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鹰”：一个没有答案的谜团？

　　王杰[圣彼得堡]

　　尽管梅德韦杰夫上台已两月有余，但西方却仍在一个问题上看不懂：总统梅德韦杰夫和总理普京，到底谁是“老板” ？

　　这个疑问一直被带到日本洞爷湖八国峰会上。首次以总统身份亮相的梅德韦杰夫被俄媒体形容为“一步踏入世界领袖 行列”，他在峰会期间行事谨慎，严守克里姆林宫的底线，其干练精明和不卑不亢之态，俨然就是普京的“翻版”。

　　难怪其他7国领袖都在私下里犯嘀咕：跟我们面对面的是梅德韦杰夫么？这个被布什称作“聪明人”的梅德韦杰夫， 究竟是个“真正的”总统，还是总理普京的“替身”？

　　至少到目前为止，梅德韦杰夫既非普京的替身，也非“真正的”总统。这个“双头鹰”权力架构还真是个难解的谜。

　　从权力层面看，普京仍然大权在握。他操控着主要权力杠杆、国库和传媒。他在选民中比梅德韦杰夫更有人气。在莫 斯科政治圈，他私下里被称为“老板”，至于梅德韦杰夫，则常被冠以昵称“季马”。

　　当然，梅德韦杰夫也注定不全是普京的影子。他是普京苦心挑选的继任者。大多数观察家都相信，目前的“双权力架 构只是过渡的一部分”。问题不过是，这个过渡究竟是普京重返克里姆林宫的过渡，还是彻底退出权力核心的过渡。

　　平心而论，普京完全有实力、也有机会重返总统之位。他如果真想继续待在克里姆林宫的话，完全有可能主导修改宪 法——毕竟，对一个强势总统来说，没什么做不到的。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真有隐退之意。

　　而且，在他就任总理后，也并未对新岗位表露出明显的兴趣。他很少去办公室(最多一周一次)，而且每当在电视上 被问到一些类似物价等鸡毛蒜皮的事情时，他常常会表现得无趣且容易恼怒。那些之前在他身边工作的人甚至说，普京其实更 喜欢一种更奢侈的生活方式，而不是对牛奶价格烦心劳力。

　　那么，他为什么不选择离开？西方对此有多种解读。一种带有明显敌意的解释是，现在离开对他和身边的亲信来说风 险太大，身居高位更安全。因为在西方看来，普京在扫除旧寡头的同时制造了新的寡头集团。而这些新寡头的财产尚未被合法 化或转移到国外。

　　还有一种解释，是来自国内的压力，迫使普京不得不待在台上，协助经验不足的梅德韦杰夫。应该说，这种解读更具 有现实意义。

　　目前，俄罗斯国内通货膨胀已上行到15％，物价上涨速度甚至更快。曾令普京引以为豪的稳定的整体经济也面临动 摇。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货币供应量增长速度过快；二是俄相对落后的基础设施、劳动力不足以及腐败现象严重制约了国内 消费和投资需求。

　　眼下，不断上涨的物价成为俄罗斯老百姓最大的担忧。因为担心货币贬值，他们宁肯把钱花掉也不肯储蓄。一份针对 中产阶层的调查更显示，约有一半被调查者认为形势不稳，绝大多数被调查者都认为稳定不会持续。尽管工资不断上涨，但很 多民众感觉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善。

　　这种情况下，普京和梅德韦杰夫都很清楚，目前的体系不仅不能保护“新俄罗斯人”的财产，更不能为经济增长提供 稳定的环境。这也是梅德韦杰夫为何提出要对俄经济体系进行现代化“手术”、同时加强法治的原因。应该说，这并非是梅德 韦杰夫一人的主张，而应该是他和普京的“共识”。甚至从一定意义上说，这不过就是普京政策的延续。

　　前几天，一家德国媒体非常八卦地将梅德韦杰夫和普京的钓鱼姿势做了对比，结论是：尽管梅德韦杰夫也钓到了一条 大鱼，但89％的网民认为，他在追赶普京的“酷”方面仍有一定距离。

　　这似乎可以很好地解释目前两人的权力角色定位。在俄罗斯一位经济学教授看来，梅德韦杰夫未来将努力满足普京的 期待，并在此过程中学会掌控一切。而对总不按常理出牌的普京来说，适时离开或许会是一个最好的成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