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王巧玲

　　在好莱坞的默片时代，她们大放光彩。百年电影史上，她们见证着电影从沉默向有声的过渡

　　安妮塔·佩姬(AnitaPage)在2008年9月6日凌晨于睡梦中去世，这位安详离去的98岁的老牌演员 ，见证了电影从无声到有声过渡的那段青葱岁月。她的离世，不仅让人缅怀起《我们跳舞的女儿》、《红伶秘史》等经典电影 的画面，也让人不禁怀念起那逝去的遥远的默片时代。

　　好莱坞最漂亮的女孩

　　1910年出生于纽约的安妮塔·佩姬，在14岁时开始做临时演员。1928年，她终于等到了一次好机会，迎来 了《我们跳舞的女儿》的演出，这应算是她的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电影。这是一部轻松活泼的小喜剧，安妮塔·佩姬和另一位 默片时代的明星琼·克劳馥饰演了一对渴望跳舞的年轻女孩。片中，她留着一头短短的卷发，有着明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 小巧的嘴，脸部线条非常柔和，身体既不骨感，也没有玛丽莲·梦露式的肉感，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丰腴，有一种慵懒迷离的 甜美。这部无声电影在当时大获成功。18岁的安妮塔·佩姬也一炮打响，从此开始万众瞩目的电影之旅。

　　上世纪20年代正值默片电影的黄金时代。因为没有对白，电影画面成为电影唯一的叙事语言，而电影的品质，也更 为依赖演员的表演。成名之后，安妮塔·佩姬相继在《飞行舰队》、《海军蓝调》、《快车道》等影片中出演角色。由于《我 们跳舞的女儿》的大受欢迎，她又和琼·克劳馥合作拍摄了《我们的摩登少女》和《我们的红色新娘》。这一系列的电影让安 妮塔·佩姬和琼·克劳馥跻身于光彩熠熠的明星之列。

　　1927年，随着华纳公司在《爵士歌王》中加入了声音对白，无声电影开始向有声过渡。在1929年，安妮塔· 佩姬迎来了她的首部有声电影《红伶秘史》(又名《百老汇旋律》)。这是米高梅公司出品的第一部大型歌舞片，上映当时标 榜了“百分之百对话，百分之百歌唱，百分之百舞蹈”。故事描述一对歌星姐妹，在家乡演出成功后，来到纽约闯天下。她们 俩加入了百老汇的歌舞团，并且同时爱上了歌舞团经理，发展出一段浪漫纠缠的恋情。演员热情洋溢、朝气蓬勃的表演和幼稚 得有趣的真实对话，牢牢吸引了众多观众，使他们有一种窥视艺人私生活的非凡乐趣。

　　《红伶秘史》获得了空前的成功，除了可观的票房，还获得了第二届奥斯卡最佳电影奖，幸运地成为第一部获得奥斯 卡奖的有声电影。总之，它几乎打破了当时电影界的所有纪录。安妮塔·佩姬也达到了演艺事业的巅峰。当年的美国《综艺》 杂志曾这样描述佩姬：“很擅长以一种自然的方式打破传统，还有她的外表也加分不少??她不会跳舞，但是她的表演让人回 味无穷，很容易让人忽略了她的这个缺点。”

　　事实上，安妮塔·佩姬曾被誉为“好莱坞最漂亮的女孩”。她一头金发、活泼可爱，声音甜美动听。在其演艺生涯的 巅峰时期，她收到了无数影迷的来信。她拥有不计其数的追求者，其中也不乏当时的各界名流，据说就连意大利独裁者墨索里 尼也曾多次向她求婚。

　　30年代是个无声电影和有声电影交织并存的年代，如卓别林这样始终痴迷于默片的电影人还在执著地拍摄默片，而 另一批电影人已经把目光转向了更为新鲜的有声电影。而安妮塔·佩姬则既继续拍摄默片，也拍摄有声电影，成为见证了两个 不同电影时代的演员。

　　1931年，佩姬与曾为《红伶秘史》写歌的作曲家赫布·布朗结婚，但这段婚姻仅仅维持了一年。1936年，佩 姬忽然淡出演艺圈，因为她爱上了海军飞行员赫斯切尔·豪斯。六周后，他们步入婚姻的殿堂。此后，佩姬做起了“全职太太 ”，他们一起生活了54年。直到1991年豪斯去世，81岁的佩姬才重返影坛。

　　这位老牌影星从影84年，在2008年即将上映的电影《科学怪人之崛起》中，安妮塔·佩姬还客串了一把。

　　她们比烟花寂寞

　　安妮塔·佩姬的离世，不禁让人怀念起好莱坞的黄金时代，还有那些已相继去世的默片红伶。

　　曾多次与佩姬合作的琼·克劳馥，是那个时代的代表明星之一。她同样也经历了从默片向有声电影的过渡。当许多默 片女演员都息影后，她的演艺事业却越来越好。1932年的《大饭店》和1945年的《欲海情魔》奠定了她的巨星地位， 使之成为票房的保证。这位拥有无数影迷的大明星，曾两度获得奥斯卡最佳演员奖，也一度成为励志女孩的典范。

