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知新

　　前些日子我到一家小吃店吃早点，只见女服务员用乌目皂眼的手给顾客拿油条，她身后墙上的标语却赫然写着：“贯 彻《食品卫生法》，堵住病从口入关！”我试探着问服务员：这标语什么意思？她的一番言论使我目瞪口呆：“《食品卫生法 》也不知道？不贯彻行吗？要不是俺这样贯彻，你们这些个吃油条的小命早玩完啦！”好像她是在以实际行动贯彻《食品卫生 法》似的。

　　留心观察，你会发现,几乎每家医院都有“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的标语。走进旅馆，有“宾至如归”等字样。

　　商店的标语更目不暇接“顾客在我心中”。若在大街上散步，标语可称得上是一瞥即是。

　　我曾作天真之想：各行各业如果认真地把标语的内容变成行动，不，哪怕只兑现一半呢，我们的事业要比现在兴旺发 达得多。一家报纸曾在头版显著位置呼吁：什么时候把墙上的口号变成实际行动就好了！然而，据我观察，官僚主义不除，口 号难变行动。由于历史、现实和体制的种种原困，这种“墙上画饼”已和官僚主义紧紧粘连在一起了。标语一旦变成程式化象 征动作，就宛如京剧演员的“喝酒”，动作夸张得很。总之，标语一旦变成一种群体行为的终止，而不是开始，这标语就不如 没有的好。因为在这种表面的轰轰烈烈形成的气候里，常酝酿着悲剧。有火为证———去冬今春，大兴安岭的一些林场接到各 界防火的警报后，大写标语：“护林防火”。结果呢？林场的“贯彻”带来的却是燃烧25天的大火！但是，对于官僚主义者 来说，标语口号是万不可少的，否则，靠什么混日子呢？！摘编自1987年9月16日第8版《标语口号的妙用》