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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真而青涩的浪漫情怀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9月02日15:26  观察与思考

  ——前辈眼中的湖州80后女作家

  -观察记者 戚永晔(整理)

  真实声音的青春绽放

  刘树元(湖州师范学院人文学院中文系教授)

  “80后”作家的崛起是新世纪文坛引人注目的现象。目前湖州活跃的一批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出生的女作家,其写作已经成为十分耀眼的文学生态之一。在文学史的视野下考察这些作家,认真分析她们文学创作中的收获与艺术欠缺,深入研究其艺术取向所牵连出来的文学场域、文学生产体制、文学生产方式、写作资源等问题,相信对我们的文学创作朝着健康、繁荣的方向继续发展大有裨益。

  这些上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出生的女孩子,普遍有着超常的智慧和创作的热情。经过几年的艰辛努力,如今,她们或成为终日与文字打交道的自由撰稿人,或已经出落成为高等学府中令人羡慕的骄子。她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女人与写作间天然的亲缘关系。

  年轻女作家们写出了她们这个年纪的喜怒哀乐和爱恨情愁。其作品风格多样、想像奇特、意境深厚。疏朗的文体十分适合现代人,尤其是年轻人的阅读习惯。她们试图靠艺术实力说话,用作品征服读者,这些作品以青春生长的顽强姿态,成为文学园圃中显著的增长点。她们也是善于思考的一代,她们要把现实生活中的种种焦虑不安艺术地表达出来。适当的叛逆是她们的文学实现艺术突围、能够吸引读者、真正出彩的地方。

  “80后”是当代文坛日益崛起的一个新的群体,她们是接续着“70年代”作家的脚步向我们走来的一支文学新军。创作题材的社会化是作者从“青春写作”中走出,迈向“成人写作”的标志。这些年轻作家大多是从“新概念”所限定的写作姿态和表现生活的方式,逐步走向“社会化”写作的,她们也有这种自觉的要求。当然,让自己的创作题材“社会化”,从虚构少年的故事转向虚构成年人的故事,正在成长起来的年轻作家们的确需要花上很多的力气,甚至勇气。这不光靠从阅读来获得经验,而且需要尽量去细致体悟人生,获得成人的生活智慧和经验。题材向成年化的转型,可能使她们笔下的故事离切身的感受越来越远,情节也越来越色彩斑驳,人物的性格也越来越充满生活的残酷,叙述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漠。但这些也一定是作家成长当中的必经阶段,一个跃上文学新高度的必要飞翔。

  但当下这一代青年作家能否最终走向成功,主要取决于作家本人的艺术潜质与文学态度,以及艺术坚持。经验告诉我们,作家应该拥有自觉和不自觉的社会责任感,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不能迷失在个人的物质感官体验之中。文学创作不但要对读者负责,也要对社会现实和历史负责。虽然作者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至少我们要努力保持一种独立的思想者的状态。湖州“80后”女作家群的文学潜质很好,相信她们在艺术与人生结合的大道上,会不断开拓自己的生活领地,经过艰辛的努力和不断增加自己的学养,定会创作出既有文学个性又有思想容量的优秀作品来。

  网络时代的后宫叙事

  夏烈(浙江文学院特约研究员)

  初读吴雪岚的《后宫》,不免惊艳。我惊讶于它所书写的故事确乎很好地完成了一个“古典”的底子。“80后”的流潋紫(吴雪岚)颇为熟稔地运用着古典诗词以及服饰、饮食和典章制度等知识,这些古典的知识系统最终良好地服务于人物的塑造和“后宫”题材的历史感。这令我想到了《红楼梦》。与《红楼梦》相似,《后宫》同样属于“历史架空”小说。所谓历史架空,就是说小说书写的历史朝代并不明确,但个中历史细节却调动着传统的真实。而历史的架空通常意味着作者避讳年代事件的确凿或者为了避开具体历史时空控制了小说的想象力,压抑了小说虚构和人性扩张的自由。在《后宫》五卷本中,这种自由让作者成功地写就了一个女性的成长史,她把纯真的女主人公放到欲罢不能的后宫权谋和争斗之中,写她的历练和可怕的成长。作者在《后记》里说,“她们为了争夺爱情,争夺荣华富贵,争夺一个或许不值得的男人……将青春和美好都虚耗在了这场永无止境的斗争中。虽是红颜如花,却暗藏凶险。”这是对这一后宫女性的最好概括。

