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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小人书,我是比较聪明的一个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22日14:47 南方人物周刊
问他怎么走上艺术道路的,贺友直只记得“从小就喜欢画”,此外说不出别的。在他,生活就是一个结实的打包,哪里容得下拆解和分析,那些擅长自我筛选的记忆,对于想知道真相的人来说,是不可靠的。 贺友直保有那个年代过来人根深蒂固的谨慎:可能得罪旁人的、涉及名流闻人的、触及政治的,统统摇手摇头“不谈不谈”。但他心里有杆尺子,譬如“陈村是个好人”,“陈丹青善于思考、有骨气,我常跟他讲,不要人家一噱就开口”……在这个“下作事体多来兮”的时代,他说着宁波口音的上海话,穿插几句半个多世纪前的英文I’m sorry,excuse me,stop,每天呷两口黄酒,吃着师母烧的“比饭店好交关(好多了)”的小菜,嘲笑那些花千多元进大剧院,散场时又无法将票根贴在头上炫耀的人——优哉游哉。 画小人书,我是比较聪明的一个 人物周刊:约您采访不容易。 贺友直:我现在不要他们来采访,有许多话上面不要听,所以他们回去一审查都剪掉了。有次电视台来访我,我就按我的想法讲了,播的时候一看,我讲的闲话都没了,就放了一张照片,话都是他们的。我看着那张照片就想,接下来要放哀乐来! 我讲了什么呢?就是书价和稿费。我一张新创连环画50元稿费,再版每张30元。我一天只能画一张,一个月1500元,还不如钟点工的收入。 人物周刊:在体制内,这是没有办法的。最近孙道临先生去世,写文章时发觉他退休后不如意。 贺友直:没有体制,就没有现在的我,它为我提供了许多实践机会。我小学毕业,连中等教育都没有受过,画画也没有进过专业学堂,可以这样一步一步过来。 体制规定到一定年龄退休,既合理又不合理。合理的是,让年轻人上来;不合理的是,有的人还可以用的呀,啥事体硬劲叫伊退休。我85年退休只有64岁,可是我到现在还在画。当时我心里失落了半年,就恢复了。现在我比上班时还忙,我也没上网求职应聘,我坐在家里推都来不及,最好勿要来寻我。我看到有种老头拿根stick(拐棍),花园里匐匐太阳;还有种退休老干部,手里拿只半导体听中央台新闻,一路走一路听,津津有味,实在是……也蛮伤心哦,过去是指挥人的人。 人物周刊:您的老同事顾炳鑫在评论《山乡巨变》的文章里讲过,您“在形式风格的探索上,已有门径”。 贺友直:手法可以变,风格只有一种,这跟做人是一样的。像电影导演张艺谋,他的《红高粱》是一种手法,《大红灯笼》是一种手法,《秋菊》、《菊豆》各有手法,等等等等,但人家一看,这是张艺谋,万变不离其宗。其实多看之后,张艺谋就那一套东西,他已经玩不出花样来了。 人物周刊:每一个从事艺术工作的人都会碰到这个问题吧。 贺友直:都会碰到:他定型了。最可怕的就是定型。为啥现在《老娘舅》(上海一档电视滑稽剧)人家不要看了?他老是那副腔调,定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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