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免税”未必能刺激文化原创力

　　□麦冬草

　　阳春三月，文坛上演2008年首场“舌战”。

　　先是身为全国人大代表的二月河在参加两会时谈到自己“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提议政府为作家免税以刺激文化原创 力。之后，余华、阎连科发表不同意见，不认为作家可以享受免税特权，也不认为免税能让作家创作出优秀作品。紧接着，8 0后作家张一一撰文《余华阎连科“饱汉不知饿汉饥”》，直斥余华和阎连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该文被各大网站纷纷转 载后，在全国网友之间引起一片热议。

　　正当有关作家该不该免税的争议甚嚣尘上的时候，话题的始作俑者二月河却又站出来说，媒体歪曲了他的本意，他此 言的目的不是提高作家待遇，而是为了那些买不起书的人着想，因为书卖得太贵。如果能对作家和出版社免税或低税，书价自 然就会下降，就会有更多的人能读得起书。

　　那边张一一与余华和阎连科都“掐”起来了，这边二月河却来了个“紧急转舵”，不仅舌战的双方直犯晕，跟风讨论 的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样一来，“作家免税”的目的就从“刺激文化原创力”转变成了“促进书价降低”，变成了为 大众谋福利了！

　　是媒体曲解，还是二月河语意前后不一，我们暂且不去管它。

　　纳税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凭什么对作家搞特殊？诚然，文学创作有其特殊性，有的作品，从构思到写作完成，要经过 十几年甚至更加漫长的时间，而一旦作品出版，税收却是在瞬间完成，这无疑是非常不公平的。但这只能说明版税和稿费的征 税机制存在问题，需要改善，而不能作为给作家免税的理由。

　　作家免税论的一个美好愿景是文化原创力的提升。笔者以为这种想法不仅一厢情愿，而且还有可能走向反面。因为免 税与否与原创力提升没有必然的联系，不是因果关系。一个优秀的作家，其创造力的形成，取决于多方面的因素，有内在的， 也有外在的——比如天赋，比如文化积淀，比如思想穿透力与社会洞察力的养成，比如生活的积累和阅历，比如整体的出版环 境。收入高就能写出好作品是一个明显的谬论。

　　倒是当下文学创作的趋利性值得警惕，有的作家因过于倾向影视改编而增加时下流行的三角恋、床戏、黑社会暴力等 元素，有时则是跟风创作，二月河的帝王系列就曾引发了一股帝王将相写作热。本来趋利性在文学创作中就是一种有害因子， 免税不仅不能遏制这一趋向，反而会助长这一风气。如此于文化原创力又有何益？

　　另外，作家免税能否降低书价呢？表面看来符合市场规律，作家免税，成本降低，图书市场价下降。但图书降价就只 有给作家免税一途吗？书价虚高的原因更多的是在流通环节，作家那点税对书价的影响其实很小。免去，能不能降低书价很难 说，作家能得利倒是显见的，当然，二月河也是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