  这也是一部网络类型小说。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因为小说的出身而陡生偏见,尤其是把网络小说、类型小说视为没有前途、缺乏艺术价值的写作。无论是中国古典的四大名著,还是西方的《魔戒》、爱·伦坡的恐怖、悬疑小说,早就是各自文学序列中的经典之作。我们今天所遭遇的无非是网络这样的全新载体以及文化工业这样的文化历史背景。但重要的是创作者自身,是想象力和创造的激情。《后宫》在这个意义上有它独特的价值,它将可读性和文学性作了不错的结合,若再好好锤炼,我相信它可以传世。

  我要指出《后宫》中的一些常识性问题。比如写积雪未扫的满园红梅,作者用了“真真是一个‘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神仙境界!”引用的诗语同描绘的景致就不恰切了。又比如写海棠,说“一阵馥郁的花香……”,很显然, “海棠无香”是常识。张爱玲在《红楼梦魇》里说“人生有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鲫鱼有刺,三恨红楼未完”,这是她引古人的前两恨加上自己的第三恨。即便为苏东坡《咏海棠诗》“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辩护的人们,也只说海棠是细嗅有香,当不起“馥郁”的说法。所以,作为历史小说的一种,这些细节要格外注意。

  此外,小说前三部已经完成了自身的起承转合,如果到此为止,是小说的节制。所以我担心后面几部,固然它们靠作者的叙事能力基本压住了,但似乎更因为市场利润的因素在默许作者拉长故事的步伐。

  惊异与惊喜

  白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

  作为“80后”中比较后起的一位新秀,吴瑜尚待打出知名度,提高影响力,因而也有着多种可能的文学选择。比如,追逐时尚,写流行性小说;比如,融入市场,写青春读物,等等;但她没有这样去做,而是与这样的写作取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所选取的,是一种靠近主流文坛,接近传统写法的写作。这样的不随波逐流的选择,使她的小说写作陡然增大了难度,也使她把自己与别人明显的区别了开来。就我读到的她的一些作品来看,她的这一可谓“路子很正”的小说写作,同时也表现出起点高、潜力大的内质与特点。

  吴瑜的短篇小说《无色枫叶》,通过几个青年男女相互交织的爱情际遇,书写了因为情感追求的不同,爱在相互追求中擦肩而过,因而,爱的结果竟是无爱。情爱的追求过程不无甜美,而情爱的最终结局却不无悲凉,作者的悲剧意识也由此凸显出来。

  她的长篇小说处女作《上海,不哭》,通过炎炎、叮当等四位青春女性在上海的人生打拼与命运浮沉,更是把她看取人生的悲剧意识显现得淋漓尽致。这个作品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作者对当下都市男女情感背后的两种心理状态的捕捉与抓取,这两种情态与心态,一个是“欲望”,一个是“孤独”。作品中几位女性基于维持生存、改变现状和成就愿望的不同欲求,使她们的情爱之旅、人生之路,从一开始就分道扬镳,并在各自的过程中历尽坎坷,而只有始终追求真爱的炎炎最终如愿以偿。作品由不同欲望所获得的不同结果,写出了欲望与现实的内在联结,乃至两者之间某种隐秘的因果联系。作品还由叮当等人的失败婚恋,以及她们的自我省思,使得另一种情态与心态渐渐显现,那就是“孤独”。叮当她们进入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后,红尘滚滚中独立无助,人海茫茫中举目无亲,时时都感到了一种“孤独”;而她们为排遣“孤独”,走出“孤独”,就兴匆匆地走进爱恋,急切切地步入婚姻,殊不知这正是把慰藉当爱恋,把友情当爱情的严重错位。而当她们回过头去认真品味和仔细回味时,才发现“孤独”依旧,真爱不在,一切都悔之晚矣。

  作品在这里,揭示了当代青年男女对于人生的某种误读,包括对于自己的某种误解,这在相当的程度上,显示出了作者对于现实人生的深切体察和深刻自省。正因为这种直面生活的实在与直面心态的内在,作品在都市白领的都市生活行状中,真切地描述了当下都市人的孤独、惶惑、漂泊,以及对爱情的追逐与理解,对幸福的坚持和信仰等,真实而生动地再现了在城市寻梦的年轻男女的情感与生活,将成长蜕变的痛楚凝结成了一轴鲜活的时代画卷。

