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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写作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5月21日11:01 南方人物周刊
阿飞 毕业后的几年里,我尝试过写作,企图以此治疗多年的惶恐不安。我老师,一位著名的作家,曾经在更早的时候,在 学校里的一棵槐花树下,殷切鼓励我。由于害怕承担失败的天性,我表示,我更愿意做一个白领,买房子给妈妈住。 2005年大年三十,我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辞去工作,与我可亲的同事们暂时告别,开始写在心中盘旋良久的长 篇。对保守迟疑的我来说,这个决定无疑是“划时代”的——我居然决定不再去“讨生活”。 晚上11点过后,父母睡下了。于是我开始写,这是很小很小的开始,但我很自得。我仿佛一个甘于无聊和庸俗的女 人,忽然醒悟了,决定挽救自己。我庄严地想,如果学会放弃碌碌的营生,把欲望化为乌托邦的、理想主义的,工匠一般克己 的,隐忍的一个活计,那是多么令人激赏啊。 宿命是写作的最好借口。我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地想到,小时候在那个只有两户人家的村子里,我叔公用一本破破烂烂 的卜卦书算出我将来要活到82岁。他还算出我会遁入空门。当时我还没有太多的欲望,又受《红楼梦》的“毒害”,觉得这 样的结局还不错,有种悲剧感和使命感。 然而我的激情没有维持多久。在一个朋友的热心撺掇之下,我头脑发热跑了一趟纽约。在第五大道上,在小酒吧、博 物馆里,在海滩上,磕磕巴巴地讲着英语,无所事事。我和哈金不期而遇,他疑惑地对我说,你为什么要写作呢?我写作是必 须写,你有那么多的事情可做…… 而后我一无所获,决定回到单位。谢天谢地,单位还没有抛弃我。无论何时何地,工作总是最值得信赖的。 去年夏天,马晓春九段,当今世上几乎最聪明的棋手之一,顺路瞻仰了我在交通科学院家属楼的寓所。 面对满屋狼藉他一脸狐疑问:你在哪里写作呢? 5个小时之后,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个独特的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你在哪里写作? 女生宿舍的应急灯下吗?大家熄灯睡觉,我也熄灯睡觉,从不例外。毕业后几年,只记得在北京城里频繁搬家,居无 定所。书寄存在一处人在另一处,赶着采访稿——我在哪里写作? 我只能满怀羞愧地,诚实地承认,其实我从来没有真的写作过。杜拉斯也这么说:“我自以为我在写作,但事实上我 从来就不曾写过,我以为我在爱,但我从来也不曾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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