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论语》:像男人一样思考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21日10:24 新世纪周刊

  -阿零

  当我们对大唐气象充满各种美好想象时,《女论语》就像现实一样,冷不丁给你一下。很难想象,如此拥有开放美名 的朝代,居然也出苛严的女子行为规范。《女论语》和其他训导女性的守则一样,仍是出自女人之手。这次由宋若莘、宋若昭 姐妹操刀。

  宋家生有五女一男,说也奇怪,女儿都聪明好学,知书达礼,男孩却愚钝不堪,目不识丁。宋氏姐妹的名声在唐贞元 年间非常响亮,德宗把她们接入宫中,不以妾氏相待,而尊称为“学士”。大姐宋若莘更是拜为尚宫,做了皇后的顾问。宋若 莘去世后,宋若昭做了“外尚书”,掌管宫中典籍。同时,还教导诸皇子公主,被称为“先生”。

  当然,宋若莘、宋若昭姐妹一生所做,最具影响力的,还是写了《女论语》。这部女性规范守则借用了《论语》的问 答形式,由宋若莘著写,宋若昭注释。从“行莫回头,语莫掀唇”、“拣柴烧火,早下厨房”到“将夫比天,其义匪轻”、“ 不谈私语,不听淫音”,事无巨细地规范着女人的言行举止、一颦一笑。

  是什么使她们如此傲慢,像班昭一样,竟自以为有资格训导天下女人?在《女论语》里,她们站在男人的角度,教导 女人该如何立身、如何劳作、如何事夫、事父母、事舅姑,如何营家待客,如何教育孩子,如何守节。知识分子、“学士”的 头衔,竟让她们忘了自身的性别吗?

  宋氏五姐妹为了做女知识分子,以学名家,都不愿嫁人。而她们的父母也接受了女儿们独身的想法。可见到了唐代, 女人婚姻的自由度还是有所增加的,甚至还可以选择终身不婚。话说回来,宋氏姐妹选择独身,也的确勇气可嘉。

  想想看,在古代,婚姻几乎就是成年女性的生活保障。选择不婚,也就等于选择了自己承担所有,非常冒险。她们的 前辈,写《女训》的班昭没有放弃婚姻,也生儿育女,她的《女训》乃是为教女儿做贤妻良母而写。

  不过,独身的宋若莘、宋若昭说起如何事夫、事父母、事舅姑和教育孩子的问题,也头头是道,颐指气使,就实在是 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就像现在电视上许多冒充专家的男男女女一样,好为人师,指手划脚地教人如何处理夫妻关系、婆媳关系 ,端出一幅人生导师的架势,让人作呕。这对从未结婚的姐妹,却纸上谈兵地教导天下女人如何成为贤妻良母,这不是非常可 笑和虚伪吗?

  誓做女学者,而抱着独身主义的宋氏姐妹,如果不是恐婚,就是厌婚。她们定知道,作为女人想成就一番事业,有多 么不容易。也定知道,女人在婚姻家庭生活中,所付出的有多少。想必也是如此原因,她们才选择了独身。既深知女性的处境 ,她们又为何还要写出这样一部守则来限制女人的各种行为呢?这与她们的野心相关。

  在学术上、文坛上有野心的宋氏姐妹,想要成功,所以放弃了婚姻,避免了“以夫为天”,也免去了侍奉公婆、丈夫 、舅姑,教育孩子,操持家务等诸多繁杂事务。她们把自己从婚姻和家庭的束缚和负累中解放出来,其勇气和反叛精神难能可 贵。可不愿像其他女人一样生活的她们,在一个男权社会中,又不得不把自己虚拟成“男人”,用男人的眼睛去看世界,用男 人的要求去要求女人,用男人的心智去做学问,用男人的规则去行事。《女论语》就是这样一种性别角色错乱的产物。这样的 结果,实在不知是好是坏。

  “像男人一样思考”、“别把自己当女人”,这也是现代社会中许多女强人在职场中的信条。一千多年过去了,困境 中的女性兜来兜去,却仍是逃不出那个怪圈。

  一个女人要想获得社会的认可,要想获得事业上的成就,所要牺牲的往往是作为女人的天性。她们要把自己先武装成 男人,或者修炼成没有性别的人——总之不是女人。这种以压抑自身性别天性为前提的女性成功,多少带着扭曲与自伤。这就 是挣扎,而这挣扎的过程,还总是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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