  吴瑜的小说写作,超越了“80后”写作常见的时尚情爱的主题模式与自叙传体的表达方式。她看取人生有深度,切入生活有力度,这样的眼光,这样的立意,使得她在“80后”群体中比较特别,显得青春而沉稳,少年而老成。从而与她青春的年龄、靓丽的外形构成较大的反差,这应该是让人为之惊异又为之惊喜的。我以为,吴瑜如果能在麻辣的语言、青春的故事之外,再增添一些个性化的锐意与锐气,她当会有一个更大的进取,也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惊喜。

  先锋与传统的交错

  胡志毅(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教授)

  80后湖州女作家成为一种现象。在湖州八位女作家中,只有朱十一除了小说外还创作了话剧剧作《吵架》、《向天草》。在她的长篇小说《我的克里斯托时代》中就出现了在大学中演话剧的情节,如排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玩偶之家》等。

  朱十一的作品都是表现爱情这一永恒主题的,如《我的克里斯托时代》、《红衣》、《跳伞》等都是如此。《红衣》改编成电影剧本,曾在浙江电影家艺术家协会主办的“凤凰杯”电影剧本大奖赛中获奖。她的两个剧本《吵架》、《向天草》也表现了男女爱情的痛苦。

  《吵架》是表现焦木头和爆米花的“吵架”,最后焦木头发现,爆米花是一个他的白日梦,是他创作的一个《吵架》中的人物,一个“戏中戏”,一种“metatheatre”(后设戏剧)。

  《向天草》剧本表现徽雕艺人石生,因为一个疯女人在电话中说他的老婆水灵有婚外情,就始终怀疑老婆,而放弃了他的手艺。在这里,蕴含着一种哲理,嫉妒会把一个人的事业毁掉,而当石生发现真相的时候,他的儿子因为不能忍受父亲对母亲的猜忌,用斧头砍死了他的父亲,出现了“弑父”行为。

  朱十一的小说中常常有江南小镇的意象,如《我的克里斯托时代》、《跳伞》等。在话剧《吵架》中则出现了“铁笼 ”的意象,把婚姻比作“铁笼”,有点“围城”的感觉,其中剧中人物所说的火葬场的意象是一个黑色的意象,显然有先锋戏剧的感觉。

  《向天草》中有“向天草”作为主导意象,在这个剧本中也许是为了参加安徽的剧本比赛,出现了徽派建筑的意象,有点回归传统的意思。

  富有意味的是,在《吵架》中出现了男灵魂,女灵魂。他们分别和焦木头和爆米花进行对话,可以看作是人物和自己的灵魂对话。

  《吵架》、《向天草》中的电话成为一种角色,《吵架》中的电话不仅是焦木头和文化局的胡局长通话,最后也是焦木头发现爆米花的电话是一个空号的一个道具。《向天草》中的电话,是一个疯女人打的,但后来让医生陪着疯女人出场,显得有点突兀。

  《向天草》是一个倒叙结构,三场中每一场都有序幕,似乎有点多余。春夏秋冬四季的时间,构成一种结构,是有意味的,虽然这种手法运用得很多。

  多媒体话剧《向天草》中的多媒体的手段只是一种类似电影的闪回,其实多媒体更适合在小剧场话剧《吵架》中运用,构成先锋与传统的交错。

  从青春现实到肉体认知

  潘维(浙江文学院特约研究员)

  潘无依是这批女作家里第一个冒出来的。2001年,她的长篇小说《群居的甲虫》在《收获》发表。当时,她年仅 21岁。小说描写了大学生的情爱现实,是一部青春的变形记。小说的结构是通过对空间场景的叙事来完成的,时间基本为虚线。以小说主人“我”为惟一视角来记述。除主人公无依和她先后出现的恋人外,其余的几十个人物皆用绰号代替。比如李主任叫“老封建”,室友叫“两面针”、“暴眼”,同学称“大门”、“碳条”,诸如此类。小说的情节是用许多细节所组成的,张力在于家庭、社会、学校和个人生理及心理之间形成的各种冲突。潘无依的天赋不言而喻,她的表达能力非常清晰、简洁,通篇几乎用白描和对话的形式,叙事的节奏推进自如,这说明潘无依的感知能力超乎寻常。

