿着绣花拖鞋、拈根香烟的“旧上海品牌女人”。“这种女人老结棍(很厉害)的,碰不起的。”他说。

  贺友直画自己

  画家刘旦宅曾经赞叹:在连环画领域,贺友直是张乐平之外上海美术界的“另一只鼎”。他画的360行——黄包车夫、扦脚工、卖报童、白相人、押宝人、裱画师傅、兑币黄牛、拿摩温(工头)现在陈列在地铁的灯箱橱窗里;《申江风情录——小街世象》、《新石契老街风情录》里的石库门、百乐门、有轨电车、浑堂(浴室),都会让老上海心头一软,一下跌落到旧时或明亮或黯淡的回忆里。

  贺友直画过自己,用连环画画他在镇海县城的童年:5岁没了娘,与父亲相依为命;小学读到毕业没有再上学,整条街没有人上过中学;父亲临终一句话他记得:“我没有让你读书。”画初到上海的学徒生涯:天不亮就被踢醒,晚上睡水泥地;上4年夜校学英文,想“吃外国人饭”,到头来“单词蛮多,就是组装不起来”。每天去夜校,从广元路走到雁荡路,步行一个多小时。2路有轨电车从徐家汇到十六铺,坐不起,只好张望头等车厢里的风景:三六九(警察)或巡捕房里的人上车向售票员点个头,就算买票了;洋行职员在看外文报纸,有人拿反了……

  后来到印刷厂设计商标,手里有了几个钱,看循环放映的电影,逛游乐场,听京戏——“最高听到周信芳,没有听过梅兰芳。”

  1948年结婚,与姐夫的堂房阿妹,从此“相濡以沫”60年。“我讨的这个老婆好,生得也比我好,是我福气。屋里厢的事体,养儿育女,都是她的,我可以专心搞创作。”

  1949年画出第一本连环画《福贵》,从此在上海人美画了近百本。那个容纳了108将的大办公室里,有赵宏本、顾炳鑫、刘继卣等影响过他的同道,有呷三糊(聊天)的大愉快——他后来不爱去那种划成一小格一小格的新式办公室,比作“把人放进冰箱格子”,并画了一张《最没有人性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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