　　有个导演这样评论她：“她醒来像电影明星，她去厕所像电影明星。她给影迷们回信要换上一套特殊的衣服，吃午饭 又换上另一套。”她似乎总在扮演角色，每一个场景的变换她都要设法取得与场景的一致，所以她的性格也常常叫人捉摸不透 。她喜欢驾驭别人(只有拍戏的时候才例外)，喜欢热闹和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童年生活在她心灵中留下的阴影，使她总是 害怕孤独和受伤害。

　　琼·克劳馥与同为明星的小道格拉斯·范朋克离婚以后，曾经对知心朋友说过，“我这辈子决不再结婚了。忠诚和真 正的爱情，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如果有人发现我再相信这样的事，我希望他在我的下巴上狠狠揍一家伙。”但之后，她又结了 三次婚。而当年她与克拉克·盖博的那场热恋也曾轰动一时。1977年，这位璀璨的时代明星，因癌症去世。

　　提到默片时代的明星，就不得不提到葛丽泰·嘉宝。1924年，嘉宝在好莱坞拍摄了第一部影片《激流》，这是一 部默片，让嘉宝避免了语言上的障碍。影片一上映就打破票房纪录，而她作为演员的潜质也为米高梅所重视。

　　1926年的默片《尤物》，让嘉宝饱受赞誉。影片讲述了一名性感女郎的爱情悲剧。嘉宝冷艳的外表和内敛生动的 表演都让世人惊艳。正如罗兰·巴特所说：“嘉宝的脸带有优雅情爱的规则，她脸上的血肉给人一种毁灭性的感觉。”剧作家 田纳西·威廉斯则认为嘉宝“有一种美人鱼般的冷酷”。

　　从此，嘉宝成了荧幕上“悲剧女神”，她凄美的眼神总是让人黯然销魂。《神秘的女人》、《风月》、《肉体与魔鬼 》，嘉宝在这些默片中总是扮演着悲情的绝代佳人。而最让人无法忘怀的当属《茶花女》中的玛格丽特。玛格丽特临死的一幕 ，已成经典。“我的心，不习惯幸福。也许，活在你的心里更好，在你心里，世界就看不到我了??”当嘉宝说出这一句台词 时，整个世界都为之心碎。

　　嘉宝生性内向，离群索居，一生未婚。据说，她最讨厌的事情是“和一个男人同榻而眠”。真实的嘉宝就像银幕中的 冷艳形象一样，充满了神秘感。在《大饭店》中，嘉宝说了这样一句台词：Iwanttobealone，而这句话几乎成 了嘉宝本人的注脚。二战开始后，嘉宝退出了演艺圈。1949年，她作出了一个不可更改的结论：永不再拍电影！从此，嘉 宝消失在银幕中，从此也让人无限思念。

　　玛丽·璧克馥是另一位让人无法遗忘的默片时代最受欢迎的女演员。1909年，16岁的她演出了第一部影片《冷 落的别墅》。而她在《灰姑娘》、《可怜的富家女》等电影中面带酒窝，天真可人的纯情少女形象，尤其深入人心。为此，她 赢得了“美国甜心”、“世界甜心”的美誉。后来，她成立了自己的制片公司，又与卓别林、格里菲斯等人联合组成了联美影 片公司。在1933年就早早地退出了影坛，但她的名字已和默片时代紧紧相连。

　　卓别林是美国默片时代的标志性人物，而与他合作的那些女演员们虽没有他的号召力，但也塑造了那个时代的经典形 象。卓别林的御用女演员几乎都是他的情人，而默片《摩登时代》和《大独裁者》的女主角宝莲·高黛则成了他的第三任妻子 。她出生于纽约的布鲁克林，14岁进入齐格菲歌舞团，16岁嫁给阔绰的花花公子，数月后离异，继而步入影坛。而她与卓 别林的婚姻也仅仅维持了6年。宝莲·高黛那张清丽的脸，也是默片向有声电影过渡时期让人铭记的面孔。

　　当然，还有与安妮塔·佩姬有着相似五官的丽莲·吉许，她主演的《一个国家的诞生》、《被摧残的花朵》等也是默 片时代的经典之作。不过很遗憾，那些遥远的默片时代的名字，已无法一一提及。她们以自己独有的美与气质，展现了那个时 代的电影所独有的风格与品质。电影发展至今日，已充斥了太多的特效，太多的声色，太多的技巧，而当我们回首再望那个没 有对白的无声的黑白银幕时，她们的眼睛竟让人如此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