  这是一部自传性质的现实主义优秀作品,它准确、生动地记录了潘无依和一批80后身处青春期的现状:价值观丧失,道德感缺席,她们惟一的武器就是用荒唐对抗现实的混乱,用叛逆寻找自我。另一方面讲,青春期写作不会自觉到批判,也无需瞻前顾后,一切皆在此刻。

  两年之后,2003年,潘无依出版了她的第二部长篇《去年出走的猫》。包装上显得分量十足:阿城写序,艾丹作插图,唐晓渡编辑。这些文坛重量级人物在为她作嫁衣。但小说本身并不充满阅读快感,情节、人物多重线索交织在一起,显得很复杂。从局部看,她在语言描述能力上显然增强,特别她在书上附录了一首诗《就此结束》,写出了步入人生的痛苦。我认为《去年出走的猫》是潘无依在转型时期不太成功的作品。

  潘无依转向诗歌创作理所当然。因为她完成第一部成名作之后就去了北京,和朦胧诗代表之一的芒克结婚,并生下了两个孩子。一方面,她整个社会格局打开了,视野随之广阔丰富,并且长期和各路豪杰交往,也使她的认知深度与同龄人无法相比。另一方面,现实和生存的压力也磨砺和击打了她。长诗《少妇》就在这种喂奶的间隙里诞生了。

  潘无依其实一开始就体现了她的诗性:以激情和抒情呈现事物。她本质上就是一个诗人。她做到了一点:在语言现实中认知世界。她写道:

  把自尊倒挂在树上

  我在统治全部器官

  还有床

  诗的名字叫《独立》。她用隐喻抵达了内在的认知。她的肉体感知力已融入到修辞中。

  从地理和根脉而言,潘无依属湖州80后女作家群体之一。无疑,她已从青春期那种是此非彼的写作思维里进化到一种多元的语境中。

  半壁涂鸦 半壁耽美

  谢鲁渤(《江南》杂志副主编)

  套用黄慕秋(红花继木)的长篇小说《半壁青苔半壁蔷薇》的书名,我对她作品的总体印象似可谓“半壁涂鸦半壁耽美”。这里所用的“涂鸦”和“耽美”,都只是一种符号,前者取“新鲜时尚,个人情感的充分表达”之意,后者是就“浪漫唯美”而言。她的小说叙述相当流畅、干净,节奏鲜明,以她的故事讲述能力加上校园、青春一类的关键词,是很容易形成特定阅读群体的,其人气恐怕主要来自于初中女生。

  我所读到的她最好的小说,应该是中篇《剪爱》。作品从小女孩那霎七岁前写起,直到高考结束,前后跨度十几年,似可归入成长小说一类,与她别的作品中的人物相比,那霎这个形象的成分更复杂,脉络也更具纵深感。这个不知其父母,跟着外婆生活的女孩,从小就“喜欢一个人躲在阁搂上”,“将所有的玩具都破坏了。用剪刀往玩具身上戳,把娃娃身上的衣服剪得破破烂烂”,“还把一个塑料娃娃的后脑勺狠狠剖开”;“她拒绝与别人玩”,在小学、初中和高中整个求学时期,除了一个名叫邓季季的女英语老师,她几乎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这显然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她自私、放任、恶作剧、仇视周围的人;她当然也受到过一些伤害,但采取的态度是报复、是玩弄手段,甚至以一种叛逆的姿态逃学、缺考,加入“飞车帮”。但是这个身上和心里都好像有一种邪恶东西的女孩,却因为女老师邓季季“能把丝绸穿出光华”,偶然一次视线碰撞,“忽然就怔住了,像看到一米璀璨的阳光,而这米阳光,不是给大地的,是专属于她那霎一个人的”,“心底立时绽放出神秘的白色小花”。

  像那霎这样内心脆弱、渴望关爱,却故意表现得很嚣张的少女,在所谓“新新人类”的青少年群体中具有相当的代表性,很容易被认同,这也是黄慕秋作品能够拥有众多年轻读者的原因之一。就这部有着“邪恶”人物形象和美好浪漫情愫描写的小说而言,虽然那霎近乎残忍的扭曲心理的形成,和她与邓季季之间的情感定位,还缺乏令人信服的铺垫和细节,传递的信息多少有些迷乱、恍惚,甚至暧昧,较难梳理,但仍不失为一部有着值得剖析的人物形象的小说,我以为这样的小说,就是一种好小说。

  作为类型文学,黄慕秋现在被定位是“温情派”,其作品带有相当明显的重复性和相似性,《十年》中的人物形象,乃至情节,就有中篇《剪爱》的鲜明印痕。重复是创作的大忌,但对类型文学来说,或许正是保持人气的要素。我不知道黄慕秋这样的写作能够持续多久,但我相信它和一个人的年龄一样,应该是阶段性的,过了这个阶段,不是红花继木离开,就是她现在的读者离开。

  纯真而青涩的浪漫情怀

  海飞(《浙江作家》执行主编)

  我是断断续续地读完茅立帅的《断蓝》的。和雷抒雁老师在“序”中说的一样,就故事看,味道很像琼瑶。这让我想起了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时候我生活在小镇,不管上课还是下课,不是看金庸梁羽生,就是看琼瑶亦舒。所以,看到《断蓝》,我感到亲切。

  《断蓝》的行文中,始终充斥着蓝调的忧伤。比如说,叶子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不挽留?这样的语句比比皆是。故事情节是这样的,主人公蓝菲儿的班上,突然转来了一对英俊帅气的兄弟,元家齐阳光,元家叶很酷,很沉默,很冷峻。在接下来的故事进展中,蓝菲儿被元家叶吸引了,和元家叶相爱,逃学、离家、偷尝禁果,父母反对,直至元家叶遭遇车祸。这样的故事情节,我认为,既是一场青春祭也是一场青春秀。它会打动年轻读者,特别是学生读者的心灵。

  我认为这个长篇的可圈可点之处是,一是疼痛,蓝调的故事情节里,充斥着大量的爱的疼痛,疼痛之中又有爱的快感,描写得准确而到位。二是梦想,这是年轻人共同的梦,残缺的爱,包括忧郁、高大、有着超强吸引力,会让女孩子心动的帅气男孩,以及我们能想象出来的种种少年情怀,爱与哀愁等,都成为青春期成长过程中的梦。三是青涩,大量的心情描写,种种心理矛盾,细腻而耐人寻味。初恋时的那种少年情事和浪漫主义的情怀,纯真而青涩。

  仔细想来,疼痛、梦想、青涩,或许也是每个读者成长过程中不可少的元素。所以我想,这本小说,肯定会有一大批处在同样年龄段的读者。当然,这个长篇小说中,也有着一些小小的毛病,比如说,在长篇的构架上,线条单一。把另类的年轻人在情感、学习生活上遇到的种种加以强化。另外,我觉得,这么一个不复杂的故事,用36万字来铺阵,显得冗长。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非常佩服茅立帅,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写出这样的一个充满才情的长篇,文字又那么美。所以我认为,她很不简单。我也相信,在以后的创作中,茅立帅能创作出更加成熟的作品。

  如果这就是开始

  殷实(解放军文艺出版社编辑)

  钱好的《宁和弄》是我看到的最不具所谓80后气质的作品。

  这篇字数不多的小说从多个方面破除了差不多已成定见的对80后写作的评价标准:个人化叙事、历史悬置或架空、反讽戏拟的特征等等。在《宁和弄》中,作者的观察不动声色,平庸小市民枯燥乏味、甚至是沮丧难堪的生活被同情地展示出来。小说中,宁和弄里的赵、江、胡三家,无论母女间、夫妇间还是孩子之间,每个人似乎都有陷于不可救药的自我放任的趋势:赵家奶奶倚老卖老,对承担着赡养义务的女儿赵惠芬并不领情,骂骂咧咧;江家已被一所名牌大学录取的女儿江知舒,虽受到父亲及众人的褒奖,但她“对于爸爸以及许多人都在谈论的那个地方(大学),对于将来完全陌生的生活,既没有憧憬,也没有畏惧”,她深深地不安于父亲的兴奋和人们的艳羡;而胡家夫妻则在为儿子胡翔的高考不理想而互相指责不休……在生活的意义几被颠覆的情况下,即使是最正当的事情看上去也多少有些不正当了,一群完全没有幸福感可言的人在继续着他们从未满意过的生活,这正是这篇作品的实质所在。不同于前辈作家一地鸡毛式的琐碎低靡,钱好的这个短篇有一种对不如意的生活的洞彻,有对作品中每一个人物的同情之情:小人物的种种苦闷和不幸,是源于他们对自己生活目标的不清楚、不信任,而不是外力或他人的压迫。也就是说,源于人性自身的弱点。这让我隐约想到了契诃夫。在这位永远都不会过时的大师笔下,我们看到的多半是因为可怜可笑的生计原因而度让自己生命准则的可悲个人剧目。契诃夫的文学告诉我们的是,任何时代的文学,都并不主要取决于所谓的时代精神,而是要设法照亮该时代精神下的人性面目。无论沙皇,也无论市场经济,保有尊贵还是颜面尽失,这都和个体的选择密切相关。

  对所谓的80后一代人的文学写作,有人轻慢不屑,视为青春期幻觉加上网络环境后出现的一种派生之物,有人则过分谦卑,以为可能是一种新的“知识系统”一时难以判读。但是我们知道,所有文学的“知识”,都不过是相同的知识,那就是关于人的知识,只要这一点没有改变,太过精细地区别这一代人或者是那一代人的不同就没有多大意义。我自己认为,对于钱好她们这些人的写作,一个可以观察到的路径是:他们生在市场环境,成长于商业氛围,所以不免形成一种虚假的市场性格 (就像他们的父辈们一度曾经形成过虚假的理想性格一样),这使他们与现实的关系紧密,容易妥协媾和,不够理直气壮。好的一点是,在他们的认识之初,文学与生活的关系就是自然的、未被割裂的。由于从未居高临下,就不存在痛苦的下降过程,这个起点非常真实,是一种天然的但不包含贬义的世俗化。不好的一点,他们也许太大意于文学纯粹性,太轻视了艺术审美中的精神性原则,甚至对经典无知,对古老的人类价值认识肤浅,这可能导致将污泥浊水视为生活之全部的新蒙昧主义。

  如果钱好的《宁和弄》就是她文学的开始,那么我非常看好这位古老文学样式的维护者的前景。我惊讶于她本分的甚至是守旧的态度,欣喜于她对古典法则的依循。这样的写作没有被“代”的力量侵蚀和扭曲,没有貌似狂野无序的风尚标签,反而使她有别于其他那些看上去一时得心应手的冲浪者。

  捏紧文学的裙角

  鲍贝(《西湖》杂志社编辑)

  读黄璐叶丹的散文,我看到了一个为追逐梦想而书写着的女孩的形象。黄璐叶丹出生在九十年代,是这次湖州市八个女作家里,年龄最小的一个。在她的《四季,你来了吗》这本书里,收集了她从1995年开始到中学时代的一些作品。

  黄璐叶丹在中学时代所写的那些散文,呈现出一种本质的透明感,纯净、清澈、随性,未受污染。读着这些文字,很自然地会令人想到童话和轻盈的梦。跟所有成长着的少女一样,黄璐叶丹的内心被梦充盈,同时,也经历着成长的困惑和疼痛感。

  正如她自己所说的,“这注定是一个潜伏着不安的季节”。在她最近的一篇散文《一个人的旅行》中,她这样写道: “……我已注定如尘埃般在城市的角落里游走,就如同在风里挣扎的落叶,我的悲伤不只在于离开的依依不舍,更在于对于这次流浪的未知的迷茫—我的遥远的宁静的归宿,或是漂泊的一生最终在静默里消逝。于是,我在想—我是谁?”

  在黄璐叶丹的内心里,已经生长着自我否定和自我怀疑的敏锐的感知。那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纠缠与搏斗,是属于青春少女最为独特的隐秘的失陷。或者说,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并最终折腾出来的自我迷失和放逐。而这些生长于内心深处的自我纠缠、搏斗、迷失、挣扎、放逐、怀疑……正是文学所需要的。黄璐叶丹显然已经具备了一个作者最基本的品质。

  总体而言,黄璐叶丹的散文,还不具备深度和宽厚,这跟她的生活阅历以及经验有关。所以,她的散文缺少有价值的物质元素和内心的细微察省。生活中的很多细节和碎片都可构成散文的物质条件,但这些物质条件的存在,如果没有一颗纤细、敏锐的内心去察省的话,那么,任何关于修辞加工的抒情文字,终将走向轻佻和虚无。心灵的颤抖也将变得不再真实。

  但作为一个高三的女孩来说,能够把文字处理到如此纤细、轻盈的程度,已经令人刮目相看了。

  我们期待着,黄璐叶丹终有一天,不仅仅是捏着文学的裙角,而是像孔雀开屏那样,站在文学的舞台上尽情地施展自己的才华,如金子般晶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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